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看著虎視自己的中年人,心裏雖然萬分擔心父親的安危,表麵上卻一絲不亂,笑道:“怎麽,‘梁董事長’,你這樣盯著我看,是想把我吃了?將我滅口嗎?你應該清楚,我既然能看透你的修為,就代表你威脅不到我。”
修真者以真元力為主,靈魂力為輔。靈魂力又稱精神力。
真元境界決定一個人的實力,是一個人真正意義上的修為。
靈魂力,初期最重要的用途,就是靠與靈魂力齊步並增的靈識,辨清靈識弱於自己的對手實力。
這兩種境界通常是齊頭並進的,有多高真元境界,就有多高的靈魂境界。當然,對無時無刻必須把精神高度集中,不容許材料和煉器過程有一絲一毫差錯的邪匠傳人來說,靈魂力的增長,隻能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
就拿梁易來說。修真者,一般分為觸靈、通靈、金丹、元嬰、乾坤、不墜、天刑、大乘這八個境界,梁易實際實力連通靈期都不到,靈魂境界,卻驚人的達到了元嬰後期的高度。也就是說,很多實力遠高於他的人,都不能從表麵看透他。
不過話說回來,眼前的中年人雖然勉強算個修真者,但即便梁易的靈魂力隻按普通情況發展,一樣能輕易看破他。
中年人收了收神,表情也內斂了幾分,繼而發出和梁君山渾厚嗓音完全不同的銳利音色:“沒想到梁家少爺失蹤八年,梁家動全力尋找未果,這一回來,竟然接觸到了我們這個界麵!”說著,中年人忽然用手在臉頰輕輕一扯,光芒閃過,一層薄薄的頓時東西被他揉在了手中。
“人皮麵具?”梁易認得這種以前在古裝劇裏經常看到的東西。
不過跟著邪匠多年,他也算有些見識。像這種薄膠,現代的科技技術要讓它與人臉達到百分之百相似是很難的,隻有對真元力控製十分精妙的修真者,才能賦予它以假亂真的效果,而且一但用力撕下就不可再次使用。要製作那麽一張,對真氣和時間的消耗極大,除非兩張臉生來就很是相像。
梁易看著露出本來麵目那張臉,這臉形確實是冒充自己父親的好模子,不過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歲,比自己父親要年輕得多。
“說,我父親現在在哪裏!”梁易眉頭皺的很深。
怪不得父母這八年來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既然如此,父親的情況可就不大妙了。因為這意味著父親被他們掉包,已經過了很多年!
“你這個問題問得不好。”對方不知是哪來的從容,笑了笑,繼續說道:“梁大少爺,我覺得你最好應該問,你的父親以及你的母親現在在哪裏。”
梁易心下一凜,是啊,別人既然要冒替了自己的父親,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對自己母親。可是,超脫世俗的修真者為什麽會禁錮自己父母?他們對自己的凡人父母能有什麽需求?
“你這樣的態度,不怕我就在這殺了你嗎?”看著對方帶著輕蔑的笑容,又處在為父母焦急的關頭,梁易心頭倍感不爽。
“不怕。因為你不會殺我。”那人自若的搖了搖頭。
梁易
冷哼一聲,“你太自信了,你以為沒有你,我就沒辦法得到我父母的下落嗎?”
“梁大少爺,我想你誤會了,我說你會對我動手,並不是這個原因。”
對方看著眼帶疑惑的梁易,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黃尋,修為不高,觸靈中期,不過,我另一個身份卻是,河北‘離合門’的智囊。你也是修真者,離合門的名字,我相信你應該聽過吧,所以,你不會對我動手。”說著,黃尋雙手很自然的環到了胸前,在椅子上敲起二郎腿。
他雖然看不透梁易的修為,但心下卻肯定,梁易一個普普通通的都市少年,就算成了修真者,估計也就跟著那些不入流的修真家族混了數個年頭。有點實力的修真門派,普通人是不可能找到的,而稍微有點門道的宗派收人,收徒都很看重資質。
黃尋對梁君山和易惠美還算有所了解,知道兩人都不具有什麽修真方麵的潛質,就算生出個有靈根的兒子,天賦也好不到哪裏去。
“離合門?”梁易愣了一下,在腦袋裏仔細搜索著,卻是怎麽也找不到這三個字。
對那些修真小家族、小門派來說,擁有兩個元嬰期修真者的離合門確實有點分量。但跟著邪匠八年,敢上華山來求器的,哪個不是天下聞名的大門大派子弟、在修真界翻雲覆雨的大人物,像那種普通修真者,修真門派,可沒能力拿出讓邪匠“笑納”的東西,更不可能讓邪匠買他們麵子。
天下第一門派憂雲門尚且不被邪匠放在眼裏,像離合門這種在修真大派眼裏連中下實力都算不上的小門派,邪匠平日裏不可能掛在嘴上。極有可能,連邪匠自己都不知道這個門派的存在。
不過此時見梁易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黃尋臉上的自若早就演變成一種自得,在他看來,這小子必定是已經被離合門的聲威弄得不知左右了。
“小子,別發愣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父母在我們手上。雖然你要救他們是幾乎不可能的,不過嘛,如果你態度好一點,先跪下求求我,然後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心情一好,倒是有可能讓你見他們一麵。”對黃尋來說,讓一個實力高於他的人在自己麵前窩窩囊囊的折服,也不失為一件享受的事情。
“怎麽樣,小子,考慮清楚沒有?”
