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到黃昏,小寶帶著鐵意和丹娘回到了客棧,神宮衛們也已經回來了。

打探的結果不容樂觀,這南平內城算不上很大,但是外城卻很遼闊,再加上這是布莊集中的地方,經常有外地的商人出現,所以生麵孔在這裏根本算不上什麽,隨處可見!

這就增加了尋找到師婆的難度,甚至連派給師婆的那幾名幫手也沒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不是師婆曾經飛鴿傳書給兵營,小寶真以為她們根本就沒來過南平城!

不過這才是第一天,時間還有,大軍要到這裏,最快也要三天之後!更何況小寶已經把自己要找的人告訴了鬼手,讓他利用丐幫的力量來查找,這樣就方便的多了!

鬼手的病隻要不受大刺激,短期內不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不過留給他的時間也不會太多,按照丹娘的估計,隻要他的赤脈貫瞳發展成類似於小寶那種紅瞳的模樣,就已經瞎了!

瞎了就是這種病的大爆發,然後到死亡,不會超過三個月的時間,所以要把赤脈貫瞳控製住,才能挽救鬼手的命!

病情能找出來,但是卻沒有更好的方法,這就是丹娘和元寶神醫的差距,雖然煉丹也兼有醫術的修行,可是在造詣上卻相差了很多。

沐浴更衣,重新裝扮,剛梳理好,吉祥客棧的掌櫃親自跑了上來,敲著小寶的房門說:“寶官人,大潤豐的轎子已經等在外麵了!”

這朱能還真準時!小寶對鐵意、丹娘二女微微一笑,鐵意過去打開了房門,對掌櫃的說:“有勞童掌櫃讓那些人等一下,公子馬上就下去!”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寶官人有什麽吩咐盡管告訴老兒,小老兒無不照辦!”童掌櫃的臉上堆成了一朵花。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和闊綽,朱能給他按一天兩倍的價錢定了這幾間房,讓他賺了一筆,能不開心嘛!

等童老板從樓梯上下去,鐵意再次掩上門,對小寶說:“你真的要去赴宴啊?”

丹娘卻在一旁掩嘴笑了,看著鐵意說:“怎麽,你怕了?這個時候要拒絕,也已經晚了啊!”

“可是…”鐵意有些擔憂的說:“咱們對布藝可是一竅不通啊!這要是說漏了嘴,那不是全都露餡了嗎?”

小寶搖搖頭,微笑著對她說:“咱們不懂,那朱能也未必精通,甚至還不如咱!”看著鐵意那將信將疑的神色,小寶笑著說:“否則,他就不是朱能了,也不是紈絝子弟,早跟他爹一起去賣布了!”

鐵意一聽,也有道理。像朱能這樣的紈絝子弟,每日就是遛鳥鬥狗,腦子裏琢磨著今天去調戲哪家的小媳婦,明天去糟蹋哪家的大姑娘,哪裏還知道什麽布做什麽衣服好看,什麽衣服需要多少布來裁剪!

穿戴整齊,開門出去,神宮衛們都已經等在了旁邊,餘小奮扮演的是管家身份,不光帶了一個瓜皮帽,兩鬢染了白,嘴巴上還貼了兩撮胡子,手裏拿著一個挺大的布兜,也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

剛才從祠堂回來的時候,小寶已經把晚上的活動告訴了神宮衛,讓大家準備,丹娘和鐵意就把一些基本的規矩告

訴了大家,一切都按照大戶人家的來!

不過這大戶人家到底是什麽排場,神宮衛們也沒幾個人知道,好在也不全是沒見過世麵的,起碼虎眉和惜梅就懂這些,稍微講解一下就懂。

“少爺!”一幫人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對著小寶鞠了個躬!這從中原轉了一圈,現在來到南平了,居然降了一輩,從老爺變成少爺了!

鐵意掩著自己的小嘴就想笑,被丹娘瞪了一眼,趕緊端正麵容,規規矩矩的跟在了小寶的身後。

下了樓梯,能文能武已經贏了過來,嘴裏說著:“寶公子,我家少爺已經把翠月樓給包下來了,恭候您的大駕,咱們現在就過去吧?”

小寶點點頭,也不說話。走到門口,能文趕緊說了一聲:“寶公子小心門檻!”剛想和能武上來一起扶著小寶,旁邊的冷光和遊源兩人徑直走上前,也不用手,往那一站,能文能武就被一股讓人渾身發抖的冰冷氣勢給壓得後退了兩步,一看這兩人的塊頭,趕緊識趣的站到了一邊。

冷光和遊源左右輕扶小寶的胳膊,邁過門檻,然後將小寶扶上轎子,鐵意和丹娘兩人也跟著坐上去,神宮衛們分散在了轎子的四周。

站在轎子旁邊的餘小奮怪腔怪調的叫了一聲:“起轎!”八人大轎被抬了起來,往翠月樓走去。

能文能武兩人互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惴惴。人家這擺場,明顯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一看就比自己家的少爺高貴的多!想自己白日裏還對人家動了手,那不是找死嘛!

