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嘴上說著不過是小風小浪根本不用怕,其實心裏已經提前戒備開始籌謀。

這一次,新接手的黑人統領,向她拋出了最誘人的橄欖枝。

他要選擇在靖遠侯世子大婚那日動手,為靖遠侯府上上下下,送上一份大禮。

也讓皇上跟前最得寵的那位,徹底失去一位能為她撐腰的好弟弟。

皇後心情舒暢,躺在鳳榻之上,看著不遠處的牡丹屏風嘴角上揚,心裏一陣暢快。

不過還別說,這新上任的統領甚合她意,做事穩紮穩打,隻有這種人才配跟在她身邊,為他所用。

……

可是皇後似乎欣喜的還是有些早了。

僅僅又過了半日,錦衣衛那邊又傳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他們順藤摸瓜,又有一大臣牽連其中,直接被抄家關進大牢,等候當今聖上親自問審。

這一次。

皇後徹底繃不住了。

她主動派人將昨日跪在坤寧宮自己跟前的那些大臣傳進宮。

可這次卻沒人再敢前來。

皇後等了大半個時辰,卻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屋內的瓜果,被她打落一地,她額間青筋暴起,不甘地看著殿內瑟瑟發抖的太監宮女。

正準備抓個替死鬼。

這時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小太監傳喚的聲音:“太子殿下到……”

皇後:“…都滾出去,沒有我的傳喚誰也不許進來。”

坤寧宮內,瞬間一片死寂。

“兒臣拜見母後。”

看著兒子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站在自己跟前,方才還妒火難消的皇後瞬間眉開眼笑,

“承策快快過來,快讓母後好好看看你,怎麽一連這麽多日都不來看母後,你難道就不想母後我嗎?”

還不等太子主動向著皇後走過去,皇後抑製不住欣喜親自來到了兒子跟前。

本來想著,再次見到太子時要好好臭罵他一頓的,卻沒想到當兒子真的站在她跟前時,她竟然根本開不了這個口。

皇後渾然不知,這麽多年她早已將所有的愛,所有的耐心,所有的溫柔全部傾注到了麵前視作珍寶的兒子身上。

李承策:“母後,最近父皇指派兒臣親自督辦這次錦衣衛辦案,所以兒臣最近真的無空抽身,沒有時間過來給母後請安。”

“太子你說什麽?你父皇他終於舍得讓你插手了?”

皇後一臉的不可思議,那張臉太子看得清清楚楚,不單單有欣喜,竟還藏著一閃而過不易察覺的顧忌。

“沒錯,父皇將兒臣我叫到跟前時,就如此說的,他希望通過這次的案子徹底讓我接管朝堂中的一些大事,還說兒臣已到了可以分擔國事獨當一麵的年紀。”

太子邊說,邊看麵前母後的反應。

沒錯,他此次前來其實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親自從母後口中打探出她到底對錦衣衛查探的這些案子,是否插手,若是插手了這手到底插得有多深。

“太子,你前來就是為了跟母後分享這份喜悅?還有其他事......”

皇後看著李承策的那雙眼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眼神,分明看出了什麽。

“母後,兒臣想問這次錦衣衛辦的案子中有沒有牽扯到你的人?”

皇後聽罷,握著太子的手已經開始發抖。

“太子...難道,你能幫助母後保下他們?”

“......”

太子錯愕:“母後難道這些案子,都是你命人所為?”

這麽多年,皇後從來不讓他過問她背後所做的那些醃臢事,就是害怕有一日,若真的東窗事發,他會被一起牽連。

她想盡可能地保住兒子,不想讓他受到哪怕一點點的波及。

這一點,太子一直的心知肚明。

可他卻沒想到,這麽大的案子,這麽大的一筆軍餉跟糧草,他的母後竟然也敢肖想,也敢打上主意。

“母後,你實話實說,這些事你到底參與了幾成?那些銀兩你到底要來何用?都用到了哪?”

“我的好兒子,你還是涉世未深將一切想得太簡單了。”皇後忽然一陣嗤笑,仰頭看向兒子,看向諾達的坤寧宮。

“你若想要真正地走上那皇位,母後不在外麵養些勢力幫你打探消息運作,你以為你還會穩穩當當地當你的太子殿下?”

太子看向母後,這時的心裏已經不敢想象地沉入了穀底:“母後你難道還......”

“沒錯,母後在宮外早就暗暗養了一批精銳軍隊,三年,我隻等三年,三年內若皇上還在那龍椅上,我便親自動手將他從那位置上拉下來,讓龍椅換你來坐。”

說到這時,皇後眉飛色舞眼底裏盡是得意。

身邊的太子卻一陣後背發寒。

他原本以為母後最多是在暗中幫助縱容了這些膽大的官員們,卻沒想到母後還籌謀了這樣一盤大棋。

“母後,父皇畢竟是你的夫君,他死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難過嗎?”

“難過?我恨不得他跟那小賤人早點死!自打那小賤人進宮後,他眼裏就隻有她一個人,旁的女人他連看一眼都懶得看,可笑,恐怕在五年前我跟他就已經徹底斷了這夫妻情分。”

說到這時,皇後一臉的漠然,“是你父皇她親自斬斷了我跟他的夫妻情分的,一切都怨不得母後。”

記得,五年前自打她親眼瞧見,蕭貴妃的小轎被一次次地抬進了禦書房後,她便從此徹底失去了皇上本就為數不多的恩寵。

更是一次也沒有再跨進過坤寧宮半步。

原本她還天真地幻想過,皇上會跟從前一樣,頂多幾個月後就會再次膩了,變回從前,卻沒想到,這一等望眼欲穿,足足等了五年,還沒等來。

她漸漸心死,也漸漸明白,那個賤人在皇上眼裏跟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

她已經徹徹底底沒有機會再得到皇上的恩寵。

也是從那時起,她的目的徹底變了,既然她得不到的東西,那就隻能咬咬牙將其舍棄甚至親手將其摧毀,那個女人也別想一直霸占著。

“母後...你有沒有想過,若這次父皇他真的再查下去,你身後的那棵參天大樹很有可能會被連根拔起,到時候別說母後,恐怕就連兒臣這東宮太子之位也會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