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小元子

經過一夜的忙碌,女孩的情況終於趨於穩定,燒已經退下去了,接下來就是熟睡。

莫然告辭離開。

一晚上沒睡的葉芸打算去哪兒窩一會兒,因為她的床被那孩子占了。

看她安心熟睡的模樣,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把床讓給她的了。

不過在去睡覺之前,她還是想先解決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你怎麽會撿這個女孩回來的?她身上很多傷,而且大多是舊傷,真懷疑你是在哪裏撿到她的?”葉芸問淩風。

同樣一晚上沒睡,淩風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清氣爽,沒有一絲倦容。

葉芸各種羨慕妒忌恨,為什麽這裏長的好看的男人,個個體質那麽好?

淩風將葉芸拉到身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柔聲說道:“我是從乞丐窩裏將她撿回來的。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還好還有得救。”

他的聲音就像是行雲流水一般,聽在耳裏非常舒服。

“那你還帶著她淋雨回來?”葉芸又問,聲音裏帶了點埋怨。

“她一直淋在雨中,我也沒有雨具,隻能盡快將她帶回來了。”淩風很無辜,他已經盡力了。

“那昨晚你和莫然說的有用,沒用的,是什麽意思?”

“我懷疑這個女孩身份特殊,但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所以她如果失去記憶,我的懷疑就沒辦法得到證實。就目前來說,她就沒什麽用了。”

“一個人的價值不是這樣被你們衡量的!”葉芸氣憤地垂了一下淩風,“那是一條生命,難道她沒有利用價值,你就不打算救她了?”

淩風哭笑不得,“不已經救了她了嗎?”

“哼!”那還不是因為她一旦恢複記憶,對你還是有用的。葉芸在心中腹誹。

葉芸看著**安然睡著的女孩,她的臉色蒼白,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著,幾乎就要以為那是一個死人了。

“也許失去記憶對她來說,還是一件好事也不一定。”

“為什麽連你都這麽說?”淩風問。

“她渾身是傷,還有她額頭上的那條疤,都說明她經曆過很多痛苦的事情。一直記著,不如忘了的好。可能未來的生活也會因此愉快一些。”葉芸說完,看著女孩久久沉默。

淩風輕輕撫摸著她的發,轉移了話題,“你昨晚在花滿樓和花瑤聊的開心嗎?”

“啊!”葉芸驚呼一聲,猛地從淩風腿上跳了起來,“我差點給忘了。淩風,你能不能去一趟花滿樓?有個人中毒了,我記得你很擅長毒,你說過會下就會解,應該能救他的。”

淩風微微蹙眉,將她重新拉過來,“是什麽人中毒?”

“是太醫院裏的一名醫官。”

淩風的神情冷了幾分,“芸兒,你似乎不知道你夫君的價值在哪裏?隨便一個阿貓阿狗的中了毒,我就一定要救他嗎?救人的是大夫,不是我。”

葉芸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聲音立馬變得婉轉,“那你就當是幫花瑤一把嘛。沒辦法才會讓你幫忙的。”

求別人辦事的時候,就是要放低一點自己,當然不能太低,否則就是沒有原則的了。

“花瑤?又和花瑤有什麽關係?”

葉芸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淩風。

淩風聽完,目光一沉:“莫然想封了花滿樓?”

“對呀!花瑤說,莫然氣花瑤不理他,早就放過狠話。可見他有多小氣了!現在若是那個醫官死了,花滿樓真的會麻煩的。”

“……”

“我好不容易認了個妹妹,可不想她有事。你會幫我吧?”

葉芸將幫的對象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淩風哪裏還有可能拒絕,抬眼看到葉芸期盼的眼神,無奈地歎了口氣,“好。我答應你看看便是了。”

“耶!你最好了!”葉芸在淩風的臉上親了一口,趁他愣神的空檔飛快地跑走了,邊跑邊喊,“我去叫淩薇來照看一下這個孩子。”

淩風看著她飛快跑走的身影,無奈苦笑。

將那受傷的孩子托付給淩薇了之後,葉芸和淩風就去了花滿樓。

一夜沒睡,又忙碌又累,葉芸早就困頓了。

馬車行駛在路上一顛一顛就像搖籃一般,葉芸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因為心中一直繃著一條弦,車一停,她立馬驚醒過來。

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窩在了淩風的懷裏。

淡淡的薰衣草香有著安眠舒緩的作用,聞著,感覺心都平靜下來了。

淩風坐在那裏閉目養神,長長的羽睫蓋在眼皮下麵,薄薄的嘴唇緊抿著。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和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就是如神邸一般的男子,卻僅僅傾心於她。

葉芸看著淩風,不知不覺有些癡迷。

不知過了多久,淩風薄唇輕啟,“還沒有看夠?”

