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高人,你現在可以履行承諾了嗎?”雜草尖端可憐巴巴的向著刻意背對他的“梁易”。
有了黎蓮英二人的先例,麵對眼前情形,梁易也沒再驚訝什麽,冷笑一聲應道:“嗬嗬,我梁易,向來是說到做到的。”
“多謝梁高人,多謝梁高人。”袁一沒有聽出梁易語氣中的陰沉,如果他現在有辦法變回本體,或者說雜草可以磕頭的話,地上想必已經“碰”“碰”作響了。
“其實你不用謝我的。”梁易“客氣”的說道。
雜草趕忙左右晃動幾下,似乎是在搖頭,“不不不,梁易高人,對您老人家來說,放走我們之不過是伸伸手指的事情,但對我袁一來說,這可關乎到性命啊!”
“也對,也對。”梁易在袁一欣喜的注視下讚同的喃喃兩聲,接著道:“這的確是…關乎到性命嗬。好了,那你做好準備,我現在,就要履行承諾了。”
“好,好。梁高人請施法,你施展道法的動作我絕不偷看任何一眼。”
於是,一幕類似古代斷頭台上的罪犯安靜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畫麵出現在了眼前。當然,可能也隻有袁一這個罪犯,才會認為身後儈子手的大刀,是用來砍斷他“身上的繩索”。
“小子,修煉《佛法》之人每多造一次殺孽都會種下罪過,要很長時間才能消除,這個袁一就由你先動手,你殺不了再由我來。”
梁易疑惑的接受著唐伯的傳念,眼下的情況,很明顯是要由自己這個直接仇人動手,而且這袁一被束縛住,自己一刀下去他又哪能閃得開。唐伯幹嘛要多來這麽一句廢話?何況唐伯悄無聲息交到自己手中的武器還是……
“門主!”
“門主小心!”
“嘩!”
不遠處茅屋裏,袁一三個同夥中的兩個都情急出聲時,一把其貌不揚的刀刃已經在梁易揮手之下,砍向雜草腰部!猛然意識到事情不對的袁一驚惶失措的睜開眼睛時,已經來不及了。當然,就算他來得及躲過一刀,恐怕自己今日被梁易大卸八塊的命運,也注定無法改變……
然而……
“眶!”
武仙刃落到看似軟弱無力的雜草身上,竟像碰到了一塊鐵板,雜草完好無損之餘,梁易整個人卻被震退了好幾步。
這是……什麽防禦!
梁易愣愣的看著手上出現了一個缺口的武仙刃。這可是唐伯所說的金仙器啊啊!
呆滯好一會兒,氣憤加無奈的梁易,隻得按唐伯剛才的意思,把武仙刃交到了修為更甚的他手上。隻是還沒來得遺憾自己無法親自手刃仇人,梁易卻看見了唐伯一臉比他更加無奈的苦笑。
若是武仙刃隻是和袁一來個“矛”、“盾”兩兩完好,兩不互傷,唐伯倒是還可以歸結成梁易使用這把刀威力不夠,有些底氣的去試一試。但問題是,如今這把刀落得個豆腐撞上豆腐幹的下場,卻說明袁一身體的堅硬程度,根本就不在武仙刃之下,縱然
攻擊下去的威力再大,縱然是用上真氣能完全催動的靈器,連破防的台階都達不到,又如何讓袁一嚐到裏麵的威力?
倍加氣憤、倍加無奈梁易,終於忍不住向耳朵邊上一掏,這個動作倒是把唐伯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阻止。
如今的棍子,估計還沒武仙刃管用呢!遇到那種等階的寶物,一棍打上去不知又要延遲多少年才能修複。真不知道潑猴當年是怎麽把這麽堅硬的寶貝弄壞的。
隻是很快,唐伯和梁易卻是同時做了個拍打腦袋的動作,似乎都忘了那根小鐵針早已從梁易手上轉移到了唐伯那裏……
剛才的情景,了解一切的唐伯顯然比還處在驚訝中的梁易釋懷得更快。但這絕不代表他不和梁易一樣鬱悶——“這個袁一現在如果不是一株雜草,神情肯定倨傲到了極點吧。”
別人不能動彈,自己卻奈何不了分毫,這絕對是一件非常憋屈的事情。
隻不過梁易自問如果是他,深知自己變相擁有一個不死之身,見對方“出爾反爾”早已經大爆粗口了!絕不會像袁一這樣,隻是帶著一丁點疑惑,靜靜隨著剛才的攻擊,在梁易這個隱形人的方向,和背對著他的唐伯之間來回了幾眼。
“小子,不要!”唐伯乍看到梁易拿出醉仙葫蘆,不禁臉色一變。
收到傳念的梁易不解的瞄了唐伯一眼,難不成這唐伯還有什麽高招?可是,就算另有高招,要阻止我把他收進葫蘆也犯不著這麽大反應吧?剛才怕我損害棍子,都隻是做了個手勢而已。
這時,唐伯硬著頭皮對袁一開口了,“姓袁的,你現在既然還能開口說話,相信你的意念,應該能決定身上某些物品的認主權吧?”
