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劍弄風 57絕劍弄風 50

絕劍弄風??50

深夜,醜時,藏劍宮宮門前。

一名侍衛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疲憊的雙睛,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四周。

“醒醒神,還有兩個時辰,才能換班呢!”一名首領模樣的侍衛踢了那人一腳,向兩旁的六人喝道。

“得了吧,頭兒,這都什麽時辰了,就我們這班倒黴,輪值這會……”先前那侍衛挨了一腳,苦著臉,說道。

“什麽時辰?別忘了十天前雲清宮來偷襲的事,人家可不管什麽時辰!”那首領無奈地歎了口氣,又道:“我們雖損失慘重,但雲清宮也未討得好去……”

先前那侍衛伸了個懶腰,說道:“頭兒,別歎了,雲清宮哪有實力再來一次?隻怕這會雲清宮也在努力戒備……”

“笨蛋!難道百笑宮與落陽宮便不會出手麽?你就隻……”首領恨恨地敲著那侍衛的頭,卻發現眼前一向機靈的侍衛突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身後……

不好!首領心中一驚,猛一回頭,一片紅色映入眼中,“噗”的一聲輕響,灑了首領一頭一身——血!

眼前,是一名藏劍宮的侍衛,臉上的神情痛苦而扭曲,瞪圓的雙眼緊盯著那首領,似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一個字也發不出聲,張開的嘴裏洶湧而出大股和著內髒的鮮血,在這名緩緩倒下的侍衛身後,還有兩名侍衛,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名藏劍宮的侍衛,正欲大聲呼叫,卻見眼前黑影一閃,一個矮胖的中年漢子瞬間出現在他麵前,猙獰一笑,那粗大的手掌閃電般扣住了藏劍宮侍衛的咽喉,在那侍衛驚恐欲絕的眼神中,矮胖的中年漢子五指用力一緊,那侍衛的頭便軟軟地垂了下來……

首領不及多想,飛身後退,同時張口欲呼,心口一痛,一隻冰冷的手掌輕輕捂住了首領張開的嘴……

首領艱難地回過頭,身後一名青衣少年正將刺入他背心的長劍抽出,看了看染血的長劍,少年略皺起眉,輕輕一揮,將劍身上的血珠甩落在地……

少年的身後,三名侍衛正躺在地上,顯然已沒了呼吸……

你們是什麽人?首領張了張嘴,卻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朱正成看了看柳如風,讚歎一笑,回身向著遠方漆黑之處,招了招手。

黑暗中走出五、六十人來,皆是黑衣黑褲,悄無聲息,快速地行至了藏劍宮宮門。

柳如風看了看排列整齊的落陽宮五十多人,再看了看他們身後懶懶散散的卓消宮九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朱正成當先一把推開了宮門,衝了進。

“什麽人?啊……”不過數息,柳如風便聽到一聲慘叫……

隨即,藏劍宮中警鑼大響,轉瞬又停了下來,不多時,報警的鑼聲再度響,先是零零星星,接著響成了一片,緊接著無數的燈燭、火把亮起,將黑夜中的藏劍宮照得宛如白晝……

柳如風心知朱正成已與藏劍宮的人正麵對上了……

眼見著三名卓消宮侍衛站在宮門前,向內張望,一臉的激動與興奮,柳如風搖了搖頭,也不去說什麽,反正今夜隻是守好宮門。柳如風站在門旁,雙臂抱劍,橫在胸前,抬頭望了望天空的星晨——不知公子此刻可睡下了……

桌上的燭火微微地跳動著,映著南宮天幕的冰冷的臉孔,忽明忽暗……

自柳如風離開以後,節夫人便想將南宮天幕搬去主宮,但南宮天幕卻拒絕了這樣的提議,他還不想暴露自己已然清醒的事實。

如今這間房中,早已擺放了桌椅等物。

南宮天幕此時,便正坐在窗前的桌旁木椅中,臉色冰冷,唇邊泛著一絲怒笑,手指在桌上的一張紙條旁,輕輕地敲擊……

九月二十七日,我等初至落陽宮,二公子南宮天斜特安排了一處大型院落——硎院——為我等住處。柳如風與二公子南宮天斜密談了一個時晨,方與落陽宮侍衛統領朱正成,攜手同回硎院。朱正成帶我等十人上落陽宮柳院嫖宿。

九月二十八日,落陽宮侍衛統領朱正成前來硎院尋訪柳如風。

九月二十九日,落陽宮侍衛統領朱正成再次來硎院尋訪柳如風。

九月三十日,落陽宮侍衛統領朱正成來硎院尋訪柳如風。

……

……

十月四日,落陽宮侍衛統領朱正成來硎院尋訪柳如風。

十月五日,落陽宮侍衛統領朱正成來尋找柳如風,言道二公子相請。柳如風酉時回到酉時,言說二公子今夜欲偷襲藏劍宮,由我卓消宮人等把守藏劍宮宮門。

南宮天幕閉了閉眼,拿起桌上的紙條,移近燭火,青煙升起,火舌閃動,看著慢慢化作飛灰的紙條,南宮天幕臉上再次冷笑。

方才水蓮送來這紙條時,顯然已知曉內容,看著南宮天幕,欲言又止。

娘親!你當真是非除去柳如風不可嗎?南宮天幕臉上神情更冷。若要背叛,柳如風何須等到此時?