他醒著?!

葉芸俏臉瞬間漲的通紅,目光來不及收回,和淩風攝人心魄的雙眸對了個正著。

“醒著也不早說!”葉芸囧囧了。

“我不想打擾你,看夠了嗎?”淩風柔聲問道,黑曜石般的眼睛裏閃著光彩。

葉芸整個人從淩風的懷裏跳起來,臉漲得更紅了。

“別說廢話了,還有急事呢。”她急急想逃的模樣惹笑了淩風。

葉芸跳出車之前,聽到了淩風在車裏悶聲輕笑。

葉芸更加鬱悶了,轉頭催促,“笑什麽笑!走啦!”

花瑤見葉芸一臉氣悶地走進花滿樓,還以為她又和淩風吵架了,離家出走呢。

緊接著看到淩風跟了進來,臉上忍笑的模樣和平時的冷臉簡直判若兩人。

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呦!這是刮的什麽風呀?大清早的你們就來了?”

“折騰了一晚上,我本來也不想那麽早來呀。可是難得他還在,不趁熱打鐵,人跑了可就很難找了。”現在,葉芸深深地覺得,有個手機什麽的,絕對是非常有必要的。

“折騰了一晚上?”花瑤曖昧地看了葉芸一眼,“姐姐,適可而止哦!”

葉芸沒好氣地回瞪,“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一言難盡,以後再告訴你。對了,昨晚那個人,還活著吧?”

花瑤神色變得凝重,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活著。不過估計也快了。他肯幫忙?”

花瑤看了一眼葉芸身後的淩風。

要說以前,打死她都不會相信淩風肯走這一步。

一個小雜碎而已。哪裏值得他救?連看一眼都是多餘。

今天有葉芸在……他還真的肯?

“他老人家可是很心不甘情不願的,人在哪兒?快點去看看。晚了要是他後悔了,我可拉不回來。”葉芸催促道。

“好。跟我來。”花瑤趕緊帶著他們往裏麵走。

出了門,來到後院,人就安排在後院的一間柴房內。

“我讓人把柴房收拾了一下,不至於不衛生。反正平時這個柴房也是閑置的。”花瑤說道。

“柴房閑置?那你們柴放哪裏?”葉芸好奇的問。

“我把牆打通,隔壁又蓋了一間屋子放柴,這裏就空出來了。姐夫,怎麽樣?可有救?”花瑤轉頭問淩風。

淩風僅稍稍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便說道:“一般的蛇毒而已。”

“咦?真的哦?怪不得我昨天聞到他吐出來的血裏有腥臭味。”葉芸說道。

淩風一皺眉,“髒東西不要碰。”

“嘿嘿,”葉芸訕訕一笑,“明白明白。對了,能救嗎?”

淩風轉頭問花瑤,“你要救他?”

花瑤點頭,自然就明白淩風的意思。

“價隨便開。我要讓他活著走出這裏,並且給人家看到他還活著。”

淩風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一百兩。喂下,一個時辰以後,他就可以自己離開了。”

一百兩一粒藥丸?!葉芸瞪著淩風手裏的藥丸,瓷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他藏起來了。

一百兩呀!那一瓶裏得值多少錢呀!葉芸在心中飛快計算著。

“好!成交!”花瑤毫不猶豫地掏出一百兩換來了那顆藥丸,並且給那個人服下。

回去的路上,葉芸始終沉默不語。

淩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在生氣我和花瑤的交易?”

“啊?”葉芸好像如夢初醒,“什麽?”