梁易臉上一怔。唐伯這樣問,目的已經非常明顯。
袁一身上有寶物,從這家夥的變態防禦上,梁易早已有所猜測。隻是他壓根不認為,袁一肯把這個明顯能幫他活命的東西交出來,冒險相信自己這個先後違背了兩次承諾的人。
“啊!梁易高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知道我身上有那件寶貝?”袁一整個人顯得非常吃驚。
梁易幾乎是用墳墓的事情來強行壓製他的笑意。我和唐伯又不是傻瓜,你一個元嬰期的人擁有這種變態防禦,是人都知道這不是你本身實力。
而唐伯想的則是,我和梁易又不是傻瓜,這密境各處的非能量壓迫那麽明顯,是人都能猜到是你身上的寶物在作怪。
他們沒注意到的是,經曆了剛才的變故,袁一竟然還禮貌的對梁易這個不守信用的惡人,使用“梁易高人”這種尊稱。
唐伯沒有多話,繼續說道:“袁一,你身上有寶物,你那些同伴,大概不會有第二件吧?你剛才說過要放你走,並沒有說過不剝奪茅屋裏的其他生命,是嗎?”他這句話聲音放大了不少,似乎是刻意想讓某些不知是人是禽獸的家夥聽到。
袁一,你身上的防禦我拿你沒有辦法,但你那些被束縛的同夥,我總能隨便
殺掉吧。我是答應放你走,可沒答應放走他們。前麵顯然是梁易對唐伯這句話的總結。
隻是梁易覺得,這威脅碰上袁一這類品性敗壞的家夥,基本上也就是做無用功。對於袁一這種人來說,一件寶物的價值,恐怕遠遠超過幾個同夥吧。更何況梁易剛才要殺他的心思,暴露得如此明顯!
這不,就連茅屋裏那“三個人”,現在都沒有出聲求過袁一什麽。明顯是對這筆交易不報什麽希望嘛!
梁易不得不把唐伯現在的做法定義為浪費時間,用醉仙葫蘆先收起來,以後什麽事不好辦?要是拖延下去,讓別人的束縛慢慢消除了掉,麻煩可就大了。連自己都不著急,唐伯幹嘛非要現在把這仇人除之後快?
而唐伯當然也明白他這樣做多半沒有結果,但他更明白一點,眼前這個禍患,是他們留不住的!是不能留的!
“梁高人,那寶物確實沒有第二件,隻有我這個門主才配擁有。你是說我把寶物交出來,才肯放走茅屋所有的人?”
見鬼,梁易分明聽出,袁一急急的話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緊張。這個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有人情味了?
不待唐伯開口,袁一已經接著說道:“梁易高人,我願意,我願意交出寶物!”
世事總是難料,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袁一接下來的爽快,是梁易和唐伯完全不能理解的。在他看來,最起碼這家夥應該先讓我先發個誓吧?
直到一顆巴掌大的暗黑色的小球從雜草細細的身體裏溢出,唐伯才回過神來,趕緊將其拿在手中仔細查看。
而在袁一無法看見的地方,一把極品靈劍,赫然已經再次從儲物戒指裏迸了出來。
世界上有這麽傻的人嗎?毀掉自己師父的墳墓,還真當自己會放他走?
世界上有比這麽傻的人還傻的人嗎?明明可以安然無事,還主動放棄這個倚仗?
答案顯然是:有!
於是,梁易笑了。手上新的靈劍帶著錚錚的劍鋒,赫然再次向袁一劈去!
然而——
“小子,不用試了,沒用的!”
梁易在愕然之中生生停下手上的動作,用眼神對唐伯打出一長串問號。難道是袁一這家夥留了一手,隻是把寶物拿出來,卻沒有解除認主?那麽……發動防禦的時候,這顆小球顯然還是會護主的。
這時,唐伯說出了一句梁易本該非常振奮,實際上卻為著一怔的話,“他這件東西,隻是……金仙級的仙寶?”
隻是金仙級仙寶?
這句話顯然超出了梁易能理解的範疇。難道唐伯覺得,從這家夥身上得到東西是金仙級仙寶,還不足夠嗎?
接著,唐伯又說道:“這件東西隻有一個用途,攻擊別人的靈魂!”
隻能攻擊別人的靈魂?
縱然唐伯沒有把想法完全解釋清楚,也足夠梁易意識到問題所在。袁一交出來的,並不是身上那件用來防禦的寶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