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白睿躬身行了一禮,語氣平淡而疏離:“城主大人。

程諾一怔,也跟著行了一禮。看來白家不止兄弟之間關係淡漠,父子之間也沒什麽親情可言。

白錦天用手托著額頭,眯著眼睛打量著二人一陣才道:“睿兒,你果然長大了。”

白睿不答,而是靜靜和他對視著。

白錦天輕笑一下,朝程諾招了下手道:“你叫程諾?過來,我看一下。”

程諾心裏疑惑不解,緩緩往前走了兩步。

白慕都夠懾人的了,他們這個變態老爹更是要翻了一倍,他在那種氣勢的逼迫下就跟普通百姓見了國家領導人一樣,大氣都不敢喘,腿也不由自主地打顫。

隻是他剛走到白睿身邊,就被白睿牢牢拽住了手腕。他詫異地看過去,白睿的目光還是對著白錦天,神色十分凝重,隱隱透出些戒備之意。

“睿兒,你在緊張,”白錦天笑眯眯道,“怕我殺了這個賤民?”

程諾心裏一緊,難道剛才白錦天對自己動了殺機?他是完全沒察覺出來。

白睿沉默不語,而是執著地握著程諾的手腕不放。

白錦天笑道:“睿兒,無需擔憂,你也快成年了吧?嗯,這個賤民雖然不堪為雪城的主母,但是在你正式大婚前,將他納為陪房倒是可以的。不過你也需謹記,雌性可以寵一點,但是不能陷得太深。”

程諾氣得差點沒噴出血,陪……陪房?!去尼瑪的老變態!

白睿緩緩放開程諾,淡淡道:“多謝城主大人教誨,不過,我隻是和他認識,欠他一個人情而已。”

“是麽?”白錦天挑了挑眉毛笑道,“嗯,我也希望如此。不過能讓你緊張上心的人,這倒還是第一個吧?”

白睿回道:“算不上緊張,隻是不喜歡欠人人情。”

白錦天笑嘻嘻地直起身,緩緩朝兩人走了過去。

程諾微微低頭避開他的眼睛,看著那片衣衫越來越近,心裏也愈發忐忑起來。

白睿忽道:“好,就按城主大人的意思。”

程諾一怔,猛地抬起頭,驚愕地看著白睿的側麵,這是……什麽意思?

白錦天頓下腳步,笑道:“這樣最好。”

從寢宮退出去的時候,程諾幾次想詢問,但看看兩側的護衛,還是把那些話都吞了下去。他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白睿,白睿的神色倒是沒有任何異常,還是那樣清冷淡漠,薄薄的嘴唇始終都抿得緊緊的。

直到回到白睿的居所,那些侍從全部退下去,整個殿內隻剩下兩人,程諾才不安地問出來:“白睿,那個……”

白睿緩緩轉身,慢慢朝他走過來。

程諾的心重重一跳,狼狽地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那些話也說不出來了。白睿在他麵前的時候氣質很少這麽冷冽過,多少有些陌生。

“來的路上,受苦了麽?”白睿低聲道,“抱歉。”

程諾驚訝地抬起頭,白睿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就像以前那樣,柔和而平靜。他呐呐地搖搖頭道:“沒有,你的傷……”

“無妨。”白睿打斷他的話,手微微抬高,想摸摸程諾臉上那道細小的傷口,終究還是收了回去,平靜道,“是我疏忽連累你了。來的時候我讓傳信鳥給流光留了信,告訴他你有些麻煩,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去。所以你先安心呆在這裏,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的。”

程諾越聽,心裏也隻有越沉重,道歉的話反而是被白睿先說了出來……

許久,他才抬起頭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弱。”

兩人怔怔看了許久,白睿轉身朝外走,道:“你早些休息吧。”

程諾的嘴張了張,很想問問白睿要去哪裏,最終還是咬住了下唇。

寬大柔軟的床鋪依舊是冰寒徹骨,但也許是因為見到白睿安心了些,程諾很快就睡著了,也沒有再做噩夢。

等他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了,遊月等人帶著他先去洗浴。

這次浴池內撒了不少冰蓮花的花瓣,一室都是沁人心脾的清香。程諾也沒在意,跳下去洗了,等他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了異常,因為這次居然是套繡工精致極其豔麗的紅衣。

聯係到之前老變態說的什麽“陪房”,程諾心裏咯噔一聲,蹙著眉頭道:“這是什麽意思?”

遊月恭聲解釋道:“夫人雖不是正室,也是少主納的第一個妾室,祖宗傳下來的禮儀還是要遵守的。”

“……”我擦!勞資今天……要出嫁?!嫁給白睿?!

去尼妹的夫人!坐火箭也沒這麽快吧?!

不過想起白睿的話,程諾也就忍著怒意。

那套衣服層層疊疊的穿起來十分繁瑣,遊月和蘇榮兩人幫他整理了好一陣才弄好了。遊月又用玉梳細致地梳理了那頭長長的黑發,帶上了一些造型精致的發飾。

程諾不敢看鏡子,怕看見個人妖造成心理陰影。

等他再回寢宮,本來清寒的寢宮已經變了,滿室都是豔紅色,布置的十分喜慶,空氣中也是曖昧的暖香氣息。

遊月輕聲道:“夫人勿急,少主到中午就會來迎接夫人,去邵合殿行禮。”

還真是完全被當成雌性強買強賣了,估計流光要是知道他有這麽一番經曆會氣個半死……

程諾心裏七上八下的,羞憤的耳根都是通紅。

除了白睿,他早晚要咬死白家全家!

但是更羞恥的還在後麵,兩個中年雌性走了進來,遊月把他們引到程諾身邊。程諾正納悶呢,那兩人就抖開了一副長長的畫卷。

等程諾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差點沒吐血了——居然是活靈活現的男男春宮圖啊啊啊!!!

他也就知道男同是用那地方,一直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倒是沒想到居然還能玩出這麽多匪夷所思的花樣來……臉上都快燒起來了,偏偏那些聲音還直往耳朵鑽,那兩人講授的十分細致,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都是教雌性怎麽伺候的雄性更加舒服。

擦,不會白睿現在也在接受男男性教育吧?

一想到這裏,程諾就有種淚奔去死的衝動。他雖然接受了和流光在一起,也沒打算用到這些啊……

那兩個雌性的傳業授道終於是結束了,躬身行了一禮走了出去,那幅畫卻卷起來留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