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聽到嶽秋水這番話,李曉雪呆立在了原地。
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了李峰夫婦:“爸、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有些不太明白啊?”
李峰夫婦兩個人同時低下了頭,有些不敢麵對李曉雪。
李曉雪的義母更是強顏歡笑,解釋道:“曉雪,其實這件事情,並不是……”
她剛剛說了一句,就沉默了下去。
或許在李曉雪麵前,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這件事情吧?
“哈哈哈,既然你們說不出口,那就由我來說!”
嶽秋水似乎非常喜歡看到這種近乎於難堪的場麵。
率先開口:“二十多年前,一名叫做李然的青年,一心為了求仙問道,離開了京都李家,拜入了修仙門派蜀山劍派。”
“不要再說了!”
林老的臉上露出了驚恐、憤怒混合的神色。
身子帶起一道殘影,飛速的接近了嶽秋水。
右掌擎起一身靈力,轟擊而出!
然而林老的實力,實在照嶽秋水差了太多。
以林老結丹期巔峰的修為,充其量也就是半隻腳邁進了見神不壞的境界。
跟嶽秋水的破碎虛空,足足差了兩個大境界還要多。
隻見嶽秋水身體微側,腳步急退,將林老這一掌閃避而去,雙腳一錯。
整個人就已經來到了林老的身後。
一掌拍在了林老的後背上。
或許是戲弄的緣故,嶽秋水使用的力道一點也不大。
林老向前踉蹌了兩步,憤怒的看著嶽秋水。
“而那名叫做李然的青年,在拜入蜀山劍派之後。因為其過人天賦,在蜀山派頗受重用。直到有一天,一名長生堂的妖女,以奸細的身份潛入了蜀山劍派。”
趁著林老沒有攻擊的空檔,嶽秋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之色,又開始娓娓道來。
“夠了!”
“禦劍術!”
林老左手如電,劍訣連劃。
身後無數靈力化作的長劍驟然浮現。
接二連三的射向了遠處的嶽秋水!
隻見嶽秋水不慌不忙,腳下接連騰挪。
身子飄忽不定,氣劍根本追蹤不到嶽秋水的身影。
緊接著,嶽秋水身形一躍。
在半空中飛轉之間,接連兩腳,踢在了另外兩把氣劍上。
頓時那兩把氣劍以各自不同的兩個角度,射向了林老!
登時,林老被逼得狼狽不已。
雙腳一踏,身子淩空一翻,躲過了兩道氣劍。
但衣服卻被那兩道氣劍,給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看起來就像是乞丐服一般破爛。
嶽秋水的身子飄然落地,臉上滿是淡然之色:“這就惱羞成怒了嗎?可我要講的故事,才剛剛起了個開頭。”
林老正要再出手。
可李曉雪卻攔住了他。
“曉雪……”
林老轉過頭,看著李曉雪。
後者的麵色卻平靜了下來,好似不帶一絲感情。
卻更讓林老,以及李濤夫婦感到不安!
“哈哈哈,看來你無法阻止她想要得知真相的決心啊……”
嶽秋水的臉上滿是冷笑。
“……”
林老死死的咬著牙,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他不想讓李曉雪知道,自己就是她父親的事實。
但現在如果自己再阻止嶽秋水繼續說下去,那跟做賊心虛又有什麽區別?
就在林老陷入兩難局麵的時候,嶽秋水的聲音,又一次在林老的耳邊響了起來:“蜀山劍派的掌門,將那入門的妖女,交給了李然,讓李然親自指導她修煉劍術。”
“繼續說下去……”
李曉雪的聲音仍舊看不出什麽,但隱隱之間已經有些顫抖了。
“後來,那妖女說要參觀蜀山劍閣。而李然當時也肩負著鎮守劍閣的責任,禁不住那妖女懇求,便答應了下來。”
嶽秋水冷笑連連:“卻不想,那妖女趁機盜走了鎮妖劍,讓得李然陷入了不仁不義的境地。李然更是沒有責怪妖女,甚至還帶著她一同背叛了蜀山劍派。你可知道,蜀山劍派原本就因五十年前,心魔進攻修真界而損失慘重。如今又失去了鎮妖劍,更是讓蜀山劍派,直接淪為了二流修真門派!”
李曉雪沉默無言,默默的攥緊了拳頭。
林老則羞愧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仿佛當年因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所犯下的過錯,又在自己的麵前重演了一般。
“後來,李然跟那妖女生下了一個女兒。那妖女最終仍是沒能逃過長生堂的追殺,因此殞命。那個李然,則帶著自己的女兒回到了京都李家,化名林老。更是將他的女兒交給了自己的大哥,自己則守護在她身旁。哈哈,這是多麽感人的一個故事啊?”
嶽秋水說著,仰天大笑了起來。
“……”
李曉雪的眼淚,突然在這瞬間奪眶而出。
她轉過身子,看向了林老。
眼神中多出了一抹憤怒、震驚、不敢置信所混合的神采。
“曉雪……”
林老隻覺得嗓子被什麽東西給堵上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李峰夫婦,更是眼神閃躲,全然不敢直視這個跟自己生活了偌久的“女兒”。
“原來,你是我的父親……”
李曉雪一邊搖著頭,一邊笑著帶淚:“我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有著父母的嗬護。卻沒有想到,我的母親竟然是所謂的魔教妖人,我的父親,更是是非不分。因為貪戀美色,最終害了那麽多人!”
“曉雪!”
李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責備之色:“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的父母?”
“你也承認了是嗎?”
李曉雪冷冷的笑著:“難怪,難怪我始終覺得,你們似乎對我有一種疏離感。現在我明白了,就算你們對我再好,可我終究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那種血濃於水般的父女之情,你們終究給不了,給不了啊!!”
這慘厲聲音,回**在天地之間,動人心魄,催人淚下。
林老捂著自己的心口,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李曉雪的義母,更是捂著臉哭泣了起來。
或許李曉雪說的話,已將人傷得痛徹心扉。
可他們欺瞞了李曉雪這麽多年,一直為她營造出一個簡單幸福的假象。
當這假象破碎的瞬間,又有誰能夠理解她的痛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