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被迫道歉
自從龍之毅發現了龍子禦的用意後，也分外小心起來，也提醒著上官夜，讓他將鳳九歌藏好了，不要讓龍子禦發現，借機用鳳九歌鳳天皇朝之人的身份做文章。
可是，哪裏知道 這龍子禦的動作如此之快，而當時的上官夜也沒有提高警覺，以致被人發現了鳳九歌的行蹤，進而她鳳天皇朝雍親王爺身份的曝光也就不遠了。
算算日子，鳳九歌她在遊龍國平靜的日子就要到頭了，由龍子禦掀起的一波風雨就快要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了。
鳳九歌那時淡淡提醒了上官夜之後，他便將上官魅找了來，好在上官魅對他這個哥哥向來沒有什麽隱瞞，加之這次沒有鑄成什麽大錯，便把自己有心整蠱鳳九歌之事和盤托出，當然這其中的關鍵人物王生，上官魅也一並說了。
本來鳳九歌遇到黑衣人襲擊上官魅已經夠驚詫了，但細細想來，鳳九歌在遊龍國人生地不熟的，也隻有上官家的人才知道她的行蹤，不是有內鬼是什麽。
上官夜並沒有多加責怪上官魅，畢竟他是自己的親弟弟，而且好歹也在緊急關頭出手救了鳳九歌，終於沒有釀成大錯。
之後，上官夜讓上官魅還是不動聲色，自己卻派人暗暗查起這王生來。
王生來上官府也不過五年光景，上官夜記得，五年前，正是他成為太子太傅之時，這之間的聯係也就有了，王生平常為人極為謹慎，不見出過什麽差漏，但是每隔幾日便會獨自出府，而且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行蹤甚是可疑。
於是，上官夜便讓人暗暗跟蹤著他，沒想到這王生身手極好，幾次下來，都將跟著他的人甩得不見了蹤影，沒辦法，上官夜隻好親自出馬。
這一次，王生像平常一樣出了上官府，繞了好幾圈，確定沒人跟蹤著他，在一個園子口便閃了進去，這時，上官夜才從暗處現身，他的輕功應該沒有幾個人能發現得了，這次總算盯緊這個王生了。
上官夜扯了扯嘴角，繞到園子後麵，幾個起落，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了進去。
內室裏，龍之霞一身不顯眼的青衣，臉上帶著一張麵紗，徑直坐在主位上，柳眉輕挑，語氣不奈地說道：“這次怎麽這麽久？有什麽消息？”
自從跟上這位公主後，生死便不是他自己能夠控製的，雖然王生對鳳九歌實有不忍，但是公主的命令他又怎麽能違背，隻盼望一切早些過去，或者盼望自己也早日能夠解脫吧。
“稟公主，上官夜還是和以往一樣，並無不妥，但對阿九姑娘更加細心。”頓了一頓，王生決定還是說出自己得知的鳳九歌的秘密，“公主，屬下得知阿九姑娘是鳳天皇朝之人。”
王生想的是也許龍之霞知道鳳九歌是鳳天皇朝中人，便也不會再執著於對她痛下殺手，就這樣，放風九歌離開也是好的，畢竟，她是那麽美好的一個女人。
“什麽，她真的是鳳天皇朝的人？”龍之霞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驚喜地站了起來。
如果鳳九歌真的是鳳天皇朝中人，那麽，她和上官夜在一起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畢竟，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誰會要呢？
“那，夜哥哥知道這件事情嗎？”龍之霞緊接著問道，如果上官夜知道了，她很想知道他是什麽樣的反應，也許，心痛會是暫時的，但當明白他們倆人沒可能的時候，她不就有機會了嗎？
“回公主，阿九姑娘並未隱瞞，上官府中人都已知曉。”王生如實報告著，眼角微微上揚，注視著龍之霞的表情變化。
“都已知曉？怎麽可能？”龍之霞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用手撐住了桌子的一角，失聲道：“夜哥哥明明知道她是鳳天皇朝之人，心意仍然未變？”這一句話，龍之霞像是在問著王生，也像是在問著自己。
“是的，公主。”王生重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想說實話，但也不能隱瞞龍之霞。
“可惡！”龍之霞寒聲說道，一掌拍在了桌角，“上次沒取到她的性命，想不到她還是不思悔改，照樣勾引我的夜哥哥，看來，不除掉她，怕是一天不會安寧的。”
龍之霞的眼裏閃著肅殺的冷光，這一次，她決不能再放過鳳九歌！
