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那合計什麽?趕緊把這喪門星給我弄出去,你瞅瞅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還想讓她霸著正牌夫人的位子,拖累你到什麽時候?”
薄情男人被老娘這麽一刺激,果然下一秒,就有了取舍。
他狠狠心站起身,壓低聲音說道,“成!你說的這些我都答應你。”
說著,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封和離書,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拍在了桌子上。
諷刺!
真是天大的諷刺!!!
即使知道,這男人已經對她毫無半點夫妻間的感情,但她依舊沒有料到,這人會把和離書隨時帶在身上,以備那不時之需。
這一刻,李彩玉徹底繃不住了,通紅幹澀的眼睛布滿霧氣,強忍住委屈,似是不甘地問道:
“我與你成婚多年,自認孝敬公婆,任勞任怨,事事顧及你的感受,努力去做一位好妻子、好兒媳。
沒想到我所做的這一切,竟換來你這般的絕情???”
男人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出聲打斷,“怎麽?你後悔了…又不想和離了?不是,你開的條件我都已經依你了,你還想怎樣?你是不是……”
“住嘴!不要再說了!我沒有反悔我現在就簽字……”
聽聽這都是什麽話?!
說著,李彩玉就要爬下床去拿那封和離書。
可她如今氣血兩虛,隻要稍稍一動,就一陣頭暈目眩,林阿彩見狀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低聲耳語:“穩住心神,不要急,我幫你去取。”
說著,林阿彩便走到桌子跟前,看都沒看那薄情男人一眼,一把抽走他壓在胳膊下的和離書。
這男人方才一直並沒有見到林阿彩的正臉,此時一見這麽好看的一張臉離他這麽近,竟一下子沒緩過神。
難道?
這人就是夫人常掛在嘴邊的那位女神醫?
雖然來了府上數次,可他一次也沒見著,本來想著隻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野丫頭而已,卻不成想是個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
想到這,那眼神便直勾勾地落在林阿彩身上。
很讓人作嘔!
這個空檔,林阿彩已經拿來筆墨送到李彩玉的手上。
李彩玉想也沒想,提起那千斤重的筆,顫顫巍巍地在和離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附上指印。
和離書一式兩份,內容一模一樣。
寫過了第二封和離書,李彩玉直接將第一封和離書甩在地上,言語間盡是奚落!
“帶著你的和離書趕緊從這裏滾!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此生不複相見!”
見和離書被女人扔在地上,男人胸腔的怒火有些壓抑不住。
可一想,和離書已經到手,何必再跟她一般計較。
況且看她如今的樣子,應該也沒幾天活頭了,自己又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恬不知恥地想到這,薄情男人上前撿起和離書,起身時陰惻惻地詢問道,“方才,我記得你親口說過的,今日就離開,不知是否說話算話?”
“不用夫君提醒,將嫁妝歸置好我自會離開,放心,既然決定與你和離,我是不會賴在這裏不走的。”
李彩玉半點不想再看見他,“有那個閑工夫,你還不如去多陪陪你那位小妾,不用在這裏看著我……”
“真是的!你還跟這女人廢什麽話?還不趕緊走,瞧瞧這一屋子的藥味,小心被過去了病氣。”
一提病氣,他老娘在門口處一臉嫌棄,用巾帕捂住口鼻,恨鐵不成鋼地大聲催促兒子趕緊走。
刻薄男人沒反駁,反正已經得到了和離書,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倒也沒理由再待下去,索性將那簽字畫押後的和離書揣進懷裏,腳步輕快地跨過門檻。
看著那道諷刺的背影,在自己眼中漸行漸遠,李彩玉隻覺得她有眼無珠,簡直白活了二十幾年!
這一家子的白眼狼,怎麽就當初鬼迷了心竅,非要忤逆父母要死要活地嫁給這樣一個人?!
“彩玉姐…離開了這裏,你就到我那去吧,以你現在的樣子,若是被伯父伯母瞧了去,一定會跟著你著急擔心的。
不如,等我將你的身體調理好了,你再將和離之事告訴他們也不遲。”
李彩玉聞言一臉苦笑,“可阿彩姑娘,這樣能瞞得住嗎?再過幾日,娘親定是會著急過來看小外孫的。”
“那就隻能,到時候咱們一起想個萬全的借口了。”
李彩玉聞言,點點頭,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接著,僅僅一個時辰不到,林阿彩便攙扶著李彩玉上了馬車,連著那兩個丫鬟,還有一箱子的金銀細軟也都被抬了上去。
田喜一甩馬鞭,馬車直奔京城方向,疾馳而去。
待回到京都城的宅院時,已近黃昏,林阿彩將李彩玉跟兩個小丫鬟的住處安頓好,才火急火燎地來到寶貝閨女跟前。
小糖心很乖,沒有哭鬧,正在睡覺。
禦姐見狀趕忙解釋,“姑娘,今日小主子一切都好,就是剛剛有些磨覺,不過正好趕上隔壁的夫人過來,抱起來拍拍哄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說來也真是稀奇。”
看著小糖心那長長的被打濕的睫毛,林阿彩心下了然,這才將心徹底放下。
接著發呆了沒一會兒,林阿彩又速速去了小廚房,親手為李彩玉熬了碗熱粥,又順手為她炒了兩道清淡的小菜,一並讓禦姐跟著自己端過去。
“彩玉姐,這是我剛剛做的粥和小菜,奔波了一路,你身子骨弱,趕緊將這些都吃了吧。”
說話間,禦姐已經將托盤放到了桌子上,規規矩矩立在自家姑娘身側,一腦瓜子的問號。
怎麽姑娘去了趟縣城,竟帶回個病得這般嚇人的姐姐回來?
難道她就是姑娘此次前去看的那位夫人?
老天爺怎麽會是這副樣子呢?
太嚇人了!
“禦姐…”林阿彩輕喚一聲。
禦姐堪堪緩過神來,“在的姑娘。”
“回頭,我給你寫一份食譜,你按照上麵的食材跟烹製的法子,單獨為彩玉姐烹製,仔細著點兒。”
“是,姑娘。”
話音剛落,李彩玉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連連擺手道:“阿彩姑娘,不用這麽麻煩,我隻要跟你們吃的一樣就行,根本用不著另做。
我的身子…我知道都是這心病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