“你聾啦?我叫你說話!”黃尋不滿的喊道。
陡然——黃尋隻覺得空氣仿佛被堵塞一般,鼻孔四周很難再吸進半縷氣流,壓迫在身上的,是一股令心跳加速數倍的氣勢。
怎麽可能?這梁易八年前還是小屁孩一個,即便再有天賦,也不可能短短八年修到這種境地,就算是離合門修為最高的大長老,恐怕也沒有如此攝人的氣勢吧?
這時,黃尋注意到梁易手指上那一閃而逝的光芒,隨著一把小匕首從指關節那道光芒中憑空出現,黃尋全身大震。
他震驚的不是那把匕首,而是梁易指關節處那枚由紅藍二色融成的戒指。
“儲物戒指!”黃尋臉色泛白。
對煉器宗師來說,儲存戒指或許不算什麽,如果材料夠好
夠多,要煉製一枚儲物戒指,頂多隻是在時間上稍微久點。但對一般修真界來說,儲物戒指的含義,卻不單隻是一枚可以儲存東西的戒指那麽簡單。
儲存物品的寶貝,自然是越方便攜帶越珍貴。很多中流以上的修真者,都有自己的儲物袋,一個碗口大的袋子,卻可以裝好幾平方米的東西。但同樣大小的儲物空間,一枚戒指戴在手上,卻比隨身掛個袋子要便捷、體麵得多。
隻是儲物戒指對煉器師來說雖然是舉手之勞,但無奈煉出這樣一枚小東西,卻足以耗費煉製好幾把三四品靈器劍刃的材料,就連一向奢侈浪費的邪匠都不舍得,而煉製儲物袋則恰恰相反,不但材料消耗極少,而且對材料要求也不算太高。
所以,如今整個修真界,儲物袋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儲物飾品卻十分稀少,儲物飾品中的極品——儲物戒指,更是隻有身份達到一定高度的人才能擁有。
如憂雲門掌門緣淺雪和憂雲門地位較高的烈月峰和天隕峰首座,就擁有自己的儲物戒指,憂雲門很多長老級的人物,戴的也隻是相對較差的儲物手環而已。而黃尋所在的離合門,整個門派,別說是儲物手飾,就是最低級的儲物袋,也隻有掌門人和他那不成器的寶貝兒子才有。差距之大。
所以,黃尋此時的反應,儼然是出於一個修真界井底之蛙的本能。
他現在已經開始畏懼梁易這八年來所獲得的背景,對梁易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可是,梁易已經不會再給他多作了解的機會了。
腳速飛快,在壓力劇烈增大的恐懼中,梁易已經掠過那十幾米的距離,來到黃尋身邊,臂上一橫,手中匕首架在了黃尋的脖子上。
本來以黃尋的實力,十幾米的距離要躲掉梁易的一擊並不算難,但內心的慌亂讓他放棄了抵抗。
剛才堵塞的空氣隨著對方的*近變成凝固,窒息的感覺中,黃尋額上冒著豆大的汗珠,那張委靡的臉和剛才的春風得意完全不成正比。
這八年來,到底是什麽奇遇,讓這個少年,不但擁有了可以綻放出如此威勢的實力,更是得到了儲物戒指象征身份的寶貝?
黃尋根本想不到,說梁易這八年來說是奇遇倒沒錯,但現在感應到的這種氣勢,根本不是源於他的實力,而是因為梁易隨意從戒指裏取出那把看似平淡無奇的匕首,這種在梁易戒指裏多得仍掉幾把都不可惜的東西,卻是以往黃尋連看一眼都沒機會的三品靈器!
“說,我父母被你們抓起來已經多久了!馬上帶我去見他們,你可以不答應,不過勸你最好為你這顆人頭多著想。”
“已經…已經整整一個月了。好,好,少俠,我…我這就帶您去,您能不能,先把這刀,放…放下?”其實梁易倒是高估了黃尋的人品。平日裏憑著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爛腦袋,在離合門混得風聲水起,和掌門人稱兄道弟。但要說他對門派、對這次抓梁易父母的人有多忠誠倒是未必。此時在生命有危的關頭,他壓根沒想過不答應梁易。
“才一個月?”
梁易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