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也是醫生開的,家庭醫生也隨時在監測,有什麽問題嗎?”
江芷珊抿了抿唇,“白管家對爺爺真好啊。”
白城不卑不亢道:“太太,我在陸家做了三十年,從二十歲進來做園丁開始,老爺子就一直待我不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江芷珊見他言辭懇切,不像是在撒謊,思考著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
陸振聲幫腔道:“我不在的那幾年,白城盡忠職守,把老爺子照顧得很好,芷珊你剛嫁進來可能不了解他的為人,白城做事向來把穩,我們一大家子的事情他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江芷珊嘴角微微勾起,“之前對白叔有些誤解,還請白叔別往心裏去。”
“太太折煞我了。”
老爺子接過藥丸吞下,招呼著大家繼續吃飯,“芷珊,慈善晚宴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主嘉賓邀請不到京城那位,還有別的人選,讓陸勤幫你參考。”
“知道了,爺爺。”
飯後,黎玉姿親手盛了一碗糖水給江芷珊,“今晚就住這裏吧,我聽陸勤說淺水灣那套房子想改裝一下,設計師找好了沒?要不回家來住?老宅離江家也近,沒事還可以回家看看。”
江芷珊見黎玉姿手背紅腫,明顯有燙傷,“婆婆,之前不是說了你不要親自做糖水,費時費力,你看手都弄傷了。”
黎玉姿別過臉,眸中泛著淚光,“謝謝你芷珊,我自幼父母身亡,若不是振聲,大概率不會回港,你也知道豪門規矩多,我適應了很多年才……”
黎玉姿知道自己跟兒媳婦吐露委屈多少有些不合適,可這些她沒辦法跟自己的丈夫說。
回港之後,曾經的朋友都不再來往,富太太的圈子都是泛泛之交,哪敢出去說夫家的不是。
江芷珊伸手握住黎玉姿的手,“婆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今晚我陪你一起走走。”
黎玉姿有些欣喜,“你今晚真會留下?”
江芷珊點頭,“先幫你處理傷口。”
江芷珊留下還有一個目的,打探陸樂瑤這個人。
她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如果陸樂瑤真有什麽想法,慈善晚宴交給自己主理後,指不定會出什麽幺蛾子。
她需要有完全的準備,知己知彼。
黎玉姿感激不已,越看江芷珊越滿意。
在去書房送完糖水後,黎玉姿在門口等著陸勤跟老爺子說完話。
陸勤一出來就單獨把他拉到一旁,“你記得對芷珊好一點。”
“媽咪,你講過很多次了,怎麽突然又說起。”
“我受傷了,就她心細發現,看我心情不好還主動要求留下,陪我去散步。”
“傷到哪兒了?怎麽不叫醫生來看看?”
“小事,芷珊都處理好了。”
陸勤表情有些玩味,“她人呢?”
“在樓下喝糖水,等著我下去呢。”
陸勤順著黎玉姿手指的方向看下去,江芷珊隨意將頭發挽起,垂著濃密的長睫認真喝糖水,鬢角的發絲不經意跑出兩縷,綴在瓷白的臉頰旁,蒸騰的熱氣熏得她臉頰白裏透著粉。
陸勤修長的指節隨意搭放在欄杆上,指腹輕輕地點了點,力道輕柔無比,看不出來他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然而黎玉姿卻眼尖發現了他眼眸裏帶著不一樣的情愫。
陸勤很少這麽認真看一個女人。
哪怕當時網傳他跟衛晴打得火熱,流出來的照片不過也隻是兩個人站在一起,媒體捕風捉影那種。
陸勤從來沒有把衛晴帶到黎玉姿麵前來過,知子莫如母,她知道陸勤什麽性格,沒有認定的事情,任憑別人怎麽傳,都不會鬆口承認。
但對於江芷珊,他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黎玉姿彎唇一笑,炯炯有神的眸子裏滿是柔情:“芷珊說今晚在這睡,兒子你要加油哦。”
陸勤身體一僵,“媽,她吃完了,您該下去了。”
黎玉姿是中葡混血,眼眸深邃有神,天生的美人胚子,即便年近五十,臉上也沒有幾根皺紋。
陸勤長相大部分隨了黎玉姿,優越的五官輪廓,濃顏係長相,一雙開扇的桃花眼深邃迷人。
等黎玉姿下樓後,陸勤的眼尾微微上挑,彌漫開一股淡淡的笑意。
樓下的江芷珊笑得眉眼彎彎,挽著黎玉姿邊聊邊往外走。
陸勤下意識走進臥室,正好能看到她在樓下的花園,那一抹倩影即使在暗夜裏也自帶光彩。
煙癮來得莫名其妙。
陸勤坐在窗邊的按摩椅上,咬著煙沒點燃。
江芷珊不喜歡煙味。
今天他們要睡在一張**。
認清這個事實後,陸勤毫不猶豫將煙扔進了垃圾桶,去衝了個涼水澡。
裹上真絲睡袍後,陸勤疾步走出,見花園裏已經沒了人影,思忖片刻,又把在垃圾桶的煙撿出來,準備扔到外麵去。
誰知剛一開門,江芷珊就站在外麵。
江芷珊有些錯愕地望著他,“婆婆說讓我睡這間屋。”
陸勤壓了壓嘴角,聲音悶悶的,“這是我的房間。”
江芷珊瞄到他手裏的煙,猜想他要出去抽煙,“那我先進去衝涼先。”
陸勤張嘴想解釋自己是出去扔垃圾的,又覺得有些多餘,悶聲道:“你先洗,我一會回來。”
江芷珊見他大步跨過,走得極快,大概是煙癮犯了?
隻是她以為陸勤會安排兩間房,怎麽讓自己到他房間了。
走進浴室,江芷珊猶豫片刻,放棄了泡澡,快速衝了個涼。
奈何洗完才發現,浴室裏沒有新浴巾了。
想來是剛剛陸勤用完後,沒來得及替自己備上,她在家都習慣在洗完後再找浴巾。
江芷珊將門打開一條縫,探了個頭出去,“陸勤,你在不在?”
門口傳來一陣動靜,她聽到陸勤好像撞到什麽,疼得抽吸了一聲,而後聽到一陣沉穩冷冽的聲音:“什麽事?”
“幫我拿條浴巾,再找件睡衣可以嗎?”
“好。”
陸勤膝蓋被撞得紅腫,卻繃直了身體,一步一步挺拔著身子往衣帽間走。
衣帽間沒有備女士衣服,陸勤隻能把自己的取了一套下來,腦子裏冒出一些旖旎的想法。
她那麽香,穿自己的衣服會不會也染上她的香氣。
陸勤將浴巾和衣服遞到門縫,江芷珊伸出一隻手,細白的皓腕還在滴水。
陸勤盯著那隻手微微失神,鬼使神差拿回了睡衣,隻將浴巾遞到江芷珊手裏。
“抱歉,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我馬上讓人送過來。”
江芷珊隻好將浴巾圍在自己身上,在浴室吹幹頭發再出去。
陸勤坐在單人沙發上,雙手疊放在膝蓋,見江芷珊出來,立刻挺直背脊,好整以暇地掃了江芷珊一眼,而後默默起身把披風披在她身上,“外麵冷氣涼。”
江芷珊身體有些微僵,陸勤指尖不經意碰到了她的肩,皮膚像是灼燒起來了一樣燙。
偌大的臥室隻有一張床,他們今天難道要睡在一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