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東城之行

“能不能幫我弄來一份廣城2008年到目前的土地轉讓的月均價圖表。”吳倫抬頭對女秘書說道。

這對女秘書不是難事,很快吳倫得到了圖表,答案也出來了,李培接手廣城花園城項目是在2008年10月,廣城地價一路暴跌的底部,而現在過去一年半,地價已經創了曆史新高,比起當初已經漲了近一倍半,而現在廣城花園項目已經接近封頂,考慮商品房出售,利潤更是倍增。但吳倫又有了新的疑惑,按照合同,六千萬借款是一年,早在半年前李培就應該還錢,但是廣騰實業卻似乎沒有追債動作,直到廣城花園放盤前夕才突然發難,是為了給李培一個突然性,讓其一時無法籌措資金還款?似乎又不是,如果是這樣,重興沒理由規避,隻要償還了廣騰的借貸,給60%抵押鬆綁,李培應該具有穩打穩的債務償還能力。

思慮間,吳倫手頭的資料已經翻完,女秘書緊接著就聽到讓她一驚的話,“這裏怎麽沒有和60%股份一同抵押的兩家公司的資產評估報告?”

“沒有嗎?我這裏的就這些,你等一下,我去問一下董事長。”女秘書說完就疾步而去。

女秘書沒出現,回來的是呂重,似笑非笑的看著吳倫,“聽說你要億生和恒豪的資料?”

吳倫點點頭,卻不說話。呂重就這樣眯眼看了吳倫一會,慨歎一聲,“你沒猜錯,這兩個公司是空殼公司,李培在抵押合同簽訂不久之後就悄悄注銷了這兩家公司。”

吳倫眉頭一緊,猜?他可什麽都沒說。

解釋?吳倫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他知道這樣反倒會中了呂重的“圈套”,這種被人試探的感覺並不好,還好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李培緊跟著進來,笑著說,“我在東城訂了包房,晚飯到那裏去吃,沒意見吧。”

呂重一愣,隨即會意的笑起來,“我沒意見,不過過去要近一個小時,吳倫,怎麽樣,能捱得了嗎?”

中午就在飛機上吃那點零星食品,吳倫還真是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但心下奇怪吃個飯還要去東城,路遠不說,在他的認識裏廣城是省會,也更加繁華,不過他能說什麽,更不至於是個晚吃一個小時就能餓死的人,“我沒問題。”

李培看著吳倫,憨厚的笑意更濃,“你們要放心讓我點菜,我保證人到直接上菜。”

呂重說著隨意,卻又問了吳倫的意見,到現在吳倫再笨也知道呂重是在抬舉自己了,吳倫用隨意要同樣糊弄過去,李培卻認真的問吳倫吃粵菜、杭州菜、客家菜?緊接著又說出了一堆陌生又熟悉的菜名,吳倫來了個點兵點將敷衍過去,耳根清淨之後瞥了一眼後視鏡,卻見到李培朝呂重撇嘴一笑。

吳倫很快明白來東城的原因,這是他來國內吃過最好的一頓,並不勝在新奇,同樣的菜,在這裏卻更有味道。眾人走出來的時候,暮色已黑,吳倫看到附近沒有豪華商業區和居民樓的飲食街卻格外的熱鬧,各種車鋪滿了街邊,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家家食客爆滿。

“這裏天天都這樣,大都是廣城和深城過來的,香港的也很多。”李培看到吳倫一直看著車外,解釋說。

“菜的確不錯。”

李培憨憨的笑容流露出一絲玩味,“不止菜不錯。”說完卻沒見到吳倫有任何反應,李培笑著拍拍吳倫的肩膀,“東城的‘繁榮娼盛’你沒聽說過啊。”重音落在娼字,吳倫當沒聽清,李培大笑,“真懷疑你......”

呂重沒讓李培把話說完,“吳倫剛從美國回來,你說的怎麽可能知道。”

李培賠笑,“沒關係沒關係,很快你就明白了,什麽都勝不過親身體驗。”

談話間車已經來到另一條燈火輝煌的長街,最終停在一家夜總會的門口,穿過大堂就可以看到通向二樓的寬敞曲線樓梯,樓梯沿邊是一列穿著紫色絲質真空套裙的小姐,腰際別著白色腰牌,李培讓迎賓在後麵追,自己輕車熟路的來到包間,不一會穿著金色三點式和火紅真空絲質長裙的兩列女人魚貫而入,將本來寬敞的包間弄得擁擠不堪,沒有區別的是她們腰間也有著同樣的腰牌,吳倫再傻也明白了,在這個夜總會,所有的女人都被腰牌標識了,成為了編碼的商品。

李培依舊憨厚的笑著,“有沒有想留下的?”

