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畫扇被淩王府的徐媽帶到了偏廳,“許姑娘,您先在這邊坐著,避子湯馬上就熬好了。”

“知道了。”許畫扇說。

哪怕心中有再多不願,她也不敢表現出來,她知道褚宵辰的逆鱗在哪裏。

徐媽正要去廚房端避子湯,卻見府上的側夫人帶著幾個奴仆在廚房等著。

她撲通跪在地上,哆嗦地磕頭:“老奴見過側夫人。”

朱文怡肥碩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似的傾過來,“這砂鍋裏煎的是什麽藥?”

徐媽哆嗦地回答道:“回側夫人的話,是避子湯。”

“避子湯?”朱文怡冷哼一聲,“王爺身邊那兩個通房丫頭今兒個可沒侍寢呢,喝什麽避子湯啊?是不是你們這些偷奸耍滑的奴才故意蒙騙主子?”

徐媽趕緊解釋,“哎喲,側夫人,這怎麽敢呢,奴才們生是淩王府的人,死是淩王府的鬼,怎麽敢做出這等背主的惡事,這藥啊,是給許姑娘喝的。”

朱文怡冷笑,“哪個許姑娘,咱王府有個許姑娘我怎麽不知道呢?”

徐媽說:“這許姑娘是沈府的表小姐,跟了王爺好長一段時間了。”

朱文怡咬牙,“好啊,又是一個沈家的小婊子,我拿沈綰笛沒辦法,還拿一個區區表小姐沒辦法嗎?未出閣就敢做出這種**之事,我看她的臉往哪裏擱!”

朱文怡擼袖子就要去鬧,卻被身旁的丫鬟攔住了。

這丫鬟是朱文怡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

她附在朱文怡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夫人,這時候找那許畫扇的麻煩,恐怕不妥。”

朱文怡惡狠狠地說:“有何不妥,我就是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讓那許畫扇沒臉做人!”

丫鬟道:“若真是這樣,恐怕正中對方下懷,她不敢將此事說出去,證明王爺還沒有納她做妾的打算,她自己也不敢犯了王爺的禁忌,若是您幫她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到時候她一賣慘,王爺納了她進府,她再使那狐媚之術,讓王爺夜夜宿在她那裏,到時局麵對您可就很不利了。”

丫鬟這麽一說,朱文怡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是啊,她自己不就是靠這種手段,讓褚宵辰娶了自己嗎?

那夜她也不知怎麽的,陰差陽錯跟褚宵辰宿在了一起,她便將錯就錯了,反正褚宵辰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可嫁進來的日子並不好受,褚宵辰別說碰她,便是看向她的眼神都滿是嫌棄。

麗妃那老妖婆還時不時宣她進宮,以教化兒媳的名義磨搓她,若這個時候許畫扇被納進府裏,萬一再懷上子嗣,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朱文怡抬眸看向了那正放在爐子上燉煮的湯藥,涼涼道:“這姓許的賤人敢偷腥偷到我頭上,那我今兒個就讓她瞧個真章!”

許畫扇約莫等了半柱香的時間,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往常一刻鍾便好了,何須等這麽久?

她這廂正忐忑著,便見徐媽端著湯藥匆匆走來,“對不住了許姑娘,有些事情耽擱了,讓您久等了。”

“無妨,徐媽。”許畫扇想了想,忽然開口道,“可是府中的側夫人為難你了,若真是這樣,怎能叫你平白受罰,不如我親自過去給側夫人賠禮道歉,想必側夫人體恤王爺,不會跟我一般見識。”

站在屋外偷聽的朱文怡眉頭皺起。

一旁的丫鬟小聲嘀咕,“夫人,您看奴婢說得對嗎?她這廂巴不得您鬧起來,還故意上趕著來您麵前炫耀呢。”

朱文怡呸了一聲,“這賤人,好有心計,倒比那沈六還要討嫌惡心一些。”

丫鬟安慰朱文怡,“她一個外室生的下賤胚子,還想跟您搶王爺,也不曉得撒泡尿照照鏡子。”

徐媽攔住許畫扇,臉上的表情不甚自然,“許姑娘,那倒不必了,還是快把這避子湯喝了吧,以免節外生枝,咱們爺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

許畫扇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接過徐媽手裏的避子湯就喝了下去。

她甫一喝下去,一陣劇痛從小腹傳來,手裏的碗咕咚一聲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捂著小腹跪坐在地上,額頭上的冷汗一層一層往外冒,不消一會兒渾身便濕透了。

“徐媽,這藥是怎麽回事?”許畫扇艱難問出口。

屋外偷聽的朱文怡走了進來,冷笑著開口:“還能是怎麽回事,當然是給你這賤蹄子喝的避子湯啊。”

“不,這,這怎麽可能是避子湯!”許畫扇捂著劇痛的下腹看向朱文怡,“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朱文怡身旁的丫鬟走過來,抬手便狠狠扇在了許畫扇臉上。

“哼,好一個沒規矩的東西,見著側夫人不行禮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質問她。”

說著又啪啪在許畫扇臉上狠扇了兩耳光,直打得許畫扇一張臉腫脹不堪,嘴角流血。

朱文怡走過來,掐著許畫扇的臉頰,一字一句道:“這是我特地吩咐大夫下的猛藥,裏頭額外摻了丹砂,馬錢子,麝香,藏紅花等,這一碗,的確不是避子湯,而是絕嗣湯!”

“你,你這個毒婦!”許畫扇聽完幾近崩潰,痛苦地嚎叫著,“王爺不會放過你的,他不會放過你的。”

朱文怡諷刺地看著她,“小賤蹄子,你還指望王爺給你做主,你不過就是個送上門的玩意兒,一個外室生的下賤胚子,還想生下王爺的種,你配嗎?來人啊,給我把她扔出去!”

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走進來,一左一右將下體流著血的許畫扇架起往外走,從後門扔出了淩王府的大門。

等在後門的轎夫看到許畫扇被扔出來,一個個焦急上前,將許畫扇扶進了轎子。

坐在轎中的許畫扇悲痛欲絕。

一個女人若沒有子嗣傍身,那結局不用想,定是老無所依,淒慘無比。

不,她絕不容許自己落到那種地步!

一個轎夫開口對坐在轎中的許畫扇道:“姑娘,您是受傷了嗎?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神醫棺,那位年輕的神醫可了不得呢,得了不治之症的老婆子被她治了都能下地行走了。”

正沉浸在悲痛中的許畫扇急忙掀開轎簾問:“是哪家?”

轎夫答:“鳳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