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醒來,我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累到極致的睡眠,一個夢都沒做,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意識。

我忽然想,可能人死了就是如此,世界變得無比安靜,所有的一切都和你無關,僅此而已,其實人們所恐懼的,隻是走向死亡的過程,那是我們身為動物的一種本能。

我正在想這些沒有用的東西,才猛地意識到周圍亂做一團,外麵嘈雜得很。

我連忙跑出去,看到離我最近的幾個村裏人,麵色都十分惶恐。

看他們這樣,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忙走到離我最近的一個村民麵前,問他出了什麽事,那個村民似乎以為我是陝西本地人,操本地的口音和我講話。

因為著急,他的語速特別快,我覺得自己簡直就在麵對一個外國人,他哇啦哇啦講半天,我一個字都沒聽懂,隻能感覺到他特別著急。

我又問他身邊的人,結果他身邊的兩個人語速比他還快,我越聽腦子越亂,正要發火,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快步朝我走了過來。

這女人看起來有幾分姿色,盡管身上穿著寬鬆的衣服,但也能感覺出她的身材十分火辣。

她走過來後,先是用陝西話把那幾個人打發走,然後才頗為詫異地盯著我,用普通話問我:“你醒了?”

這女人好像認識我一樣。

我反問了她一句:“我之前睡了多久?”

女人說:“你和無敵在村口暈倒,村民把你們抬到我這裏。”

女人原來也認識胖子。

她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手表,繼續道:“你才睡了不到十分鍾!”

聽著我也感到詫異,我以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不過此時的我更加關心的是村子裏莫名的躁動,看他們的狀態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我忙去問這個女人那些村民是怎麽了?

女人歎了口氣,說詭樹又出來作妖了。

“詭樹?”我皺眉,“詭樹是什麽東西?”

其實我這麽問的時候,心裏已經差不多有了答案。

“不知哪些個混蛋去了虎頭山那邊,估計是去打烏木陵的主意,真他媽的缺德,如今詭樹被惹了出來,又要有人倒黴了。”

我聽著心裏不由一沉,女人口中的混蛋,恰好就是我們幾個,這件事打死也不能說,被村民們知道,我們恐怕要被扒皮。

不過我忽然就覺得時間不對,我們走了這麽久才到這個村子,按照女人說的,我才昏迷了十分鍾而已,按理說虎頭山離這裏很遠,那些村民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把消息帶回來?

我故意問她白癡的問題:“虎頭山在哪?離這裏遠麽?”

女人讓我等她一下,說她先簡單對村民做一下部署,想不到她竟然還是這裏的一個人物。

女人離開期間,我在她家中的一個房間裏找到了林倩兒,發現林倩兒睡的很沉,感覺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我實在擔心她,稍稍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忽然我就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都他媽給我放開,寶貝全是我的!”

是胖子的聲音,也在這個屋裏,但被一個拉簾擋著。

我湊了過去,發現胖子還睡得跟豬一樣,可見剛剛是說了夢話。

胖子旁邊還有一張床,上麵躺著上官甄茹,我湊過去,本來想好好看看她的狀態,耳邊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她病得非常重,我醫術有限,恐怕搞不定。”

我聽後偷偷歎了口氣,心說本來也沒指望你能搞定。

我忙問她林倩兒的情況如何,女人說她傷的不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醒過來。

我稍稍鬆了口氣。

女人忽然盯著我的眼睛問:“我說,你們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女人眼神淩厲,明顯話裏有話,我得小心回答。

“都是上官無敵,媽的,陝西這麽多名勝古跡他不玩,偏偏要帶著我們爬野山,結果我們半路遇到危險,差點就把命丟了!”

女人的表情稍稍緩和,會意地點點頭,也說上官無敵不是省油的燈,看來她雖然認識胖子,卻不知道胖子在做盜墓的事。

我追問她怎麽會認識上官無敵,女人瞪了我一眼。

她忽然又說起了詭樹,稱詭樹被人打擾,恐怕要鬧一陣子,讓我們好了以後趕快離開這裏。

女人接著又給我講起了關於詭樹的事情。

她說詭樹第一次被人發現,是在差不多十年前,那個時候她自己還是個黃毛丫頭,因此這件事並非她親眼所見,也是聽別人說的。

那個時候,我們國家的旅遊業才剛有點起色,西安做為十三朝的古都,也是國家重點扶持的旅遊項目。

市裏的各種文化景區開發完畢後,上麵也想搞幾個華麗壯觀的自然景區作為配套。

虎頭山因為山體的形狀奇特,而且周邊的風景也美,一度是市裏重點開發的對象。

準備開工時,施工隊在山腳下落足,本來準備隔天就開工,結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最初是上麵和施工隊的隊長聯係,卻怎麽也聯係不上這個人。

上麵覺得奇怪,就打算派人過去看看,很快就在山腳下找到了施工隊的臨時駐地,所有的設施基本都在,但一個人影都沒有。

上麵的人雖然感覺事情不太妙,可也覺得應該不會發生太可怕的事故,過來施工的有幾十號人,而且他們隨身的工具特別齊全,也有應急用的武器,就算遇到野獸,也不可能全軍覆沒。

那幾個人在駐地前後找不到人,越發覺得不安,期間也大喊大叫,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引起那些人的主意,可是叫了半天沒有一個人答應。

這些人有備而來,全部持槍實彈,打算在林子裏找找那些人,在樹林裏轉了幾圈,其中一個人不知看到了什麽情形,直接媽呀一聲癱倒,隨即瘋了一樣連滾帶爬起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