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叫鬼長老的老者，看起來歲數很大了。
按道理說，老人年紀超過七八十歲，即便再老，從外表上看，就已經看不出什麽區別了。
但是眼前這名駝背老者，給林缺的感覺，卻是要更加蒼老。
他覺得這人看起來，至少有一兩百歲。
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
因為人類在突破道宮秘境之前，根本不可能活到這個歲數。
鬼長老的聲音有些沙啞，瞥了一眼林缺。
“看你這模樣，我還以為又是哪位內門長老呢。”
“原來是一名小輩弟子啊，你犯了什麽事，他們要把你關到這裏來？”
鬼長老一邊說著，一邊在前麵帶路，揮手讓林缺跟上。
林缺如實回答：“因為我殺了一名天才。”
鬼長老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暗殺了內門的聖女？還是聖子？”
林缺搖搖頭：“他的天賦，應該算是內門真傳弟子吧，不過不是暗殺的，我們是公平的生死決鬥，他沒打過。”
“嗯？”鬼長老好像很驚訝，額頭上湧起了一排抬頭紋：“生死決鬥被殺了，怎麽還要處罰你呢？”
林缺也不知道，所以猜測道：“那人的姐姐是真龍血脈的傳人，自己又領悟了天蠶本源真意，被視為內門天驕，天賦不比聖子聖女差。”
鬼長老聽到這話，不停的敲著手裏的拐杖。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自己打不過，怎麽能怪到別人身上呢？”
“血脈傳人怎麽了，更何況隻是傳人的弟弟，又不是真的傳人，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時，鬼長老又將目光望向了林缺。
“這麽看來，你的天賦肯定也不差了？”
“讓我看看你領悟了什麽真意！”
說到這裏，鬼長老突然伸出一隻如枯樹般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林缺的胳膊。
一股詭異的黑色能量，湧入體內。
林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這股力量，似乎想要把人生吞活剝了，既陰暗，又殘暴。
進入體內後，就露出了貪婪的氣息。
這讓林缺從心底裏感覺到恐懼。
好在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能量就從他體內離開了。
而這時候，鬼長老的目光中，湧現出了一抹狂熱的神情。
“你……你……”
“我知道了，怪不得老蒼要讓你來這裏，原來如此！”
鬼長老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這笑容在他臉上，顯得萬般詭異。
讓林缺汗毛炸起。
“鬼長老，有什麽問題嗎？”林缺試探的問道。
此刻，鬼長老看向他的目光，似乎變得和藹了許多。
不像是在跟一位犯人說話。
“林缺啊，你這次下去森羅穀底，千萬要注意底下的那些霧妖，一旦被她們發現，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霧妖？
“您是說，這下麵有霧妖？”
鬼長老點頭：“沒錯，世人都以為，霧妖隻存在於大陸邊緣的霧氣之中，可是卻沒有知道，在外麵這片大陸的地底，也存在著許多霧妖。”
“準確來說，我們這片大陸，從四麵八方，被霧妖包圍著，哪怕是地底，也不例外。”
“以海平麵為起始點，如果你往地下深挖三萬米，就能進入她們的領地了。”
“而這森林穀底，就是一個天然的洞口，一路向下，便能直通地底！”
“所以，早在三千年前，我們少清劍派的先輩，就在此布置下了封印陣法，把洞口給堵住了。”
“好在地下的那些霧妖，似乎受到了某種限製，跟虛空中的霧妖一樣，也不能來到地麵。”
林缺明白了。
隻是沒想到，在少清劍派的山門裏，竟然存在著一個這樣的入口。
他們與霧妖之間的距離，如此的近。
說話間，鬼長老已經帶著他，來到了一處斷崖邊上。
斷崖前方，充斥著灰蒙蒙的迷霧。
能見度不足百米，但就在這百米範圍內，林缺看到了懸崖上方，虛空漂浮著許多略顯雜亂的巨大石柱。
石柱上刻畫著玄奧的銘文，相互之間連接著玄鐵鎖鏈。
看起來，像是一座陣法，把這片空間給封鎖住了。
探出頭，向下方看去。
隻能看到一片黑漆漆，他們腳底下，是一個無盡的深淵，沒有一絲光亮，也不知道盡頭在哪裏。
隻是看一眼，就讓林缺從心底裏，感受到了來自深淵的恐懼感。
饒是他，此刻也覺得兩腳發軟，有些站不住。
在深淵麵前，他顯得無比渺小。
“這……這地方真的能下去？”
林缺不禁懷疑。
這麽大一個深淵，連一條下去的通道都沒有，就這麽直接跳下去。
不說會不會摔死，光是這無盡的黑暗，就能把人給嚇死。
站在深淵邊上，四周的光線都被吞沒，他已經有些看不清鬼長老的身影了。
鬼長老取出了一個火折子，升起一抹火光。
這火折子上刻畫著一些紋路，並不是尋常之物。
可以看出，它在拚命的發光，這個能量波動，理應把周圍照的燈火通明。
可是站在深淵邊上，也僅僅隻是能看清鬼長老的臉而已。
鬼長老：“我們能站在這裏說話，就已經不錯了，要是在三千年前，這裏可是殘破不堪，到處充斥著殺意亂流。”
“想要下去？根本不可能！”
“至於要怎麽下去嘛，那當然是直接跳下去了！”
林缺心裏打了一個冷顫。
直接跳下去，這莫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看鬼長老的模樣，不太像。
林缺又看了一眼地下的深淵，最終還是沒有勇氣。
“那您還是直接在這裏把我殺了吧，不用費那麽大勁了。”
林缺覺得，這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幹脆直接在外麵把他殺了得了。
他可不想死在這深不見底的萬米深坑裏。
“誰說下去就一定會死了？”
鬼長老不以為然。
林缺：“難道不是嗎？”
“老蒼當年就上來過，你的機會也很大。”
林缺不明所以：“此話怎講？”
鬼長老：“因為你跟老蒼一樣，都擁有先天真意。”
“老蒼的是先天陣道真意，而你的，是先天武道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