“你不是在氣我收了花瑤一百兩銀子?”淩風看著她的反應,明顯剛剛是在想另外的事情。

“我有那麽小氣嗎?才一百兩而已,花瑤有錢,多要一百兩也沒事的啦。自家妹妹,也得明算賬的嘛。”葉芸一口氣說完。

他猜錯了?淩風狐疑地看著葉芸:“那你一路來悶悶不樂是怎麽回事?”

“恩?已經有一路了嗎?”葉芸眨眨眼,“我隻是在想,你那個瓶子裏有多少藥呢?一顆一百兩,一瓶豈不是要上千兩了?怪不得你能把淩沐山莊做的那麽大,能賺錢的東西太多了。我要想把大胡子的山寨旺起來,是不是該選一個接地氣的行業呢?”

“原來你一路上在打這個瓶子的主意。”淩風失笑,將瓶子拿了出來,拋給葉芸,“給你。這瓶子裏的藥可以解一般的毒,藥材雖然不貴,但配的成分比例極妙。我要花瑤一百兩可一點都不貴。你留著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有給當然要了。葉芸將藥瓶收進自己的兜兜裏,笑嘻嘻地說道:“謝啦。哦,對了,我想了一下,覺得一開始就在鳳陽府內開洗衣店可能賺不了什麽錢,雖然人員是有,但是皂粉卻隻有一種。我想再籌備籌備。你說,開個花店怎麽樣?花現成就有,人員也有現成的。將他們動用起來,應該可以試試看。”

淩風將葉芸拉入懷中,“你喜歡就好。”

等葉芸和淩風回到聽風樓的時候,女孩已經醒了,正和淩薇說著話,吃著白粥,看到葉芸他們,一臉的茫然。

“哥哥,嫂嫂。”淩薇站起身,“她剛醒,好像已經好多了。”

女孩聽到淩薇喊他們“哥哥”“嫂嫂”,立馬匆匆從**下來,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誒!”葉芸趕緊上前,將她扶起來,“不用行那麽大的禮。發那麽高的燒,那麽快就好了,算你運氣好。快上去躺著,把藥都吃了先。”

“你可還記得什麽?”淩風問。

“她記得她的名字。”淩薇搶答道。

淩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有問你嗎?”

淩薇癟癟嘴。

“我記得我叫元子,我娘說,元子,元子叫起來順口。”

“那你娘呢?”

“娘說出去買藥,很快就回來,讓我呆在家裏別亂跑。”元子說這些的時候,神情有些憂傷。

葉芸一陣揪心,已經猜到她是被她的娘給拋棄了。

“那時你多大?”

“我記得是五歲。”元子抓著被子,雙手微微顫抖,“我一直等,一直等。肚子好餓,娘回來一定也餓了。我就去米缸裏找米,米缸有點高,我就找了把凳子站。凳子太舊了,我剛舀出米,凳子腳就斷了。我摔了下來,米打翻了。糟糕了!家裏就剩這點米了,娘親回來沒東西吃會餓的。我趕緊將地上的米一粒粒地撿起來。好不容易將米下了窩,點了火。娘親回來就有東西吃了。”

元子細數著當時的場景,好像那些場景就在她眼前發生一樣。

“可是娘親一直沒有回來。我沒睡,一直等,一直等,娘親一定會回來的。我餓的實在受不了了,就喝米湯。米湯要給娘親留一點,不然她回來餓了沒東西吃,好可憐。可是,我忍不住把最後一點米湯都喝完了,娘親都沒有回來。我打開門,外麵大雪繽紛。我知道,我就像隔壁的二狗子一樣,被娘親拋棄了。”

葉芸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她一把抱住元子,她細小的身板微微顫抖著,內心的絕望一如那時。

“好孩子,好孩子。你娘親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遇上了什麽意外。天下哪個母親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

“姐姐你也這麽覺得對不對?”元子睜大了眼睛,眼淚在她的眼裏打轉,始終沒有落下,她的眼裏還有希望,“我也一直這麽覺得。娘不會拋下我的,她一定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她會不會出事了?我跑出去找娘,可是怎麽也找不到……”

“你還記得些什麽?”淩風繼續問。

“我被一個老乞丐撿了去,他教我怎麽乞討,怎麽偷東西?偷東西如果失敗了,就會被抓住毒打。”

“你身上的傷都是因為偷東西被抓了打的?”葉芸問。

“恩!”元子堅強地點頭,“其實我一直在找娘。我想要是娘出事了,乞丐裏總有人知道的。可是他們都說沒有見過我娘。”

葉芸摸了摸元子的頭,“你真聰明,知道乞丐向乞丐打聽。那後來呢?”

