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阿彩點點頭,然後將茶杯遞到嘴邊。
壯碩姑娘清了清嗓子,女郎中問話了,她必須得重視:“我叫林黛玉。”
林黛玉???
“…噗!”
聽到這,林阿彩一口涼茶盡數全都噴了出來!
她趕緊扣上杯蓋穩了穩心神,不死心地再次確認:“你是說你叫林黛玉?”
“…是的沒錯,當然女郎中也可以叫我黛玉……”壯碩姑娘聞言如實說道。
她有些搞不懂,聽到她名字女郎中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林阿彩震驚過後,盯著眼前的壯碩姑娘,實在忍不住想笑。
這跟她心目當中的那個林黛玉,差的也忒多了吧。
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人家是弱不禁風的林黛玉。
這位是壯碩如牛的林黛玉。
不行,這名她實在叫不出口。
不如直接喊“玉姐”。
玉姐…禦姐???
什麽鬼?
這名字喊起來,為什麽也這麽別扭呢?
不過算了,或許叫上一段時間後,就不會這麽糾結了。
“禦姐,以後呢,你就幫我照顧我兩個弟弟,還有這間院子也由你來打掃,我每月給你二兩銀子月例,你看你可滿意。”
聽到女郎中喚她姐姐,禦姐明顯有些被震驚到:“女郎中你不必與我這般客氣,我雖看起來比你還要年長幾歲,但我是小工,您是雇主,您叫我一聲黛玉就行了,根本不必喚我一聲姐姐。”
黛玉?
算了吧。
她根本叫不出口。
“禦姐…你多慮了,我們家現在就我跟兩個弟弟,根本沒那麽多的規矩,你看這院子你先幫我拾掇拾掇,今日弄不完,明日接著再過來。”
這院子雖然不算大,但若從裏到外全部歸置好打掃幹淨,至少得用兩天時間。
得了吩咐後,禦姐片刻不耽擱,立即忙活開。
當然,為了早點搬進這座院子,林阿彩自己也沒閑著,取出事先從醫館裏帶出來的筆墨,開始在院子裏的石桌上羅列眼前急需用品。
不知不覺。
一個半時辰後,禦姐竟手腳麻利地將院子裏所有活計全都給忙活完了。
當她扭扭捏捏地來到林阿彩跟前時,林阿彩羅列完清單,正在醞釀新品糕點的配方。
見站了半晌,林阿彩也沒發現她,索性厚著臉皮開口道:“姑娘…我想同你說點事。”
林阿彩抬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感慨著不敢相信:“禦姐這院子這麽快你就收拾完啦?”
禦姐聞言點點頭。“…嗯,我都已經收拾好了。”
“禦姐你先歇找個地方歇一會兒,不用管我。”林阿彩交代完,繼續低頭醞釀她麵前的方子。
可禦姐站在那裏,根本就沒動地方。
林阿彩抬頭不解地看著禦姐,禦姐麵露為難,似是有話要對她說。
這時林阿彩剛要詢問緣由,不巧,禦姐的肚子忽然叫喚一聲。
林阿彩眨眨眼睛,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剛要開口,卻聽禦姐紅著臉說:“姑娘…我今日中午一個饅頭也沒吃,平日裏我都是一頓五個饅頭三碗湯的,眼下收拾完這院子,餓的有些難受,能不能允我出去找點吃的先?”
“……”
原來是她一時疏忽了,這姑娘竟然中午就沒有吃飯。
還讓人家空著肚子幹了這麽多的活。
林阿彩啊林阿彩,你簡直就是個周扒皮。
哪有這麽對人家姑娘的!
正這般想著,忽然聽禦姐親口說她一頓五個饅頭三碗湯時,林阿彩繃不住了,不由倒吸口氣。
思想開始跑偏。
想想,曹雪芹筆下的林黛玉要是能有這個飯量,她能早早就被寫死嗎?
想想書中那弱不禁風的林黛玉,再看看眼前這一頓五個饅頭的林黛玉。
兩相比較,林阿彩越看禦姐越覺得喜歡。
一頓五個饅頭又怎麽樣?
看看這幹活的麻利勁,一個人頂倆還帶拐彎。
“禦姐…都怪我粗心沒注意到你沒吃午飯的事,放心,別說一頓五個饅頭,就算十個饅頭我也供得起,千萬別有心理壓力,你幹的活又好又比別人多,就該吃這麽多!”
將禦姐安慰一通後,林阿彩立即起身,翻出碎銀:“等著我馬上就帶你去買包子,說你能吃幾個?”
“包子也是5個,跟饅頭差不多。”禦姐被林阿彩這麽一勸,人也不那麽拘謹了,大大方方地回道。
“行,走!把院門鎖好,咱們去買包子。”
“謝謝姑娘……”
接著,隻見兩個人穿街走巷不一會兒就到了一間包子鋪。
林阿彩回頭看了一眼禦姐,禦姐不好意思地也看著她。
她接著轉頭對包子鋪老板道:“老板,給我來八個包子。”
老板抬頭看了眼林阿彩,眼底略過詫異接過碎銀,手中快速地從蒸屜裏撿著包子。
可就在等包子的空檔。
林阿彩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
嚶嚶嚶……
好像有哭聲!
還是個男人的哭聲!!!
林阿彩四下尋摸一圈。
發現,在離她不遠處,七八米的地方,牆根底下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哭得悲悲切切……
連旁邊的乞丐都同情地送給他半個饅頭。
林阿彩搖搖頭,這麽個大男人怎麽哭唧唧的?
結果,拿到了包子後,林阿彩竟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男人跟前。
“這位小哥…別哭了,分你兩個包子。”
可男人根本沒理會她,林阿彩覺得沒味帶著禦姐就要走。
怎奈,走了沒有十米遠,突然被哭唧唧的男人叫住:“姑娘,站住,先別走。”
林阿彩疑惑地回頭。
怎麽個意思?
正疑惑間,隻見那男人疾步走到林阿彩跟前:“姑娘,你剛才買包子的時候錢袋子被人摸走了,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幫你把錢袋子追過來。”
還不等林阿彩反應過來,這哭唧唧的男人已經跑沒影了。
“……”
什麽情況?
林阿彩這時低頭一瞅,哎呀,錢袋子還真就沒了。
幸虧遇到了這位小哥。
林阿彩心有餘悸。
可轉念一想,這人不會跟那偷銀子的是一夥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