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精美絕倫的馬車停在了書院門口。
這馬車可比之前停在女院的要華美許多,車廂上琉璃掛墜叮當作響,四匹並排站立的高大俊美,每一匹都是從邊疆進貢來的汗血寶馬,高大健碩的馬身纏著金絲,富貴華麗。
胖太監從馬車上跳下來,尖著嗓子道:“雲羅公主駕到!”
褚雲羅踩著跪在馬車邊侍從的背走了下來。
眾人齊聲:“見過雲羅公主。”
沈綰笛看著這精美的馬車,心中泛起疑惑。
剛剛打中王嫣然的金豆是從馬車裏射出來的,依照她對褚雲羅的了解,對方沒有那麽強的功底,也絕不會出手幫自己。
馬車裏肯定還坐著其他人。
沈綰笛盯著垂下的轎簾,呼吸隱隱變得急促起來。
是他嗎?
“喲,今兒個可真熱鬧啊。”褚雲羅嘻嘻哈哈湊上來,路過沈綰笛身邊時,狠狠瞪了她一眼。
褚宵辰笑著問道:“雲羅,你今日也是來參加小考的嗎,九弟身體可有好些?”
褚雲羅冷哼:“褚宵辰,你別在這裏惺惺作態了,害我皇兄的凶手我遲早會查出來!”
褚宵辰淡定地看著褚雲羅:“雲羅,我也是你的皇兄啊,你怎麽能如此誤會本王,我們雖不是一母同胞,但身上流著皇家的血脈,你這樣,可真叫四皇兄寒心呐,本王何嚐不希望你能早點找到凶手呢?”
看著褚宵辰如此不要臉的行徑,氣得咬牙,她一想到身旁還站了一個幫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側頭,冷冷地剜了一眼沈綰笛,卻見沈綰笛一雙眸子壓根兒沒往這邊看,而是緊緊盯著自己的馬車。
褚雲羅忽然心生一計,自己拿褚宵辰沒辦,還拿沈綰笛這個賤人沒辦法嗎?
她對一旁哭哭啼啼的王嫣然說:“王小姐,剛剛真是不好意思,手上沒準頭,本來是想打鳥的,不曾想打到你了。”
王嫣然哭哭啼啼搖頭:“沒,沒事的。”
褚雲羅:“我看你和沈六鬧了些矛盾,你說出來,本宮給你做主,算是對你聊表歉意。”
王嫣然一聽公主要給自己做主,瞬間來了精神:“沈綰笛剛剛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打了我一巴掌。”
褚雲羅看著王嫣然臉上的巴掌印,心想還真打得不清。
褚雲羅:“欠債還錢,欠巴掌自然該還巴掌,你去將這巴掌還給她。”
沈綰笛聽聞,將放在車廂的目光收回,漆黑的瞳仁淩厲地掃向王嫣然。
王嫣然突然就有些遲疑了。
褚雲羅冷笑:“王小姐怕什麽,有本宮給你撐腰呢,她沈六就算再厲害又怎樣,大不了我去奏明父皇,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別人說這話,可能不完全可信,但褚雲羅說這話,沒人敢懷疑。
當今聖上最為疼愛的便是她這個幺女,單單是這四匹上乘的汗血寶馬便可瞧出來,就連最受寵的二皇子豫王和四皇子淩王都隻賜了一匹,而褚雲羅一人卻賞賜了四匹。
然而同樣是容貴妃的孩子,褚昀降卻遠遠沒有妹妹這個待遇。
他在幾位皇子之中不說最不受待見,卻也跟透明人無異,就連自請去邊疆攻打匈奴鐵騎,皇上也沒有絲毫猶豫,這也看出了聖上對這第九子的態度。
生死根本無關緊要。
既然褚雲羅都這麽說了,王嫣然肯定不會再猶豫,她想著等下一定要借著這個機會抓花沈綰笛那賤人的臉。
然而,還不等王嫣然有任何動作,馬車車廂內傳來一道清冷低沉的男音:“雲羅,別鬧!”
褚雲羅臉上露出不開心的表情,嘴裏嘟囔:“也就你拿沈綰笛那賤人當回事。”
話雖這麽說,但她還是伸手擋住了王嫣然的動作。
從褚昀降說話以來,沈綰笛的心跳就跟著加快了好幾分。
車廂簾慢慢掀開,褚昀降那張麵如冠玉的臉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福祿趕緊躬著腰上前將褚昀降攙扶下了馬車。
雖說褚昀降這位九皇子在眾多皇子之中能力不算出眾,可論貌美,卻是鮮少有人能匹敵。
眾貴女雖自詡矜持,卻都忍不住拿眼偷瞄著褚昀降。
“見過祁王。”眾人行禮。
“不必多禮。”褚昀降說完,一陣冷風吹過,他不由地跟著幹咳了兩聲。
好幾次,沈綰笛都想衝上去問他,給他熬的藥膏吃了沒有,可眾目睽睽之下,她怕貿然詢問,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隻能作罷。
沈綰笛雖然沒有任何行動,但一雙眼睛卻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了褚昀降身上,就連沈二都悄悄提醒她,讓她注意寫分寸。
褚宵辰看到沈綰笛落到褚昀降身上的眼神,憤怒咬牙。
這個沈綰笛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故意勾引褚昀降,她以為這樣自己就會多看她一眼嗎,簡直可笑!
許畫扇看著褚宵辰落在沈綰笛身上的視線,氣得攥緊了裙擺。
沈綰笛這賤人現在勾引男人的手段還真是高端!
沈二高聲說道:“好了,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大家不要幹站在門口了,還是準備小考吧,等下我會把男院和女院的弟子集合在一起,大家互相切磋學藝。”
沈二雖然嘴上說切磋學藝,可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是提前相看未來夫婿,一時之間眾貴女全都不去想剛剛這場鬧劇了,而是一個個臉紅心跳的幻想著自己未來的夫婿。
眾人魚貫而入,進入了考試的偏殿。
男院的弟子被另外幾位夫子帶入了偏殿之中,與女弟子相對而立。
許畫扇目光如同淬了毒汁一樣,狠狠地盯著站在她斜上方的沈綰笛。
今日受到的羞辱,自己一點要讓她百倍償還!
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夫子望向遠方,沉吟片刻:“今日小考,便由老夫先出個題吧,就以高山為題作詩。”
山羊胡夫子剛說完,許畫扇趁眾人不注意,偷偷推了一把沈綰笛。
沈綰笛一個沒坐穩,身子向前傾了一下,趔趄著出列。
山羊胡子看到出列的是沈綰笛,氣得差點就要跳腳了,“沈綰笛,這是小考,容不得你胡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浪費我的題頭!”
許畫扇站出來:“肖夫子,可以讓我來嗎?”
肖夫子摸著自己的山羊胡滿意地點點頭:“是畫扇啊,你來吧,給你那不爭氣的姐姐做個榜樣。”
“是,肖夫子。”
沈綰笛看著許畫扇眼底藏不住的得意便知她打的什麽主意。
她冷笑一聲,想踩著自己揚名,恐怕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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