“我和老乞丐一起住了3年,他平時雖然對我很嚴格,但也挺疼我。我要是被打了,他會給我上藥,安慰我,晚上我哭的時候,他會抱我。沒有娘,老乞丐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前幾天,老乞丐被人打死了。老乞丐一死,就沒有人護著我了。其他乞丐都來欺負我。我又餓又累,感覺自己快死了。結果醒來,已經在這裏了。”

元子敘說事情頭頭是道,有條有理。一點都不像一個8歲的孩子,也許是因為生活對於她來說太過殘酷,現實逼得她一個不過8歲的孩子,就成熟的猶如大人一般。

葉芸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撫摸著元子的頭,“好,我們也算是知道你的來曆了。來把這碗藥喝了再睡一覺,自然就會好了。”

元子乖乖點頭,喝了葉芸遞給她的藥。

這麽苦的藥,她硬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全部喝下去了。

葉芸不禁眼眶又濕潤了。

“睡一下吧。”葉芸替她理好被褥。

元子卻沒有躺下,反而是一臉期盼地看著葉芸。

葉芸奇怪,溫柔地問:“怎麽了?”

元子一愣,垂下頭,說了聲:“沒什麽。”便躺了下來,麵朝裏將身子蜷在了被窩裏。

葉芸收拾好東西,打算讓元子一個人好好睡,於是打發淩薇和淩風都出去。

關上房門之前,她又看了眼**,卻發現被窩微微抖動著。

葉芸心中一凜,不禁又紅了眼眶。

她轉身對淩風說道:“你在外麵等我一下。”

淩風看著葉芸的雙眼,點了點頭。

葉芸又走進屋內,拉開元子的被子。

元子驚恐地抬頭,滿臉的淚水,眼中還有一絲驚恐。

“對不起,對不起,恩人,弄髒你的被子了。”

“這有什麽,不過是一床被子而已。”葉芸完全不在意,將元子抱入懷中。

明明應該是八歲的孩子,卻那麽瘦小。葉芸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她就像個小嬰兒一樣蜷縮起來,靠在葉芸的肩上。

“別怕,別怕。在這裏沒有人會打你,沒有人會罵你,也沒有人會拋棄你。你以後就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葉芸輕聲承諾,一邊手輕輕拍著元子的背。

過了一會兒,元子帶著濃濃的鼻音問:“真的嗎?你真的不會拋棄我?”

“不會。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到哪裏都會帶著你。我也答應你,隻要你娘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一定!”

元子安心地舒了口氣,隨著葉芸的輕拍,慢慢入睡。

安置好了元子,看著她安心的睡眼,彎彎的眉眼好像在笑。

葉芸會心一笑,走了出去。

淩風坐在外麵的樹下喝茶。

一壺、一杯、一樹、一人,形成了一道極美的風景。

葉芸走了過去,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都沒有我的份?”連個杯子都沒有。葉芸嘟了嘟嘴。她可是一整天都沒有喝水了。

“我以為你喜歡用壺喝。”淩風取笑道。

他這是取笑她當初從知府府的宴會出來的時候,渴的直接抓起馬車上的茶壺就喝呢。

“有杯的時候,哪裏需要直接對著茶壺喝?”葉芸眼一瞪。將錯怪在淩風都沒有準備好茶杯上。

“現在沒有杯子,你就用茶壺將就吧。”淩風說著,拿起壺往杯子裏加水。

葉芸手快地將他的杯子搶了過來,一口飲盡。

“現在有杯子了,就不需要將就了。”

淩風笑了笑也沒有在意,自己提起小茶壺直接對著嘴喝。

葉芸打著杯子把玩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元子對事情記的很清楚。不像是失憶了,她剛剛說出來的事,有你想要的信息嗎?”

淩風搖搖頭,“她對她娘的去向一無所知,而我想知道的就是她娘的去向。”

“她娘消失了三年多,你為什麽想知道她的去向?她是什麽案子的重要人物?”

