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衝突

但張鶯此時已被憤怒衝昏了頭,一手抓住枯木燕的手腕,另外一隻手一個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大家都是八皇子的女人,本應井水不犯河水,在我隻是八皇子身邊的一個無名丫鬟時,你便看我不順眼,侮辱我與我的家人,現在我爬上來了,你就等著死吧!”

說罷,張鶯帶著滿腔的怒氣瞪了葉梓桐一眼:“別以為有個破令牌就了不起了,要是我,絕不會把這令牌當做榮寵,這反而是你成為眾矢之的的東西!你好自為之吧!”

接著,拂袖而去,走得幹淨利落。

看著張鶯桃紅色的背影,葉梓桐打了個哈欠,翹起了二郎腿:“留香,去看看早膳備好了嗎,我都快餓死了。”

枯木燕挨了一巴掌,臉腫成了饅頭,足以看出張鶯的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打,還沒有還手的機會,枯木燕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林婉婷也連忙追了上去。

葉梓桐瞟向元湘,她麵容清秀,如水底芙蓉一般淡然,又想起剛才的一番話,想來與她們也不是同一類人,便衝她勾起唇角:“一起用早膳可好?”

“妹妹此行目的正是如此。”元湘回以真摯微笑。

看著這一幕,坐在屋頂上的楚離天玩味地揚起一抹笑。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個葉梓桐竟然有這麽大的能耐,把一群前來找她麻煩的人弄得支離破碎、同室操戈,而且麵對別人的辱罵與指責竟然能夠不動聲色,毫不在意,這樣極深的城府,讓楚離天感到十分意外。

有趣,有趣。

不過他也得撤了,在混亂中聽見張鶯懷孕,他震驚非常,心說自己怎麽這麽強,不過是一次播種,便這麽快就有了碩果。

傷筋動骨一百天,而葉梓桐斷了兩根肋骨,根據大夫的說法,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才好,這樣一來便耽誤了婚後第三日去皇宮向皇後請安的事情。

而婚後第一日葉梓桐就讓枯木燕和張鶯兩個人徹底反目,聽說枯木燕還去了張鶯的房裏大鬧了一場,不過沒占到什麽便宜,反被張鶯羞辱了一頓。

而自從洞房前半夜葉梓桐與楚離天纏綿了一番之後,此後的幾日就再沒在皇子府中見過他。

直到婚後的第六日,葉梓桐在鈴鐺和留香的幫助下換了藥之後,便拿了本藥學的書坐在院內看,誰知剛坐下沒多久,頭上的香樟樹就下起了花瓣雨,飄飄灑灑地吹了她一身。

葉梓桐抬起頭來,便看見一身白衣的楚離天從樹上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伴隨著漫天的花雨,葉梓桐竟覺得楚離天好似天神一般英俊帥氣,但他嘴角的邪笑讓她很快地清醒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對於他的突然出現葉梓桐十分驚訝。

“剛回來就被張鶯她們纏住了,我就來這裏躲躲。”楚離天用白扇吹掉石凳上的花瓣坐了下來。“女人真是麻煩。”

“哦?我也是女人,你就不怕我麻煩?”葉梓桐冷笑一聲,低頭繼續看書。

“中醫藥藥材總匯,怎麽?你想學醫?”楚離天自覺有趣,也低著頭與葉梓桐一同看了起來。

葉梓桐側過頭,看著楚離天濃密的長睫與筆挺的鼻子,感覺到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忽然心煩意亂,用力合上了書本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一回來就纏著我。”

楚離天拿出一個小小的青花瓷雙耳瓶,放在了葉梓桐的麵前:“對你的傷很有幫助,塗了這個兩天之後就會痊愈了。”

“這麽神奇?”葉梓桐拿起瓷瓶仔細研究,“你出去的這幾日就是去找這東西?”

但她的話剛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她說完就看見了楚離天嫌棄且像看白癡一樣看她的眼神。

“你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這東西不過是我路過藥鋪時隨便買的。”

她就知道……楚離天怎麽可能刻意為她去找這種藥。

“兩天之後我們進宮去見母後,進宮的衣裳已經做好了,在尚衣房,你讓鈴鐺留香去拿回來試試,如果衣裳小了就去改改。”

“原來是因為要進宮才給我這個的啊。”葉梓桐不滿地收起了藥瓶,八皇子府的大夫已經讓她絕望到自己鑽研醫藥學了,而楚離天的藥瓶簡直是雪中送炭,葉梓桐壓製住心中的狂喜,努力板起臉裝嚴肅與厭棄。

“你這副樣子進宮成何體統?”楚離天嫌棄道,“還有,你準備一樣見麵禮,本來第三日就該進宮覲見了。”

“見麵禮?應該是皇後給我見麵禮才對吧!”葉梓桐還指望進宮參見皇後時她能賞點什麽珍貴的東西呢,居然還要她準備見麵禮?