屋外隱藏在濃密大樹中的上觀夜將屋子裏的對話盡數聽了去，原來真的是龍之霞。剛開始他還有些懷疑，雖然他對龍之霞不喜，但想著她與龍之毅畢竟是兄妹，雖然刁蠻了些，但品性倒算純良，但沒有想到，龍之霞心裏竟然是如此的額度，欲致鳳九歌於死地，如果不製止她的這種行為，恐怕會這樣無邊無盡的發展下去，絕對不行。
冷冷的再瞥了一眼屋中的情況，上官夜便悄悄的退了去，如來時一樣，沒有驚動任何人
————————————
龍嘯殿
龍之毅這幾天都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宮殿內，一麵學習著龍應天存於他身體中的巫術，一麵觀察著夜空星象。
真不敢想象，才短短幾日功夫，他的內心轉變竟然如此之巨大，他沒有雄霸天下的夢想，也沒有獨攬大權的野心，如果真的有機會能讓他卸下身上的擔子，那麽，為他人嫁衣又有何不可呢？
或者，這護國巫師的位子比起一國之君更讓他得心應手呢？
望著窗外浩淼的星空，才知道世間萬物是如此的渺小，鬥轉星移，春來冬去，也不過是上天的手在一一撥弄著。
命運，原來自有它行走的軌跡！
看著那灼灼的帝星，那忽明忽暗的閃著，卻也牽扯著他的心，到底，真命女帝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他要如何才能見到她呢？
那日在皇族聖殿裏先祖龍應天的話似乎還猶在耳邊，“帝星本來隱於東方，但卻在最近三個月裏逐漸南移，現在，帝星的位置應該在遊龍國境內，但帝星此時晦暗不明，而且有凶星暗暗潛伏其周圍，凶險萬分。但帝星乃天命所歸，自有福星相助，化險為夷，否極泰來！而你們，都會成為她的福星！”
是這樣嗎？他們都會成為真命女帝的福星嗎？
對於這一點，龍之毅還是一片茫然，但龍應天所說的凶星暗伏，他卻也是算到了，帝星剛剛經曆了一場血光之災，好在無大礙，不過，更凶險的卻在後麵，他真想早一刻尋得這真命女帝，為她化解一切災難，早日輔助她登上帝位。
或許天下大定後，他可征得女帝的同意，逍遙天下，完成他這一生都在追尋的夢想。
想著想著，龍之毅不由得在夜裏綻放出了一抹笑容。
上官夜得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立刻回到上官府，說實話，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和風九歌說這件事情，所以，他決定先到宮裏找龍之毅商量一番，再作打算。
上官夜剛剛踏進龍嘯殿，便見到了龍之毅那唇邊綻開的一抹笑容，那笑容不似平常他掛在嘴邊的痞笑，也不似那談論時事的高深，更不若與他把酒相談的淡然，那笑容極盡真實，真實的晃花了他的眼，那笑容與月華爭輝，竟然絲毫不讓。
上官夜從來不知道，龍之毅發自內心的真實笑容竟然那麽得讓人著迷。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龍之毅收起了笑容，淡淡轉身，看著望向他略微有些失神的上官夜，不免輕輕的咳了一聲，隨即對上官夜拋了一個媚眼：“夜，回神了，莫不是被我的笑容蠱惑，想改奔我而來？”
被龍之毅的媚眼一電，上官夜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一拳便向龍之毅招呼了過去，“少來那一套，勾引我，小心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龍之毅看著那沒幾分力道的拳頭向他揮來，側身一避便躲了開去，輕聲笑道：“開個玩笑，何必認真？”
說著，龍之毅徑直走向了圓桌旁，倒了兩杯茶水，上官夜也跟著過來坐下。
“怎麽了？不陪著你的阿九姑娘，又往這跑？何事？”淡淡啜了一口清茶，龍之毅打趣地問道。
不過，想起這趟皇族之地的經曆，上官夜本來是想找到改變鳳九歌體質的根源，卻沒有想到卻是自己的體質將要被改變，雖然最後的結果一樣，但不免讓人有些唏噓。
龍之毅的心裏知道，上官夜必定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的，但這既然是命中注定之事，聰明如他們倆，怎麽會認不清形勢呢？
隻要，最後大家都能得到心中所想，結果一致，這過程就不那麽重要了吧？
上官夜猛灌了一大口茶，才開口說道：“就是為了阿九的事情才來找你。”
龍之毅了然的笑了，果然，現在的上官夜，隻有鳳九歌的事情才能牽動他的心。
