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總難料 有花初開 一

綺陌香飄,柳如線

時光瞬息如流電,一晃,是五年。

碧綠色湖水中央,幾個細小透明的水泡正咕嚕嚕的往上冒,湖邊一隻粉紅色圓滾滾的豬正扭著屁股搖頭晃腦,像是想將背上那團白色毛茸茸的東西甩下來,果然,咚的一聲,白球跌落在地,衝著那豬啾啾直叫以示抗議!

這時候從水中冒出一個頭,長長的發絲緊緊地貼在身上,臉龐略顯稚嫩卻如同白玉雕琢而成,清澈明亮的瞳孔透著狡黠的輝光,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上麵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閃亮,仿佛給她身上披了一層珍珠,薄薄的雙唇如花瓣嬌嫩欲滴,此刻她嘟著嘴,朝著湖邊的方向,“米多多,你又欺負丸子了!”

湖中的少女正是十三歲的木白離,“米多多,不要仗著塊頭大就欺負丸子哦!”木白離說完又一頭紮進水裏,仿佛一條美人魚,在湖水中遊來遊去,忽然聽得湖邊米多多和丸子焦急的叫聲,出了什麽事了?木白離回頭一看,卻見湖麵上飄著暗紅的血跡,這是怎麽了?順著血跡的方向才發現竟然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木白離心下一驚,急急忙忙地上了岸,仔細檢查是不是哪劃傷了!

可是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但是血從**流個不停,一會兒便是一灘,木白離驚慌失措,用布擦幹淨之後過不了多久又是一片紅色,心下急了不停的擦直把大腿內側的皮膚磨得通紅,險些就蹭破了皮。“完了,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要死了!”木白離跌坐在地上,“怎麽會這樣?”

拖著狼狽的身子回到千鎖洞拿出紙和筆開始寫道,“敏之哥哥,我要死了!”拿筆的手一抖,一滴墨就滴在了紙上,木白離強忍住大哭一場的衝動,繼續寫道,“我流了好多血,我死了之後你要幫我照顧丸子和米多多,丸子特別能吃,但是不怎麽挑食,米多多雖然是豬可是胃口很挑的,它不吃爛菜葉和野菜,幫我給秦師叔說謝謝,這幾年給我帶了這麽多東西,還有三師兄,我說過給他做一個漂亮的麵具,可是還沒有做好……”

一邊寫眼淚一邊吧嗒的往紙上掉,瞬間就暈黑了一塊,隻能依稀分辨出是個什麽字,頓了頓,又加上“還有齊淩,也幫我跟他說謝謝,恩,敏之哥哥,我給你做了幾隻草蛐蛐兒,呆會兒我會把它們掛在米多多的脖子上,最後,不用擔心我,其實不怎麽痛的!——木白離!”寫完之後將紙疊成紙鳶,輸了真氣進去眼巴巴的看著它飛走,隨即自己開始收拾東西,等一切收拾好用一件舊衣鋪在地上坐著,眼睜睜的看著那一件舊衣被染上了鮮紅,淚如珠簾,惶恐不安,仿佛看見了爹爹站在麵前,“我就要死了麽?”木白離昏昏沉沉的想。

這邊收到了紙鳶的張敏之本來正坐在**,樂滋滋的將紙鳶拆開,剛一看完猛地蹦了起來,“流了好多血,要死了,要死了!”腦海裏一遍遍的回放這幾個字,“不行,我要去找白離!”一頭便猛衝出去!

跑了幾步忽然想到就算現在過去也肯定會被攔住不讓進山,對了,秦長老,想到此處,張敏之一個轉彎,祭起飛劍就朝著秦長老的住處飛去,快若流星,引得地上一幹弟子張望,這麽急?出了何事?

“秦長老,秦長老!”顧不得禮節飛到院子眼見秦歌正站在樹下,張敏之扯著嗓子就開始喊。

秦歌微微皺了下眉頭,“敏之,如此莽撞,所謂何事?”

“白離,白離她出事了!”張敏之急急的回答,聲音帶著哽咽。

“出什麽事了?”秦歌也是大驚,著急的詢問。

張敏之將信紙遞給秦歌,卻見秦長老先是皺著眉,隨後眉頭舒展開,臉上竟然還帶了一抹可疑的紅暈,靜靜地站立在那兒,若有所思。

“秦長老?該怎麽辦啊?”張敏之等得急了出聲詢問。

“這個嘛?”秦歌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揉了揉額頭,很難解釋呢,“不用擔心……”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怎麽能不擔心,流了好多血!”那個緊張的樣子好像他親眼看到過,估計在張敏之的想象中那個好多血恐怕有一大缸了。

“這個,是女孩子長大了都要經曆的事!”秦歌想了想,還是這麽說吧。

張敏之有些摸不著頭腦,女孩子長大了就會流很多血麽?第一次聽說呢,眨巴眼睛看著秦長老,“可是……”

“不用可是了!”秦歌佯裝怒道,實在不願意和小毛孩子解釋這些,說了也不會明白,問也會被問得頭大,“說了不用擔心了,我呆會兒就去看白離!”

“怎麽不現在去?”張敏之依舊不依不饒。

秦歌被鬧得頭疼,直接閃身去了隔壁的院子,留下張敏之呆呆地站在那裏,這怎麽能叫人不擔心啊!

此時秦歌卻是去細細的詢問妻子,了解了一些注意事項和帶了一些補品和專用物品去了紹華後山,不知道白離這丫頭此刻緊張成什麽樣子了,想起那信,嘴角含笑,沒有忘記感謝自己呢!

到千鎖洞的時候看見木白離麵色蒼白的坐在地上,身下的衣服已經染紅了大半,血跡的暗紅色與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豔的對比,襯得一張臉楚楚可憐,讓人十分的心疼,這丫頭,一個人在這裏長大,快六年了呢!

“白離,白離!”輕輕地喚著,生怕驚恐了那嬌小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