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家主?”
“老祖!”
陳氏眾人反應過來,痛呼一聲,呼的一下,全都湧了過去。
唯獨陳雲峰僵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仿佛丟了魂一般。
“敗……敗了?”
陳雲峰喃喃自語,神情呆滯,表情麻木。
落日的餘暉越過矮矮的山峰,從鐫刻著花紋的木窗戶上,斜斜的照射進來。
靜謐的小屋內,嫋嫋的檀香升起,散發著一種眷戀的味道。
堆滿了書籍的牆壁前。
陳君臨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一副長約三尺、寬約一尺半的人物畫。
畫上是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和陳君臨有七分相似,隻是同陳君臨淡漠的性格不同。
畫上的男子一襲白色長衫、腰佩白玉、手持折扇,嘴角噙著一絲笑,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像極了古籍上記載的富家公子、古時蘇杭的那種翩翩公子、儒雅俊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陳君臨盯著畫卷看了許久,視線又掃過了那滿屋的書籍、畫卷,感受著屋內侵染了多年的墨香,視線最後在一副卷軸上停住。
那是一副古畫,古代唐伯虎的真跡。
仕女圖!
孤本!
上麵的那窈窕淑女,竟然和陳君臨的母親有幾分相像,尤其那靈動含春的雙眸,像極了陳君臨母親年輕時的樣子。
旁邊,還有一堆臨摹的畫卷,從幼時到青年。
陳君臨微微一愣,再三確認後,忍不住搖頭失笑:“怪不得,怪不得隻是一次偶遇,母親便和你私定了終身。”
“原來父親你是這樣的人啊……”
陳君臨搖頭,感覺有些好笑。
幼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對於父親的認識,他了解的太少太少,幾乎沒什麽印象。
他曾經幻想過,父親陳堯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是那種沉默寡言老實憨厚的性子,還是平靜普通卻善良樂觀的青年?
唯獨,他沒有想過,父親竟會是這樣一個喜愛琴棋書畫的才子,破好古風,性子還透露著幾分輕佻。
不然的話……
他看了眼那幅仕女圖,好笑的搖頭了頭,腦海幾乎已經想到了偶然母親後,父親那驚喜萬分的模樣。
“仕女圖上的佳人走出來了?”
一見……鍾情!
再後麵,對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模樣俊朗的父親來說,贏得一位大家族出身正待閨中的女子芳心,又能有多大的難度?!
陳君臨默默的想著。
望著那副畫,久久未動。
眼中,透露出一絲思念和眷戀。
父親、母親,你們兩個到底在什麽地方,你們如今……過的還好嗎?
若有若無的歎息在書房內響起。
……
書房外,與裏麵不同的是,氣氛壓抑、一片死寂。
陳氏眾人,此時全都聚集在了這裏。
一個個低著頭,沉默不語,不時的朝著書房內看上一眼,流露出幾分不安和恐懼。
書房門口,巫蠻兒雙手環胸,傲嬌的看著一眾陳氏族人,眼中盡是驕傲與得意。
“哼!”
“之前跟你們好好說話,你們不聽,非要動手,現在都傻了吧?”
踏踏……
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陳雲峰從外麵走來,無視周圍族人探尋的目光,臉色沉重的朝著書房內走去。
巫蠻兒眉頭一蹙,腳步一挪,直接擋在了門口。
“幹嘛?”
她挑了挑眉頭,瞥了眼對方道:“沒我老師吩咐,誰都不準進去!”
她對這人可沒一點好感。
陳雲峰老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還好,這時陳君臨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蠻兒,讓他進來吧。”
巫蠻兒冷哼一聲,這才讓步。
陳雲峰歎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然後就看到了陳君臨負手而立的身影,對方正盯著一副仕女圖。
他微微愣了一下,目光複雜的道:“那是你父親最愛的一張畫作,他從小就很喜歡,不知道臨摹了多少次。”
聞言,陳君臨頭也不回的道:“你知道這畫上的女子是誰嗎?”
陳雲峰一愣,搖了搖頭。
陳君臨淡淡的道:“和我母親有七分神似。”
陳雲峰這下徹底愣住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眼裏露出一絲意外,接著失笑的搖了搖頭道:“怪不得,怪不得你父親當年出去一趟後,回來就鬧著解除老爺子早年親自訂下的婚約,原來是這麽回事。”
陳君臨聽到婚約二字,也微微一愣,不過那類陳年往事,他已經懶得再詢問了。
“他現在怎麽樣了?”
陳君臨淡淡的問了一句,之前他出手的時候,還是留了幾分餘地,沒有直接擊殺陳起。
畢竟,那是他的親爺爺。
若是擊殺了對方,等以後見到父親,他沒法解釋。
“族內的醫師剛剛檢查過,性命無憂,隻是修為……”陳雲峰歎了口氣,神情複雜的道:
“近乎全廢!”
以後,恐怕再也不能跟人動手了。
這對於一向要強的老爺子來說,會是一種怎樣的打擊?
陳君臨淡淡的道:“廢了也好,至少還能平靜的活上十幾年,不然按照他體內的情況,修煉那種魔功,就算還能往前走上幾步,最後也得反噬而死。”
陳君臨緩緩轉身,深深的看了陳雲峰一眼,警告道:“你修為不夠,看不出來,但我實話告訴你,那魔功有很大的弊端!”
“長久修煉下去的話,會影響心情,影響性格,最後會陷入一種巔峰瘋魔的狀態……”
陳君臨平靜的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些年,他幾乎從不露麵,是因為一旦見人多了,就容易失控,對不對?”
陳雲峰心中一驚,深深的看了陳君臨一眼,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自從十餘年,突破到玄境後,老爺子就察覺到了不妙,主動與世隔絕,不再過問世事,一個人呆在後山的清淨之地。”
“就算是我,這些年也隻是見過他幾麵罷了。”
說著,陳雲峰將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冊子遞了過去,道:“這就是吞噬魔功的秘籍,是老爺子當年在一個古跡中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