吳倫微微搖頭,他終於清楚,眼前這個人的笑容僅僅是一個經久磨練的殼而已,早已沒有了背後的靈魂。

吳倫冷靜的表情有些刺人,一下將眾人都弄得矜持起來,李培哈哈一笑,笑罵他的司機,“快挑,到外麵去玩,要不你就去車上呆著去。”

司機帶走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剩下的鶯鶯燕燕頓時散得幹幹淨淨,這時一個三十多歲女人才滿臉笑容的走進來,吳倫注意到她身上沒有腰牌,李培看不上剛才那些女人,眼前的女人雖然女人味十足,卻明顯老了,她們這種人最善於保養,如果看起來三十多歲,實際年齡就更大了,難道是媽咪?吳倫撇嘴一笑,有意思。

媽咪坐在李培的腿上忸怩了幾下,耳語幾句離去,接下來就是等了……

門輕輕被推開,進來一個女人,隨手將紅色的外套脫掉,露出黑色荷葉翻領綴蕾絲邊襯衣,下擺稍收,顯得腰身纖盈,緞質的黑色筒裙到膝蓋略上,光潔無暇的長腿與黑色亮澤的細尖高跟鞋,歪著腦袋將發髻鬆下來,及肩的長發一下散披下來,抬眸掃了眾人一眼,冷豔的臉龐這才如裂縫般透出淡淡一笑,十足就是一個妖嬈的白領麗人,尤其是那眼裏的內涵根本不是一個或放縱、或掙紮的風塵女子所擁有的,這應該是一個可以讓各色精英階層的人瘋狂追逐的女人,何至如此?

李培目光發癡,呂重也是一愣,吳倫自認為是清醒的,卻也在疑惑,但一切遠未結束,當一臉笑容的媽咪回來,帶著她所說的三個紅牌進來的時候,看到已經出現在額女人卻是一驚,而此刻三個有著漂亮臉蛋,誘人身材的紅牌那帶有模特般傲然的神色也是一黯,就像她們以往可以藐視那些廉價的女人一樣,眼前的女人也同樣可以這樣藐視自己。

吳倫很快排除了這個女人是女模,但一個良家女子應該無法洞悉女模這一生態圈的規則,也應該無法和三個紅牌打成一片,淺笑連連,更不要說遊刃有餘的麵對充斥著欲望的李培,但眼前的女人做到了,這種矛盾讓女人變得格外與眾不同。

李培在享受這一切,和女人們拚酒,呂重寡言少語,拚酒不論輸贏,全喝,已經沒有心思顧及吳倫,吳倫那裏成了被遺忘的角落,吳倫是自找的,有一個穿著紅色束胸裙的女人將雪白的*呈現在自己眼前,足夠誘人,但吳倫太過淡定,已經超脫正常男人的範疇,李培對自己嗤笑,很猥瑣,讓人難以忍受,決定先行離開,當然,這也許是自我安慰,妖嬈女人自始至終沒看自己一眼,吳倫連陪襯都不是,女人是核心,有著足夠的氣場,讓吳倫無容身之地,呂重沒有勉強,將車鑰匙交給吳倫,讓吳倫先回車裏,這是司機的待遇。

呂重和李培回來的時候沒有女人,卻架著一個酒醉的男人。

“吳倫,司機不來了,你來開車,對了,你剛回國,申領駕照了?”呂重問。

吳倫聳聳肩,坐到駕駛位,“有駕照”,給他辦理中國身份證的那家夥提供的是全套服務。

李培將架著的人一把推進後座,這人才有了一絲清醒,打量了一下狹窄的空間,吼道,“你們這是劫持!園子呢?她不能這麽對我!卑鄙啊!竟然用這個讓我上套,你們利用一個女人!簡直無恥!”

呂重和李培理都不理,隻是一邊一個將他夾在中間,像是生怕他跑了,那人吼完卻很快認命了,頭一仰就睡過去。

“我說園子怎麽會過來,原來是你安排的,還是你有辦法。”李培嗬嗬一笑。

“我不會這樣做!”呂重臉色一沉。

李培哈哈一笑,“不是你,那就是崔自民了,你是癡男,不過女人啊,有時候讓她們幫幫自己,讓她們感覺到自己有價值,反倒會讓女人有安全感,揣摩女人心思,你不如他。”

呂重一臉索然,也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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