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路急飛

“為什麽,為什麽?”不甘心的問,如血如泣,焚燒的疼痛,翀額的千年修為也無法抵擋那黑色火焰的灼燒,那痛從皮毛深到骨髓裏,“為什麽,為什麽……”

木白離仿佛看到了一雙絕望的眼睛,一直亮到了心裏,“齊淩,要這樣燒死她麽?”心裏有那麽點不忍,如她所說,苦苦修煉了八千年,換來這麽個結局,是很慘的吧,像是感受到了木白離的心軟,齊淩回過頭,“有很多無辜的人死在了她的手裏,怪隻怪她心裏偏激,跟她的某個祖先一樣!”

怨聲漸止,她死了麽?黑色火焰熄滅之後,翀額的身體連焦炭都沒剩下,而且四周連灰燼也無一絲,隻有一顆珍珠般大小黑色的珠子靜靜地躺在那裏,莫非是翀額的內丹?這黒\火好厲害呀,怕是那三味真火都趕不上,木白離的心驚大過了心底的那絲同情,將丸子抱起來有些愣神,此刻丸子的毛發已經恢複了粉紅,看起來卻比從前要稍微深了一些,探查了一下呼吸平穩全身也沒受傷,可是怎麽就不醒呢?倒有些像當初偷吃丹藥之後的情形,怎麽回事?難道丸子又偷吃東西了?沒有啊!

正想著齊淩將那黑色的珠子撿了起來,無視墨黑清醒過來垂涎欲滴的神情,將珠子拿到木白離的麵前塞進了丸子的嘴裏,瞧見白離擔憂的眼神,輕輕地拍了下丸子的腦袋,“它沒事,隻是在進化!”看木白離依舊鎖著眉頭,齊淩補充了一句,“就像上次那樣,安穩地睡幾天吸收力量就可以了!”

墨黑有些難過的搖搖頭,孩子氣似的竄到了木白離的袖子裏,反正它也是白離的靈獸,呆在白離身邊更舒服,想著便打定主意,耐在了裏麵。

“上次?”木白離有些納悶,“你怎麽知道?”

齊淩的臉瞬間就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將頭扭向一邊,臉顯得有些冰冷,手指卻還是斜斜地指了一下丸子,“丸子進化的事情我當然知道!”齊淩心裏還默默地補充了一句,還有你的很多事,我也知道。丸子是個很多舌的靈獸呢!

“齊淩,你的假麵怎麽不見了?”此刻齊淩的真實麵目已經露了出來,絕世容顏此刻異常的蒼白,嘴角竟然還有幹涸的血跡,“你受傷了?”木白離大驚,慌忙掏出乾坤袋倒了幾粒止血補氣的丹藥。

齊淩接過服下之後,心底有些喪氣,剛才消耗太多,終歸是自己無法熟練的使用本身的技能,正有些自責和傷感,猛地想起一件事來,當下不顧自己身體虛弱背起笙歌,“白離,抱好丸子,咱們離開這裏!”

“現在?”木白離有些疑惑,“你受了傷,笙歌也還沒醒,是離開這裏去看看外麵的人現在怎麽樣了麽?”此刻翀額已死,幻境破除,想必他們從虛幻中脫離出來,失去親人的痛苦以及麵對現實所承受的壓力都足以讓許多人趴下,還有那些陷入太深的人也需要他們去看看,所以木白離才會如是想。

“離開海塢,越遠越好!”木白離還來不及思考,就看到齊淩已經祭出了飛劍漂浮了尺多高,著急地看著自己,當下也隻得照做,剛踏上飛劍就看到齊淩已經劍一般飛了出去,“哎,等等我!”木白離雖然疑惑,腳下卻不停頓,祭起飛劍,追了上去。

半空中,又飛來幾隻紙鳶,木白離都顧不上看,齊淩仿佛是發了瘋一樣的禦劍狂飛,木白離盡了最大的努力才勉強跟上,殊不知這是齊淩測算出來的木白離能夠飛的最大速度,呼呼的風聲,此刻就算是迎麵撞擊的樹葉也能將臉蛋劃出口子來,木白離頭發已經吹得散亂,眼睛都隻能眯成一條細縫,再看齊淩,顯然也好不了多少,再是俊美由於背上背了個人,衣衫發絲都十分淩亂,此刻也顯得很是狼狽,而且臉色白得已經接近透明,木白離終於不顧風吹喉嚨的生疼出生詢問,“齊……淩,這,這到底是怎麽了?我,我們,為什麽要這麽飛?”

憋著的氣經此一泄,身子就開始晃**起來,木白離此刻差不多已經力竭,搖搖晃晃地就要載倒下去。旁邊齊淩就此也頓了下來,突然就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抬頭看了看天,“那,我們先下去吧!歇息一下再飛!”

“還要飛?”木白離實在是沒力氣了,也不管自己身在高空,直直地就這麽墜了下去,待到要接近地麵才用僅存的真氣運起了漂浮訣,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齊淩跟著下來,將笙歌放到一邊靠在樹上,自己也坐在了地上,伸手拂了拂嘴角的血跡,坐了一下,同樣是躺倒在地,喘著粗氣。

由於他們是落在了樹林裏,躺著看天,天空被高大的樹木切割成了一塊一塊的,卻依舊藍得晃眼,紙鳶這時候才得空從木白離的衣衫裏鑽出來,繞著她飛了一圈又一圈,三隻粉紅其餘的四隻五顏六色都有,看來三隻是師傅的,四隻是敏之哥哥的,可惜此刻白離連看信的真氣都沒有了,隻好讓它們繞著自己著急地飛。

“齊淩,你餓不餓?”待緩過一口氣,木白離摸了摸癟癟的肚皮開始問。

“還好!”伴隨著齊淩回答的是肚皮的一聲咕嚕。“咕嚕”又是一聲。本來修真到他們這樣的階段食物並不是必須每天都需要,但如此劇烈消耗之後肯定是需要補充的,木白離掏出了乾坤袋,在裏麵摸了又摸,“烤雞一隻,香蕉一串,桃子數個……”拿起桃子想起師傅吩咐師兄摘桃子的情景就不由地笑了起來,爬起來遞到了齊淩的麵前,“你要哪個?”

齊淩隨手接過一個桃子,咬一口清甜香脆,抬眼就看到木白離自己咬著一個的同時正眼巴巴地瞅著自己,“好吃麽?”

齊淩點頭,睫毛蓋下,輕輕地彎成了弧線。

“是了,師傅種的哦!”頓了頓,“他還騙我是瑤池仙桃!”說完木白離使勁嘎嘣一口,像是在出氣一般,說起師傅,她的頭上就會冒一頭甜蜜的黑線。

齊淩忽然就覺得那桃子有些苦澀,卻說不上來原因,輕輕地搖了一下頭,轉眼看了看那幾隻圍繞著木白離轉的紙鳶,眼神黯淡了一下,又將視線落向了其他方向。

那個,他們是不是,已經隔了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