南宮天幕麵上略帶了一絲嘲諷,一個瘋了的公子,一無權勢,二無富貴!柳如風貼身服侍九個多月,在這空寂的院中,既要親自動手衣食,又要服侍一個瘋子,以他死殿出身,到了別宮,哪宮公子會如此待慢於他?

南宮天幕閉了閉眼,不覺回想起剛剛清醒的那個夜晚,柳如風一身黑衣,風塵仆仆,安靜而溫順地跪在床邊,任由著自己乏力的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便隻因著自己一時衝動,要了他侍寢?

或許母親的考慮是對的,將一切危險扼殺於無形。隻是,除了父親、母親與大舅舅天行,柳如風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也是唯一擁有的人……

“娘親……”南宮天幕輕聲歎息。

隱隱地,撕殺,慘呼之聲傳來。

“朱正成他們進去都一個時辰了,怎的還在撕殺?”一名卓消宮侍衛轉眼看了看正閉目養神的柳如風,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向身旁的同伴說道。

“不知道,不過看來朱正成他們是占著了上風!”李樹正在一旁,接口說道。

“李兄,你怎麽看出來的?”那侍衛移了幾步,來到李樹身邊。

“你看,藏劍宮的燈火現在都集中在了一起。”李樹指著藏劍宮中心處,四周的燈火已是零零散散,隻有那處的燈火最為集中,通亮。

“咦?不對!”李樹突地拔高了聲音,驚呼起來。

柳如風睜開了眼睛,看了李樹一眼,順著他的眼光,望了過去。

藏劍宮中心的燈火依然通明,卻有十來盞燈火慢慢地自那中心處分離開來,快速地脫離了中心位置,竟是向著藏劍宮宮門而來!

柳如風眉頭一皺,疑惑地望了望宮牆,遠處的宮牆上火把一片,隱隱能看見火把下無數的黑衣人手持弓箭,箭上弦、弓滿月,正對準了下方……

宮牆上的火把、黑衣人、弓箭連綿成一片,將藏劍宮團團圍住——隻除了藏劍宮的正門!

“該死!”柳如風怒罵一聲,蘇另提前現身,這般架式,分明是逼著藏劍宮與朱正成死拚,即便逃離,也不會選那弓箭相持的宮牆!難怪會有人奔向宮門……

果然,藏劍宮中,原本一些分散的火把,紛紛向著中心與宮門靠近,而那早先自激鬥的中心處分離的火把已越來越接近宮門……

看那火把數目,來的少說也有二十多人,而那火把聚而不散,急而不亂,顯然是有藏劍宮中的身份極高者在內。此時此刻,能讓藏劍宮中之人拖著朱正成等人不放,卻又向著宮門逃奔,除了十三公子丁翔,還有何人?!

柳如風心情沉重地收回了目光,看著身邊九名卓消宮侍衛,若真是十三公子丁翔,他身邊之人,必是藏劍宮中的好手。卓消宮九名侍衛,武功平庸,如何能攔得住他們?!

此時火把漸近,已隱隱能看到火把下的人影。

“有三十來人!柳兄?怎麽辦?”李樹轉眼看向柳如風,有些急促地問道。

“先藏起來,看情況動手!”柳如風上前幾步,站在宮門正中,冷冷地望著漸能看清人影的火把處。

卓消宮九人一聽,立時各尋遮掩,隱起了身形……

火把接近,三十來人亦看見了宮門正中,抱劍而立的柳如風。

當前一人猛一揮手,三十多人瞬間停下了腳步。

十三公子丁翔!柳如風瞳孔微縮……

十三公子丁翔眼見宮門竟隻得一人,不由得轉眼四望,臉露疑慮……

柳如風默不作聲,隻盼這疑兵之計能拖得些時間,朱正成能盡快解決中心處的藏劍宮人手,趕了進來!

十三公子丁翔側臉向身旁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青年猛一縱身,撲向柳如風,人尚在空中,已拔出腰間鋼刀,向著柳如風當頭斬下。

柳如風眼望著丁翔,瞧也未瞧那人一眼,腳下一錯,斜跨一步,掌中長劍出鞘,左手持鞘,在那人斬下的鋼刀刀身上,輕輕一點,借力打力,將那鋼刀擊偏一寸,右手執劍,順勢而上,青鋒一閃,長劍回鞘。

鋼刀斬落,貼著柳如風的衣角,直劈入青石地麵,刀身半入,過大的力道令鋼刀插入地麵,刀柄晃動,發出“嗡嗡”之聲。持刀之人落下地來,如喝醉了酒般,乏力地鬆了鋼刀,蹌鋃幾步,腰間突地噴出一片血紅,跌倒在地,再也沒了動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終於讓南宮出來透了透氣……擦汗……

因為最近一直睡不好,晚上太吵了,煙又是一點動靜也會驚醒的人,所以,精神很差——如果大家發覺有什麽問題,一定要告訴煙,煙會好好修改的…………

今天照鏡子……555……成了熊貓了…………兩黑黑的眼圈……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