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太子目光突然落在母後身上,目光閃爍似有不甘。
“兒臣知道他們都是母後的人,母後才是他們背後的參天大樹......”
這番話一出口,皇後提著的那顆心緩緩落下,她就知道她的太子長大了到了關鍵時候,孰輕孰重總算是有了能明辨是非跟取舍的能力。
“陛下...臣妾與你夫妻一場,到了這個時候我不奢求其他,隻希望最後時候能給本宮留一個全屍,讓我穿著這身鳳袍離開這塵世。”
皇後不似方才那般張狂肆意,反倒顯得心平氣和了許多。
“毒婦!都這個時候了,你憑什麽還與朕講這樣的條件?你覺得你還有這個資格嗎?”
皇帝重新坐回到了龍椅之上,就那樣不解地盯著對麵那無比陌生厭惡至極的女人。
“父皇...兒臣鬥膽為母後求情,希望您看在兒臣的麵上,答應母後的這個要求。”
皇上怒不可遏地將目光移到太子身上:“太子?你可知道你的母後想要置你父皇於死地,你竟然沒有一絲明辨是非的能力,都這個時候了還要替她求情?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北蒼國未來的國君就像你這樣的優柔寡斷嗎?”
看著眼前的太子,皇上氣急,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昨日裏太子落水一事。
身邊的老公公親口對他說的,太子偷偷將蕭世子未來的世子妃宣進了宮裏。
還為了這個女人差點跳到小湖裏被活活淹死。
想到這,剛因名冊一事生出對太子的一絲好感,頃刻間煙消雲散。
“太子!若沒有旁的事,你就快快退下吧,至於要如何處置你母後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你隻要做好你的太子與你母後她劃清界限便可!”
語畢,雷霆震怒的皇上一聲令下,“來人!直接將這禍國殃民的毒婦押送天牢,等候朕的親自發落。”
這時,呼啦啦從禦書房外,進來四名帶刀侍衛,直接將滿臉是血的皇後娘娘拖出大殿。
片刻,大殿外傳來一陣陣淒厲的笑聲。
那笑聲越飄越遠...
直至徹底地消失不見。
可卻沒想到,僅一刻鍾不到的功夫,禦書房門外一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到皇帝跟前。
撲通跪地,“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她...被人劫走了!”
皇上大驚:“你再說一遍,皇後怎麽了?”
小太監哆哆嗦嗦:“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在侍衛的眼皮子底下,被一夥黑衣人給劫走了。”
“黑衣人?”
龍椅之上的皇帝實在不敢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會發生在皇宮裏。
皇宮是什麽地方?
這裏守衛森嚴堅如鐵桶一樣的地方,竟然會被黑衣人隨意進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蕭玦在一旁立即被他發現了破綻:“他們到底是怎麽離開的?”
小太監搖搖頭,細枝末節的經過他不知道。
“奴家也不大清楚,但好像來通稟的太監說他們是從宮裏的暗道逃走的。”
“這個毒婦果然是小看她了,竟然連皇宮裏的暗道她都知曉,可惡!”
皇上一拳重重砸在龍椅的扶手上,默默收緊拳頭,眸光一直盯著禦書房的門外。
這個毒婦朕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段。
在這之後,蕭玦奉命將皇後各處藏匿的皇後一黨相幹人等全部揪了出來。
統統被錦衣衛禦林軍眾將帶到了金鑾殿外。
烈日下等待皇上親自發落。
......
另一邊。
老靖遠侯帶著一眾武將部下,幾乎沒用吹灰之力就將那控製五萬叛軍的統領斬殺於馬下。
想到兒子一夜未眠,嘔心瀝血親自為大軍想到了誘敵深入請君入甕的絕妙計策,老靖遠候欣慰地仰天長嘯。
結果,僅半個時辰,叛軍被鎮壓的消息直接傳入宮中。
皇帝正在金鑾殿外。
站在殿門前的台階之上。
黑沉的眸子直視著麵前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亂臣賊子。
老公公奉命沉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吾皇聖明,洪福齊天。今叛賊興亂,妄圖顛覆社稷,擾我朝綱,實乃罪大惡極。
然我朝天兵神勇,以雷霆之勢,奮勇平叛終使叛軍伏誅。
今特昭告天下,以安民心,以振國威,欽此!”
……
巍峨的宮殿之外。
叛亂的大臣們麵如死灰地跪在天子腳下。
悔不當初。
曾經的野心勃勃,妄圖搏一搏的榮華富貴,此刻已徹底化為泡影煙消雲散。
昔日的權謀算計,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荒唐的鬧劇。
如今大勢已去,一切都已成定局。
已經有好幾位大臣接連癱坐在地,目光呆滯,喃喃自語:
“吾等糊塗啊,為了那遙不可及的權柄,竟將身家性命乃至家族榮辱都押上,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身旁聞言的另一位大臣緊攥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心中滿是無盡的懊惱:
“想我一生精明,卻在這關鍵之時犯下如此大錯,有負皇恩,有負百姓,真乃罪該萬死。”
……
東宮。
太子呆坐在桌案前,手中緊緊握著那封剛剛送達的密函。
當他從父皇的禦書房得知母後竟然參與了叛亂,他蒼白著臉色心如刀絞。
他早就知道母後一直在暗中籌謀,可卻從來沒想過竟然勾結蠻夷叛軍差點鑄成大錯。
“母後…您怎麽能如此糊塗?”
想起兒時母後將他抱在懷裏時,那充滿關切的眼神,以及無數次的悉心教導,怎麽也無法將這樣的母後與叛亂聯係在一起。
“這怎麽可能?母後,您為何要偏要如此?”李承策喃喃自語唇角勾笑。
一切都結束了…
從今日開始。
那個他不太喜歡親近的母後便再也不會來打擾他了。
大殿裏。
太子的雙手緊緊揪住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心中充滿了痛苦的煎熬,一方麵是對母後行為的不解和失望,另一方麵是難以割舍的親情。
讓他在忠誠與孝道之間陷入了無盡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