頓了頓，上官夜繼續說道：“還有，這件事情和龍之霞有關，所以，我要和你商量一番，找出解決的辦法。”
“之霞？”龍之毅挑了挑眉，“和她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他這個妹妹私下裏做了什麽事情？
提到龍之霞的名字，上官夜麵色凝重的說道：“她派人暗殺阿九，阿九的一個朋友因此喪命了，她讓我查這件事情，恐怕不會就此罷休。”頓了頓，上官夜接著說道：“你妹妹恐怕不會就此罷手，而我，也決不會再看著阿九受到任何傷害！”
“阿九姑娘受傷了嗎？”龍之毅聽到鳳九歌受傷遠比聽到龍之霞對她的暗殺來的更為震撼，既然暗殺已成事實，他是龍之霞的哥哥，妹妹的過錯他自應管教，但聽到鳳九歌受了傷，他的心裏卻被扯了一扯。
“手臂挨了兩刀。”上官夜點了點頭，略有痛色的說道：“要不是我們都不知道阿九會武功，恐怕她現在已經死了。”
一想到鳳九歌曾經遭遇到的傷害，上官夜就恨不得當時自己就在她的身邊，可以為她擋去一切，可以為她流血。
逝去的一切再不可追，那麽，在以後的日子他必定會擋在她的身前，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手臂挨了兩刀？流血？
此時，龍之毅的心裏不僅僅是在擔心著鳳九歌的傷勢，更有一種猜測在他心中形成。
帝星由東向南移走，那麽就是由鳳天皇朝來到遊龍國，此刻也正在遊龍國國境內，而且帝星本是女尊國家之人，是鳳天皇朝的可能性最大，而且，他夜觀星象，帝星才度過一次血光之災……
而鳳九歌是鳳天皇朝的女人，她不久才受過傷，流過血，但性命無礙，種種跡象顯現，會不會，她就是先祖龍應天所說的天命女帝？會不會呢？
看著龍之毅走神的樣子，上官夜皺起了眉，搖了搖他的肩膀：“之毅，怎麽了？在想什麽？”
龍之毅回過神來，看著一臉探究的上官夜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未有定論，而隻是自己心中猜測，在未得到證實之前，還是不要告訴上官夜的好。
如果鳳九歌真是真命女帝，那不是對上官夜的打擊更大，那是能夠俯視天下眾生的一國女皇啊，豈是一人所能獨占的，雖然上官夜可以接受以後身為鳳天皇朝男人的身份，但能夠接受成為女皇眾多後宮中人的一員嗎？
龍之毅心中一緊，桌子下麵的雙手緊握成拳，表麵卻是淡然的說道：“我沒事，這事情真是之霞作的？”
關於這個妹妹龍之毅想起來就十分頭痛，平時在宮裏張狂慣了，有大家寵著她，讓著她。是以，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然派暗衛去刺殺鳳九歌，好在沒有得手，不然恐怕他和上官夜的情誼也就到頭了。
不過，這鳳九歌的朋友卻因這次事件而殞命，於情於理也應該給鳳九歌一個交待，也從此斷了龍之霞的心，讓她看清形勢，不要去奢想不屬於她的男人。
“嗯，阿九的朋友死了，我看她的樣子，怕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幕後之人，怎麽辦？”上官夜點了點頭，但他總不能要求龍之毅用這龍之霞的命去賠給鳳九歌的朋友吧。逝者已矣，上官夜隻想這龍之霞能夠就此打住，不要再生事端，不然，到時候他不敢保證他不會親手傷了龍之霞。
龍之毅思忖了一陣，沉吟道：“這事我和之霞私下談談，不論如何，我都會讓她給你和阿九一個交待。”
一邊是他的妹妹，一邊是他的朋友，龍之毅更是頭痛，但是，無奈，這個擔子他如今還是要背下去。
“明天，等我的消息。”龍之毅拍了拍上官夜的肩，隨即步至了窗邊。
月華此時被烏雲遮了大半，陰霾的星空，就像龍之毅此刻的心情，思緒，煩惱糾結在他的心中，龍之霞的事情他要解決，真命女帝似乎就要顯現，那撥開雲霧之後的天空真還像他所暢想的那麽清澈嗎？
鳳九歌，她真的會是天邊那最耀眼的一顆星星嗎？
——————————
二天的午後，在龍之毅與上官夜的安排下，再加上龍之霞，鳳九歌，四人又來到了相識的那間茶樓雅座裏。
龍之霞一臉的不情不願。
昨天夜裏龍之毅便與她長談了一夜，龍之霞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所作的事情那麽快就被龍之毅和上官夜知道了，龍之毅還逼著她一定要向鳳九歌當麵道歉，可是，憑什麽，想她是一國公主，為什麽要和那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女人道歉。