淩風看了眼葉芸,說道:“這個女孩其實很有來曆。她的爹是一名太醫,而他太醫的身份隻是一個幌子,其實他是一名皇上身邊的暗衛,皇上當初很信任他。當時正好我國和遲烈國在邊境交戰數年,雙方百姓都苦不堪言,皇上就讓他帶著令牌前去調動邊境附近的糧草和軍隊,誰知他一去不複返,既沒有調動糧草,也沒有回來複命。皇上派人前去查探,卻始終查探不到他的消息。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年之後,遲烈國內發現了皇上當初交給他的令牌。當時,我們已經和遲烈國達成了和平協議。他人也一直沒有出現,皇上又不好治他的罪。”

“但,他不在,他的家人都還在國內。於是皇上在皇後娘娘的力勸之下下令,隻要他能把令牌交還過來,就免他們一家人的罪。”

“那令牌很重要?”葉芸忍不住插嘴。

“恩!非常重要。那是象征著我們皇帝最高權力的令牌,誰有了這塊令牌,就能隨意調動我**隊。誰擁有令牌,誰就能號令天下。雖然皇上已經昭告天下所有人,凡是看到這塊令牌對他們下命令的都不用理會。但令牌的餘威仍在,皇上怕遲烈國有人得到就糟糕了。”

“那為什麽你要調查元子娘的行蹤?去遲烈國找元子爹或者直接找令牌不是比較直接嗎?”葉芸問。

“花娘和元子的生活一直很清苦,全靠花娘給人縫補衣服賺點小錢維持。但是有一陣子,花娘受了涼,因為沒錢請大夫看病,所以一直拖著。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突然有了錢看病,還給家裏添了一點米。”

“就是元子剛剛說的那段?”

“恩。暗衛一直監視著元子家,後來發現了這點異常,就去跟蹤花娘。可是沒有跟蹤到花娘,反而也讓她消失了。小元子的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葉芸忽然神色一冷,說道:“暗衛一直知道小元子的情況對不對?他們一直暗中監視,想要等花娘或者元子爹出現對不對?所以你才能那麽快的從乞丐堆中找到小元子帶回來。因為皇帝急了,他要趕緊找回那塊令牌,對不對?”

淩風從來沒想過要瞞葉芸,卻也沒想到她僅僅憑著之前的事情,就能推測出之後的那麽多事情。

“你說的都對。”

“那,小元子並不知道她娘的去向。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將她重新送回乞丐窩嗎?”

淩風薄唇微微勾起,“你不是已經有了決定嗎?”

他聽到了?葉芸正色道:“不管你日後想怎麽利用小元子,從今往後,我對她有責任,除非她親口對我說,她不需要我了。否則,我就是她的代理監護人,直到她的親生父母來帶她走,並發誓會永遠會對她好為止。”

“如果你不想我利用元子,最好祈禱我能盡快找到她的父母。”淩風也正色道。

難得見到淩風對她毫不讓步,葉芸有些意外,也有些……欣賞。

她可不喜歡一味忍讓的男人。

“如果她的父母早就遠走高飛了呢?也許他們早就不管他們女兒的死活,自己逃亡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找不到他們,你的小元子可能保不住。”淩風最後的話,充滿了警告。

葉芸心中一凜,“什麽意思?打算株連九族嗎?”

葉芸暗指皇帝難道會惱羞成怒,對一個孩子動手?

淩風扇著扇子,沒有否認:“對於他來說,小元子是唯一的旗子。如果他們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不顧的話,那麽再等下去也沒有用。”

葉芸心提了起來,“他給了你幾天時間?”

“7天。”

“才7天?!”葉芸驚呼,“那不是已經過了一天了,隻剩下六天了?”

淩風點頭。

“天哪!找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找到的人,哪裏可能在7天裏就找出來?”

“所以,小元子是重要的旗子。能不能保住她,不讓她再受到傷害,就看你能不能在剩下的六天裏找出江正和花娘,並且成功找回令牌了。”

“啊,沒有任何線索,就憑你剛剛說的那點情況,找他們就如同大海撈針。太難了。”葉芸鬱悶地將下巴擱在手背上。

淩風微微一笑,“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葉芸眼微眯,斜了他一眼。

“我怎麽覺得好像被你算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