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淡紅色衣裳的女子,緩步走出了江家的大門。

女子相貌清秀萬分,儀態舉止頗有幾分富貴家小姐的端莊。

腳步似緩卻快,周身隱隱有靈氣流轉。

竟然是一名修真者!

而且修為似乎不低!

兩名守衛看到女子,紛紛露出了恭敬之色:“江倩總管!”

“嗯,你們先下去吧,這第一關文試,便由我來!”

江倩輕輕點頭,旋即將目光放在了夏池的身上:“不知這位少俠,有什麽才華?”

“不這位姑娘需要我展露何種才華?”

夏池在瓊華派的時候,倒也度過一些聖賢經書。

所以顯得也不是那麽沒有底氣。

“這麽自信?文章詩賦,想來你能應對如流了?”

江倩的眉頭一挑。

“略知一二,還望雲倩姑娘不會太刁難我。”

夏池點了點頭。

“筆墨丹青,想必也不在話下?”

“書畫平心,亦是怡情養性,自然也有涉獵。”

夏池再度點頭。

當初他修道不能靜心,適應不了那種枯燥的感覺。

千夕顏總是喜歡將他關在屋子裏,逼他作畫,讓他靜下心來。

“那便以你才情,破此文陣吧!”

聽到夏池這麽說,江倩也不廢話。

雙手印結接二連三的變幻,一麵淡藍色的法陣,頓時出現在了夏池的腳下。

下一刻,夏池隻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當他恢複視線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一片粉色的霧氣當中。

好似被什麽法陣給困住了。

“就以你詩畫,解此題之心吧”

江倩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你可要快一點,當你形若混沌的那一刻,便是我也怕救不回你了!”

“嗯。”

夏池微微點頭,閉上了雙眼。

元神感知之力,從自身向外擴散而出。

刹那間,夏池睜開了雙眼,笑了笑:

“詩有可解不可解,畫有描形與寫意;如世在虛實相映,而人存於真偽間……雖虛偽非是無存,人多受其惑。但心識早定,便知,鏡花水月也不曾泥其跡……”

“行依於心,形亦依心而變。心若無惑,又何處受擾……”

下一刻,就看見夏池單手並成劍指。

逼出劍氣,在周圍的霧氣上,緩緩刻下了四行字。

“對鏡鳥兒無見影,淩波映月卻為虛。歸來何用心思解,安步從來落舊居!”

寫下這四句話後,夏池在最後一個字上輕輕一點。

刹那間,周圍的空間,竟然一點點出現了裂縫。逐漸擴大,最後猶如瓷器摔在地上一般,發出“嘩啦”的聲音!

夏池的眼前再度出現了白茫茫的顏色,轉眼便回到了江倩身前。

“你的心形,確實沉著!”

剛剛夏池的表現,全然都在江倩的眼中。

自己用江家特有的三才文風陣,困住了夏池,卻不想連一分鍾都沒過,他便能破掉自己的幻術!

隻見江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讚歎之色:“好一個歸來何須心思解,安步從來落舊居。不錯,隻要心思堅定,便能知道,你一直站在原地……”

說著,她緩緩的讓開了身形:“這第一關,就算你過去了。但接下來的武試,你還需要好好準備才行。”

“多謝。”

夏池輕輕頷首,可心頭卻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剛剛那首詩,可是把自己所有的墨水都抖落出來了。

若非自己經常使用幻術,對幻術的理解早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

否則,剛剛就已經露餡了……

“師姐,還真是多謝你,早些年為我做了不少功課!”

夏池慶幸不已。

而其中一名守衛也非常會來事的走到了夏池的身前,向夏池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夏池先生,這邊請。”

“有勞了。”

夏池答應了一聲,跟在了那名守衛的身後。

兩個人走進了江家的深處。

走進大門,夏池首先便看到了一個規模很大的農場,還有一片莊稼地。

不少人在忙活著。

“以江家的地位,還需要自己動手嗎?就算是讓門下的笛子,給一些勢力龐大的商業世家做保鏢,也足以養活整個江家了吧?”

夏池看到這一切景象,禁不住發出了疑問。

“江家一向主張自給自足,在江家,每個人都要發揮出屬於自己的價值。他們天生沒有練武或是修道的天賦,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不能為江家做出貢獻。”

似乎是因為夏池通過了文試的緣故,那名守衛對夏池的態度,也好了許多:“當然,即便是種地也好,飼養家禽也罷。隻要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江家便能受到尊重。”

“原來如此……”

夏池點了點頭,對江家這種一視同仁的理念,產生了不少好感。

穿過農場、莊稼地,以及各種各樣的產業,江家那名守衛,終於帶著夏池來到了練武場。

如同其他的演武場一般,此刻正有數百名江家子弟在場中練劍。

他們的劍術身法風格,具有儒家那貴族般有禮有節的優雅風範,招式以飄逸優美為主。

細細一看,倒也符合儒家弟子的劍法特色。

“古人雲,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我們習武的初衷,是為了保護自己,更要幫助弱者。在劍法中融合儒家的理念,是為了能夠讓自己時時懂得謙遜,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似乎是看出了夏池眼中的疑惑,守衛又好心的給夏池解釋起來:“隻有如此,才不會因為輕敵,而遭到不測。”

“有道理,武學的道路上,永遠沒有盡頭。可能一時無敵,但終究人外有人。”

夏池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淩厲的劍壓撲麵而來。

夏池心頭一凜,感受到來者的實力,並不平凡!

他抬起頭,看到自己的對麵,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一個身形無比高大的男子。

臉上帶著數到刀疤,略有幾分猙獰。

眼神銳利如鷹,動靜之間,殺氣已是森然外露。

而他的手中,則握著一柄寬兩尺,長近五尺的重劍。

劍鋒雖然略鈍,但僅僅一眼下去,便能看出此劍至少得有百斤之重。

即便沒有劍鋒,隻怕一劍下去,也是能將人給劈成兩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