龍之毅苦口婆心的勸導不僅沒有打消她想滅掉鳳九歌的心，反而讓她更加堅定了決心，既然現在上官夜已經知道了她派人暗殺過鳳九歌，事情已成定局，她就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上官夜不能成為她的，那麽，其他的女人更不可能。
答應了龍之毅來茶樓，但她並不是來道歉的，反而她是想借著這次機會，看能不能近身殺了鳳九歌。
在上官夜帶鳳九歌再次踏入這間茶樓的雅間時，感覺到裏麵不尋常的氛圍，鳳九歌心裏便隱隱有著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一樣，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雖然來之前的時候，上官夜跟她隱隱提過，那暗殺的事情幾經查證，確實是龍之霞所指使的，而今天的聚會，完全是龍之霞為了向她道歉。
笑話，小蓮已經死了，憑龍之霞一句道歉就能活過來嗎？這人命未免太不值錢了，但是顧忌到龍之毅與上官夜，鳳九歌也不一定要龍之霞的命，畢竟，逝者已矣，但活著的人至少要受到懲罰，不然，她怎麽能讓小蓮的亡魂得到安息？
剛踏進房間時，龍之霞眼中一掃而過的殺意並沒有逃脫鳳九歌的眼睛，但隨即在見到上官夜後便換上了一張笑臉，快的仿佛從來沒有過一般。
龍之毅見到上官夜與鳳九歌來了，隨即一張笑臉迎了上去，對上官夜點了點頭，隨即便對鳳九歌輕聲道：“阿九姑娘，舍妹不懂事，太過頑劣，經過我的教育，她已經知道錯了，希望阿九姑娘能夠看在我和夜的麵子上，能夠不再計較。”
見鳳九歌麵無表情的盯著他，頓了頓，龍之毅接著道：“關於你朋友的事，我深表遺憾，不過，我可以給他家人一筆錢，好好安頓他們。當然，我知道錢不是萬能的，隻是彌補一點我們心裏的愧疚，希望阿九姑娘能代你朋友接受。”
說罷，龍之毅拍了拍手，幾個人魚貫而入，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個托盤，托盤裏麵都是沉甸甸的，金光閃閃的大元寶，刹時晃得人眼睛發亮。
鳳九歌隻是冷冰冰的一瞥，隨即看向龍之霞：“這真正做錯事的正主都沒發言，這金子我怎麽收得下？”
聽到鳳九歌言語裏的諷刺，龍之霞本就不耐，此時更是“噔”的一聲就蹭了進來，龍之毅狠狠地掃了她一眼，她才沒有動作。
“如何？這之霞公主真的以為殺了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般嗎？”鳳九歌輕撩衣裙，坐在了長凳上，目光犀利的與龍之霞對視著，那裏麵含著不屑、鄙視、痛惡……
倒不是說鳳九歌對龍之霞的恨有多深，她真正厭惡的卻是這些仗著皇權加身，卻不將人命當作一回事的人。在他們眼中，人命形同草芥，卑微，渺小，不值一提，這種人，真的枉顧百姓的心來，也枉顧自己的尊榮，權利在手，卻沒有想過用它做點什麽，造福百姓，卻用在這種勾心鬥角，爭名奪利。
最後，爭到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
慢慢天地，無論你得到了什麽，最終都將化作黃土一堆，風一吹，也就不見了蹤影。
“你……”聽到鳳九歌的話，看到她眼中的不屑眼神，龍之霞更是氣，腳一瞪，就想起身掀桌子。
“之霞！”龍之毅警告的瞪了一眼龍之霞，寒聲道：“你忘了出來前和我說過什麽嗎？還不向阿九姑娘道歉。”
雖然沒有得到證實這鳳九歌就是這真命女帝，但她的氣度不容忽視，如若她真的是，那麽又豈是一個小小的龍之霞能夠動得了的，而且為了以後的日子，留人一步就是留己一路，凡事都要長遠的思量著。
聽到龍之毅的警告之聲，龍之霞不免暗暗低下了頭，眼中精光一閃，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一張笑臉，隻見她親手倒了一杯茶後，慢慢步向了鳳九歌，居高臨下的看著座位上的鳳九歌，盡量平靜的說道：“阿九姑娘，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希望你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哥和夜哥哥的薄麵上原諒我這一次。”
說罷，龍之霞將茶杯遞向了鳳九歌。
三卷 遊龍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