“嗯。”低沉暗啞的聲線,仿佛壓抑著一頭猛獸,如果是平常,葉天萌早就離得遠遠了。
整個人往上爬了爬,最終湊在他的脖頸處,葉天萌略略拉長的尾音帶著幾分勾人的味道,“嗯……雖然我不知道你想怎麽玩,但是呢,一定會讓我滿意的對不對?”
一個天旋地轉下,蕭澈已經翻身為主,將葉天萌壓在了身下,“你知道沈蘭香最討厭的地方是哪裏嗎?”
“哪裏啊?”葉天萌微微疑惑。
“她老家。”蕭澈俯身,精準地問住了她的唇,勾著她好一番糾纏。
等到好不容易被放過,葉天萌呼吸也有些不穩,“為什麽呀?難道說,她從小生活的環境不好?還是家人虐待她?”
對於沈蘭香這個人,葉天萌自然是不清楚的了。
“不是。”忙碌地在葉天萌的胸口啃咬著,蕭澈的呼吸也略顯粗重,“沈蘭香出生的地方是個小山村,她是他們村唯一一個女大學生。她父母從小對她還算不錯,而她厭惡山裏的貧窮,出來後就再沒有回去過。”
雙手環著蕭澈的脖頸,葉天萌感覺自己同樣是被火燒著,“那她的父母呢?難道她出來後,就不再管她的父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沈蘭香這女人也太不是人了。
“她曾經給家裏寄了一筆錢,一萬塊錢買斷他們十幾年的感情。既然她那麽不想回去,我就讓她回去,她越不想做什麽,我就越讓她做什麽。好了,別說她的事情,專心點。”蕭澈不滿葉天萌老是說不相幹的人的事情,當即便加重了力道,讓葉天萌沒空去理會其他。
天亮的時候,葉天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次,看著窗外的光亮,明明困倦地要死,還是爬了起來。
隻是還沒爬起來,就被蕭澈給拉了回去,“才幾點怎麽就醒了?”
窩在蕭澈的懷裏,葉天萌在其胸口蹭了蹭,“我去洗手間。”
在葉天萌的額頭親了下,蕭澈這才放人,“去吧。”
猛地站起來,葉天萌整個人暈了下,一瞬間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過來,而這時,**的蕭澈已經出聲了,“怎麽了?”
“有點貧血,上回的事情過後,我就有些貧血了,沒什麽大礙的。”葉天萌不在意地說著,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根本不是簡單的貧血,她的貧血情況可以說是蠻嚴重的那種。
等到葉天萌重新回到**,蕭澈還沒睡,幹脆抱過葉天萌,讓她睡在自己的懷裏。看著懷裏的葉天萌,蕭澈眼神不由微微沉了沉,“那個時候,害怕嗎?”
“什麽時候?”許是太困了,葉天萌躺下沒多久,便有了些睡意。所以,就連聲音,也是帶著幾分迷迷糊糊的困倦之意。
“手術台上的時候。”說出這句話時,蕭澈感覺到自己的心是被撕裂的,泛著疼。
“不怕,你難道不知道有麻醉這種東西嗎?”葉天萌好笑地說著。
蕭澈也跟著笑了笑,“沒生過孩子,所以不懂。”
“那在畫展上呢?徐子琪推倒你的時候。”蕭澈覺得自己其實是殘忍的吧,一點一點地問著葉天萌痛苦的回憶。
這一次,葉天萌沉默了許久,在蕭澈以為她已經睡著時,才說道:“嗯,害怕啊,我第一次感覺到那麽害怕。我也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往外跑,為什麽不乖乖地留在藺叔叔的莊園裏麵,明明藺叔叔為我做了那麽多,我還是出事了。”
“那時候,我也想殺了我自己。”這是蕭澈第一次跟人仔細認真地說起當初自己的情緒,一點一點,他的痛苦,隻會跟她分享。
知道她的死訊,他痛苦得恨不能殺了自己。那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厭惡的情緒,他懊悔自己沒有保護住她。
葉天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似乎就是在蕭澈的講訴中,葉天萌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個畫麵。
就是當初蕭澈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他的痛苦毫無保留,他在自殘著自己的身體,可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的頹廢,他的痛苦,他的絕望……
醒來時,房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在**翻了兩下,整個人也清醒了些,葉天萌這才打算起床。卻看到了正靠在門口,笑看著她的蕭澈……
“看什麽啊?”葉天萌沒好氣地說了句,也不知道他看什麽,笑得忒壞了。
“一大早就在滾床單?”蕭澈笑得焉壞焉壞的。
滾床單三個字啪啪啪地就拍在了她的臉上,打得都有些臉紅了。但葉天萌硬是揚起頭,咬牙切齒地說了句,“我不僅一大早就滾床單,大半夜還滾床單呢。”
“原來你這麽熱衷滾床單啊……”蕭澈頗為感歎了說了一句。
葉天萌真的覺得自己要吐血了,還是一升的那種,“不跟你說了,我貧血,再吐血會休克的。”
許是想到葉天萌貧血的事情,明知道她剛說的吐血隻是玩笑,蕭澈還是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快去洗洗吃早餐,今天早上煮了蓮子紅棗粥,多喝點。”
等到葉天萌到了餐廳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即將麵對的將是補血大業。不僅是早餐,還有午餐晚餐宵夜,都免不了補血二字。
話說另一邊,沈蘭香被人連夜帶出了A市,一覺醒來還沒到地方,著實讓她害怕了。因為她不知道這些人打算將自己帶到哪裏去,都已經兩天兩頁了,怎麽還沒到?
倒是讓她打消了這些人要殺死她的想法,如果要殺了她的話,其實沒必要把她帶那麽遠吧?但是這麽一來,更加讓人奇怪就對了。
又是一個晚上過去,沈蘭香發現他們途徑的路是越發地荒涼,倒有些像是荒涼的山溝溝感。從小在山裏長大,沈蘭香對於這樣的地方是最害怕的,隻要一想起從前的生活,就讓她恨不能失憶。
但是,越是時間久,越讓她感覺到不安,“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這麽些天來,不管沈蘭香問什麽,其餘人都沒有回答過。但是這一次,顯然出乎了沈蘭香的預料,居然有人回答了,“去哪兒?當然是送你回家了。”
“你胡說,你們根本都出了A市了,怎麽可能是回我家。”在沈蘭香的潛意識裏,自己的家就是在A市,哪裏會是這樣的地方?
聞言,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卻是笑了,“喲,連自己家都不認了,你爸媽生你這個女兒還真是白生了。”
“可不是?我聽說,她還就給給你寄了一萬塊錢買斷了感情,後來根本就沒有去管過她家人的死活。我估計啊,就是現在問她她爸媽是不是還活著,她都不知道了。”隨著這話音落,笑聲也是四起,都是對沈蘭香不屑的聲音。
沈蘭香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事實,自己確實沒有敬到過一個女兒的責任。但是,這一切對她而言都是不在乎的,她都不在乎了幾十年了。
可是,現在卻有人說,要送她回那個貧窮的地方?
不,怎麽可以……
她不僅是害怕去麵對那裏的貧窮,更加害怕的,是要去麵對那裏的人。她不能回去,回去的話,她要怎麽辦?
對,她要跑,她一定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