現在就盼著這寶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否則他們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說不定連小命都沒了!

轎子到了翠月樓停下,朱能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門口,身後是廚子和打雜,恭恭敬敬的把小寶從轎子上迎了下來,迎到了二樓。

一樓是給隨從吃飯用的,上麵的雅間才是給正主用的。朱能本來還想讓鐵意和丹娘也留下來,可她們卻左右攙著小寶的胳膊上了樓,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也因為估摸不好這倆丫鬟跟主子的關係,所以也就不動聲色了!

有些主子拿自己身邊討喜的丫鬟就跟小妾似的,出門就帶在身邊,穿衣吃飯,脫衣睡覺,甚至如廁都讓丫鬟陪著,所以朱能可不是真的無能,硬不長眼的去做些棒打鴛鴦的事!

上麵隻擺了一張桌子,朱能請小寶站到了諸位旁,諂笑著對小寶說:“寶弟,這次哥哥因為要行事低調,所以顯得有些冷清,寶弟可千萬莫怪哥哥禮數不周啊!”

這還叫低調?低調個屁!你這個豬頭又是八抬大轎又是包下酒樓的,估計這會兒全城的人都已經知道這翠月樓上有貴賓了,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來的是誰了,我要是真的大布商,不被人家搶走才怪!

不過小寶也明白這朱能的心思,你要讓他完全不言不語的,那可真把他給憋壞了!這種紈絝輕易幹不了正事,一旦真要幹件正事了,就好像唯恐全天下的人不知道一樣,大肆宣揚!

不過這件事還真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這紈絝就在這裏掩

耳盜鈴,想讓小寶知道他的誠意,又不想讓別人猜出他的目的,所以才整了這麽一出。

那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白白胖胖,臉上堆滿笑容,對小寶說:“小人是這翠月樓的掌櫃包方園。寶爺大駕光臨,令小店是蓬蓽生輝!今晚寶爺盡情吩咐,玩個痛快,有什麽照顧不周的地方,還望寶爺多多包涵!請坐請坐!”

小寶卻沒有坐下,隻是矜持的笑著,對著朱能和包方園兩人拱拱手,然後看了看身後的餘小奮。

餘小奮因為是管家,所以也得跟著小寶上來,此刻把那個布帶給打開了,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銀盆,然後又拿出了一個水囊,把裏麵的清水倒在了銀盆裏麵,端到小寶麵前。

小寶用銀盆裏的水淨手,然後接過管家遞過來的一方上好綢布,把手上的水漬擦幹,又等丫鬟把椅子擦幹,鋪上一方藤席,這才慢慢的坐了下來。

朱能和包方園兩人都看傻了!啥叫派頭?這就是!這在大城來的人就是不同啊,這規矩,這排場,嘖嘖,南平這些土包子們學多少年都學不來!

包方園告退下去了,朱能也坐了下來,因為這次宴請不能跟別人說,所以他也不敢叫親朋好友來作陪,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主人位置上,顯得十分的孤單。

能文能武也沒資格上來,隻能和寶爺的那幫隨從在下麵,幸好朱能做事不行,這種場合卻天天在混,知道怎麽樣不無聊,舉起大胖手啪啪拍了幾下,從外麵就走進來一幫人,有老有少,是一幫唱曲的!

就這一桌客人,所以酒菜上的很快。朱能笑著對小寶說:“寶弟,到了南平,可要一定要嚐嚐我們這南平三絕啊!要嚐南平三絕,就必須到這翠月樓來,別的地方可享受不到!”

小寶立即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對朱能拱手說:“未請教朱兄,何為南平三絕?”

朱能哈哈大笑,搖頭晃腦的說:“這南平三絕嘛,就是銷魂調、醉紅梅和寒晶酒!到南平不嚐遍這三絕,那可算是白來一趟了!”

看著他那滿臉放光的豬頭模樣,鐵意和丹娘作為女人的本能,就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來了,都對著刺耳的笑聲暗自生厭,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小寶卻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對朱能說:“那就請朱兄盡快把這三絕拿上來吧,讓小弟見識見識!”

朱能大笑著說:“其實這三絕都已經在這裏了,隻需兄弟我稍加指點,寶弟變回知曉!咱們邊喝美酒,變欣賞這南平三絕吧,先來這第一絕,銷魂調!”

隨著朱能的示意,坐在一旁的那些人開始吹拉彈奏起來,小寶對音律方麵也不是很懂,隻是不明白這曲子雖然好聽,卻離銷魂好像還差了一大截,難道是因為自己是外地人,又不懂音律,所以才聽不出裏麵的玄妙?

正想著,從裏間突然走出了一個妙齡女子,臉上雖然畫著濃濃的裝扮,卻也能看出她的眉目如畫,瑤鼻櫻口。

身上穿著薄薄的縵衫,藕臂藏在紗巾裏麵若隱若現,身姿窈窕,全身上下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