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前後掃了一眼,見周圍無人,動作便更加放肆,直接把梁夏扛了起來,吩咐白背心道,“多叫幾個人來,還能賺份外快。”

“好嘞!”白背心領命而去。

幾人如惡魔般的話語一字不差的落入梁夏耳中。意識到她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梁夏又怒又怕,身子都在發抖,可偏偏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毫無辦法的被人扛到肩上。

她隻能發出無意義的嗚嗚聲,但對這群惡魔來說,無異於是餐前的調劑,隻是更加激起了他們肆虐的殘暴 ,動作更加大膽。

梁夏簡直羞憤欲死,恍惚間響起了剛才林峰給她的告誡,頓時後悔不已。當時要是聽了他的,早點離開多好……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一切都晚了。

幾個男人扛著梁夏在小巷中走著,心情好得都哼起了小調,隻要再拐幾個彎,他們就要到“家”了。

可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麵的一個小混混剛拐過一個彎,就不知絆到了什麽,哎喲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另外幾人連忙停下腳步低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隻見剛被平頭派去先走一步的白背心,現在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原本的白背心現在填了幾層色彩,變成了花背心。

“啊輝!你這是怎麽了阿輝!”幾人連忙過去扶住他,見他鼻青臉腫,腦袋上腫起了一個大包,估計就是這樣昏過去的。

“先別看他了,注意點周圍!可能有人!”平頭以為白背心是被仇家暗算了,當即喝道。

另外幾人聞言也顧不上阿輝了,連忙起身抽出武器,做出了警戒的姿態。

他們左看右看,終於一個人發現了什麽,指向一個陰暗的角落,“你們看那!”

天色已黑,深巷之中更是沒有一點燈光。

幾人運極了目力看去,那拐角處的陰暗麵本來是什麽也看不見的,可就是這樣一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那裏卻浮現出了一雙雪亮的雙眼。

幾人登時嚇得魂飛魄散,握著刀的手都直抖。一個小混混啞著嗓子叫道,“你……你TM是人是鬼啊!?”

“對!敢不敢出來見人!!”

那陰影之中傳出一聲低沉的哼笑,一個人影走了出來,輪廓慢慢浮現在月光之下。這時候,這幾人才看清,那是一個人,一個有影子的活人。

他們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再仔細一看,平頭不禁怪叫一聲,“草,是你!?”

這時他的那兩個小弟也認出來了,這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試圖“騷擾”梁夏,而被他們趕走的林峰!

看清了來人,他們底氣頓時足了起來,同時為自己剛才丟人的模樣而怒火中燒。

一個光頭上前兩步罵道,“你TM找死啊!在這兒裝神弄鬼的嚇唬誰呢!?”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林峰幽幽念道,雙目的精光在黑暗中清晰可見,“我勸你們還是少做壞事吧,否則某天鬼神真的找上門來,隻怕也不會放過你們。”

昏沉中的梁夏聽到了這個聲音,一瞬間竟產生了喜出望外的感覺。

雖然她現在麵朝著平頭的後背,看不見東西,但林峰的聲音她是不會認錯的,頓時覺得自己有了一線希望,口中的嗚嗚聲大了些許,身體也用盡全力晃動了起來。

“草,用得著你多管閑事!?”平頭看見林峰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邪火是蹭蹭的往上竄。

他自己扛著梁夏不方便,便伸手一指,“弟兄們,有人打了咱們的人,咱今天就把他變成真鬼!”

另外幾人吆喝一聲,立刻朝林峰凶狠的衝了過去。

不是他們忘了剛才白背心的慘相,隻是這種沒文化的小混混都有種盲目自大的感覺,隻以為是白背心自己不小心,又是一個人才著了林峰的道。

現在他們這麽的多人,幹對方一個人還不是小意思?

在他們的意識中,恐怕無法想象以一敵百是個什麽概念。

光頭男凶狠的一刀直接朝林峰脖頸刺來。林峰淡然側身閃過,在他收不住身形與自己擦身而過的瞬間,一個膝撞頂在了對方的小腹上。

“噗啊——”光頭腹部遭受重擊,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噴出一口胃液,整個人頓時失了力氣,蝦米一樣的倒地蜷縮起來。

而另一個小混混這時抄起路邊的板磚,大喝一聲朝著林峰的頭砸了過來。

他們這種沒有任何武學功底的人,下手又凶狠,往往動作大開大合,不懂得收招控製,全身都是空門。

林峰和他們打簡直不耗費任何體力,當先一個勾拳,後發先至砸在對方下把上,那小混混兩眼一翻,身子就軟倒了下去。

另外幾人也是毫無懸念,被林峰輕鬆的一招一個解決,整個過程還不到二十秒鍾。最後還站著的,就隻剩下依然扛著梁夏的那個平頭了。

他有些呆滯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黑暗之中原本就看不真切,在他看來,那幾人對上林峰簡直是被他一碰就倒。