“按照規矩婚後第三天就應該進宮,母後是很守舊的人,就算你半死不活,隻要不死就得去行晨昏定省之禮,你隻斷了兩根肋骨,我勸說許久才將時間拖了幾日,不能再拖了,作為媳婦,你有責任討好我母後。”

“我沒錢。”葉梓桐白了他一眼,但轉瞬間她煩躁的目光就變得狡黠,“不然你給我一千兩銀讓我去準備禮物。”

“一千兩?”葉梓桐還真是出口驚人。

“怎麽?嫌多?這可不是給一般人買禮物,是給皇後娘娘誒,一般的禮物她可看不上。”

“沒錯,她見慣了金銀珠寶,珍稀佳物,用錢能夠買來的東西她不會賞識,你不是很聰明嗎?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自己想辦法?”得不到錢,葉梓桐一下就炸了起來,“我有什麽辦法?嫁來八皇子府就帶了那麽些嫁妝,就算我要用心準備東西,也得花錢吧?禮輕情意重,這話哄小孩兒還差不多!”

楚離天頭痛地捏了捏眉心,喊身邊侍從道:“萊喜,你去賬房拿一百兩銀子給皇子妃。”

“一百兩?!”這天煞的居然這麽小氣,葉梓桐氣得瞪圓了眼睛,“一百兩能買到什麽啊!嫖個妓女都不夠!”

正欲轉身去拿錢的萊喜聽見這話,汗顏地轉過了身:“八皇子妃,一百兩嫖妓是足夠了的。”

葉梓桐瞪了萊喜一眼,怒吼道:“夠什麽啊夠,你嫖過上等藝妓嗎?嫖她們可是要花很多錢的!看來你家主子平日裏帶你去的都是些不怎麽樣的青樓吧!”

楚離天的嘴角微微抽搐,這……這是個姑娘家說出來的話嗎?

萊喜有些委屈地看向楚離天,又看看葉梓桐:“八皇子妃,我隻是個下人,我們主子去那種高檔地方怎麽會帶著我呢?”

“誒喲,還真去過啊,高貴的八皇子居然去過青樓妓院,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不好吧?”葉梓桐衝楚離天做了個要錢的手勢,陰笑道,“是不是得給點封口費?”

楚離天的眉心皺成了小疙瘩,看向萊喜時目光陰冷,而正戰戰兢兢的萊喜正好對上了楚離天的目光,那目光簡直冷到冰底去,萊喜對楚離天已經相當熟悉,明白他一旦露出這種目光,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因此嚇得縮成了一團。

“皇子……皇子妃……我什麽時候說過八皇子去嫖妓了……你可不要跟別人亂說,八皇子隻是去聽小曲兒而已,根本沒有做過什麽猥褻下流之事,皇子妃你說出去會被人誤會的。”

萊喜簡直是越描越黑,眼看著葉梓桐臉上的笑意漸濃,楚離天無奈地揉起了眉心:“一千兩就一千兩,萊喜,去賬上拿給她。”

葉梓桐這才露出一個釋然的笑,衝楚離天眨了眨眼睛:“你放心,在拿到錢的那一刻我會把這些事情全部忘記的。”

“好。”楚離天咬牙切齒地點點頭,這女人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想到一千兩白銀瞬間流失,他回頭看向萊喜,這家夥已經嚇得把腦袋縮進衣服裏了。

塗了楚離天帶回來的藥,隻過了一天半,原本還需要借助鈴鐺和留香的扶持才能行走的葉梓桐,居然就能夠自由活動了,而在這兩天裏她一直在苦惱著給皇後的見麵禮,時不時向鈴鐺與留香抱怨說堂堂一國之母居然還要什麽見麵禮。

但留香卻認為此禮很有必要,因為在拜堂時葉梓桐就已經給皇後留下了並不那麽好的印象,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準備禮物,葉梓桐很清楚,要想在這裏站穩腳跟,必須順應其規則,少許的忍耐與退讓是很有必要的。

可正如楚離天所說,皇後見多識廣,什麽樣的寶貝沒見過,挑禮實在太難,而且這一千兩銀是她的第一桶金,她可不能就這麽花掉。

而正當葉梓桐愁眉苦臉時,留香拿著一堆奶白色的真絲料從外頭走了進來,那料子與規格都一模一樣,看尺寸也不像是做衣服的邊角料,便問:“那是什麽?”

“小姐,這是葵水布。”

嗯?葵水?葉梓桐的腦子有些當機,但她又很快地反應了過來,葵水?那不就是女人的月經嘛,葵水布,也就是女人來那個時墊的東西?

有了!葉梓桐興奮地站了起來,雙手一拍道:“我想到要送什麽東西了!”

留香被葉梓桐的高音調嚇了一跳,忙問:“想到了?是什麽?”

“衛生巾!”葉梓桐為自己的發現震驚不已,而留香和鈴鐺兩個人卻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