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的擔憂不無道理。

林阿彩很快便發現了隔壁的不對勁,“禦姐你聽沒聽到隔壁院子那邊好像有動靜?”

早就聽說隔壁院子不太幹淨,可她挨著住了快三年了,還是頭一次在夜裏聽到這麽明顯的聲音。

難道之前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想到這,林阿彩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禦姐叫上田喜哥,…咱們一起到隔壁看看去。”

“姑娘等等…先莫急!”

禦姐生來膽子大,小時候跟著哥嫂看瓜棚可沒少在夜裏去墳頭溜達,所以去一趟隔壁對她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

一看姑娘臉色怪怪的似乎有些難看,忙自告奮勇地道:“我先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八成又是野貓野狗偷溜進了院子,到時候我拿著棒子轟走便是,姑娘不必擔心!”

“好...那你快去快回若是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可千萬不要貿然行事。”

“放心吧姑娘!”

禦姐著急忙慌地找了根趁手的木棒,跨步走出院門。

結果還沒等走到隔壁的院門後,就遇到了剛剛找尋工匠才回來的白景,白景短短時間忙得夠嗆,一臉的倦容,看到禦姐忽然從院子裏衝出來,手裏頭還拿著跟木棒,驚得不輕一臉防備,立馬停住腳步與她對視。

“...你怎麽又來了?”禦姐將木棒晃了晃,眼神裏一眼就能看出挑釁。

“禦姐你稍安勿躁可不要傷及無辜,看清楚了我要去的地方是你們隔壁的院子,世子爺剛剛才買下來的。”

什麽、你們主子買下了隔壁的院子???

“咣當”!

木棒掉落,禦姐掉頭就往院裏跑!

白景見人終於走了,也趕緊走人溜之大吉。

......

院子裏,林阿彩的一顆心還在懸著,一看到禦姐火急火燎一臉惶恐地跑進來,忙從搖椅上彈起來:“禦姐怎麽回事?難道那院子真有邪祟?真的不幹淨?”

“完蛋了姑娘!那邊有沒有邪祟不知道,但是有個大麻煩......”禦姐跑得有些急,又開始喘上了。

林阿彩幫她捋了捋後背:“禦姐別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白景說蕭世子已經把隔壁的院子買下來了!”

林阿彩:“???”

所以說,她聽到的隔壁的動靜,根本就不是什麽邪祟,而是那個男人已經帶人搬進去了!

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本來她還想著,這裏怎麽也比住在靖遠侯府的隔壁強,盡管他還是不死心會過來這裏找她來鬧,但終歸是有些距離隔著的,也許過了些時日,這事慢慢就被放下了。

現在這是要鬧哪樣?

陰魂不散,是要跟她死磕到底了嗎?

“姑娘你快看,那邊牆頭上好像是有個人。”

盡管夜已經漸漸黑了,可林阿彩這邊院子裏卻很亮堂,廊簷下的一排排燈籠一個個挨得很近。

的確有個人!

而且那人看著還很眼熟......

說話間,她已經好奇地走到那截院牆跟前,眯著水眸再三確認了好幾遍。

“果然是你!蕭世子你是不是瘋了?堂堂世子你站在牆頭上像個什麽樣子?快點給我滾下去!”

林阿彩氣急,站在牆下一陣跳腳,脖子都仰得發酸了,這人卻還在牆頭上立著根本沒有半點走下來的意思。

“…阿彩…你怎麽來了?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對我吼?…其實我就是想多看你幾眼……呃~”

牆上的男人忽然打了個酒嗝,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忽然變得迷離深邃…癡情一片。

“……”

喝酒了???

林阿彩看出來後,直接不可思議地眯起眸子。

在她的記憶裏還從來沒見識過這男人酒後失態的樣子。

“世子爺…屋子已經為您收拾出來了,您快去歇息吧,這些做小樓的工匠屬下先幫您來守著。”

牆那頭傳來了白景苦口婆心的聲音,林阿彩聞言皺眉,看來這男人明顯是喝了酒後跑到這裏來刷酒瘋來了。

“聒噪!白景啊我知道你是為了本世子好,可你看林姑娘就在跟前,我怎麽能將她一個丟下去歇息呢?噓...別吵,我要好好地跟她聊聊......”

聊你個大頭鬼!

牆下的林阿彩聽了一大堆的廢話,心裏開始忍不住咒罵。

身旁的禦姐一看自己姑娘的臉色不善,擔憂地看向牆頭上的蕭世子一伸脖子。

心道:蕭世子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我家姑娘一看就不想跟你多聊一句,與其在這裏繼續說些有的沒的,真不如早早回去好好歇息,說不定等姑娘她心裏的邪火慢慢發泄出去了,你就會慢慢迎來轉機了呢。

禦姐,自打知曉了蕭世子就是小主子的親生父親後,便對這位蕭世子生出了幾分同情跟理解。

說實話,她一心想著自家姑娘的後半生能平安順遂,要是姑娘她再能遇到個能夠托付終身的人那就更好了。

每一個貼心的忠仆都會這般替自家主子著想。

一牆之隔的另一邊,白景也是如此這般為自家的世子爺操碎了心。

可世子爺不想走,他也不能跳上牆頭硬把人給拉走,所以,他隻能不錯眼地看著,守著,寸步不離地繼續等下去。

“蕭世子請自重...禦姐我們走!”林阿彩看了半天,已經不想再跟這男人繼續糾纏下去,喊了禦姐直接就要走人。

“阿彩...你等等我!”一聽她的阿彩說要離開,原本笑意盈盈的一張臉忽然慌了,腳下足尖一點,那高高在上的頎長身形忽然旋然落在女人的麵前。

不由分說,他修長的左手一把握住女人的脖頸,迫使她看向自己。

近在咫尺。

不知是他的掌心太涼,還是女人的小臉太熱,掌心與脖頸碰觸的一瞬間,他的感覺異常怪異,明明燙著的是他的左手,可他卻突然覺得似乎全身都在跟著冒火。

太不可思議了!

“...姓蕭的你趕緊鬆手,你要幹嘛?快點鬆手,我讓你鬆手你到底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