莫非……他真不是人?平頭想到這裏,膽怯更占了上峰,大吼一聲“還給你!”把梁夏當空扔了過來,然後就朝來路狂奔而去。

梁夏在剛才的打鬥過程中一直緊張的聽著動靜。她雖是警察,可因為一直被同事和上司保護得很好,這不到一年的工作時間是沒有真正遭遇過任何惡性案件的。

所以,那些近在咫尺的拳腳和慘哼聲令她心驚膽戰,即使看不到真正的場景,也不由得為林峰捏了一把汗。

直到打鬥聲結束,感覺到林峰全勝的時候,她才鬆了口氣,一時間也沒有細想這種一對幾還能贏的概率是多小。

此刻的梁夏就像一隻受驚了的小兔子,和普通的民眾也沒有什麽不同,哪裏還有警察的樣子。

被平頭突然拋飛,她不禁驚呼一聲,四肢在半空中輕微的舞動了幾下,但很快就感到自己落入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中,沒有摔到一絲一毫。

林峰伸手用柔勁把梁夏接住,看著她意識昏沉不清的樣子,輕歎了口氣,沒再去管那個平頭,將懷中美女打橫抱起,慢慢的向外走去。

“你瞧瞧,我說什麽來著。”林峰一邊走著,一邊輕聲的嘟噥,“社會險惡,不要以為有些人對你示好,就是好人。同樣,看起來像是罪犯的,也不一定就是壞人。”

“是非善惡,不隻是要用眼去看,更是要用自己的心去體悟。你作為人民警察,肩負重任,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人民百姓的安危,可不能武斷啊。”

他的聲音不大,但溫和而堅定,好像哼著搖籃曲的父母,流入梁夏的耳中。

她的身體在林峰的懷中緩緩放鬆了下來,心中的委屈爆發,一行晶淚無聲的從眼角流出,順著臉龐滑下。

且說平頭一路狂奔,原本幾分鍾的小巷路程被他愣是半分鍾就跑到了出口,正撞上要進來的一群漢子。

一見這群人,他立刻大喜過望,像找到救星似的撲過去喊到,“鵬哥!鵬哥是我呀!阿錚!”

那群漢子之中簇擁著一人,正是阿錚口中的鵬哥。他聽到叫喊立刻訓斥道,“急什麽,在自家地盤上見鬼了不成?”

“可真是見鬼了!”阿錚跑過來急聲道,“我們看上個姑娘,可愣是被人給截胡啦!是個生麵孔,他隻有一個人,卻把咱們這邊好幾個弟兄打倒了,身手厲害得緊!”

“還有這樣的事?”鵬哥皺了皺眉頭,“他人在哪呢?”

“就在裏麵,說話間就到!”

“兄弟們,抄家夥。”鵬哥一聲令下,這十來號人都從腋下抽出了武器,有的是砍刀,有的是鋼管,甚至還有土槍的,氣勢洶洶的一齊向裏走去。

林峰往外走,這群家夥向裏衝,自然是很快就碰了個正著。此刻天已經黑透了,但兩旁房屋窗戶中的燈光亮了起來,多少起了些照明作用。

林峰抱著梁夏在小巷盡頭出現,盡管看見了這群人,卻還是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意思。

“就是他?”鵬哥問道。

“沒錯!就是那小子!”阿錚趕忙道。

鵬哥眯起眼睛,看到了梁夏那身顯眼的警服,哼笑一聲對阿錚道,“你們還找了個條子,膽兒挺肥啊。”

阿錚不好意思的賠笑兩聲,“兄弟們也是一時手癢……不過我們已經給她下藥了,她不會記得我們的樣子的!”

鵬哥等人站住,朝對麵還有十幾米遠的林峰揚了揚頭,“讓他過來,咱們就在這等。”幾人聞言成扇形分散開來,把這條小巷堵死。

可是,隨著林峰越來越近,幾人看得越來越清楚時,鵬哥的臉色卻逐漸變了。

從戲謔、凶殘,慢慢變得狐疑、再到震驚,和敬畏。

等到林峰在他們麵前終於站定,這群人就等著鵬哥一聲令下就往上衝的時候,鵬哥脫口而出的卻是令他們大跌眼鏡的一句話:“老……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