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斷崖,周圍是無盡深淵,一眼看下去隻有翻滾的煙霧,吼上一聲都無法聽到絲毫的回音,聲音完全會被深淵吞噬得一幹二淨。

斷崖後方是壁立千仞的高山,像千百把巨劍插入天空之中,雲霧飄渺,抬頭望去根本看不到峰尖。

站在斷崖上,整個就像是被托到了天與地之間,心中莫名地感覺到了深深地恐懼。

此時,方少白閃身而出,就站在斷崖的一角。眼前望去,不盡駭然,原來斷崖上居然已經聚集了很多武者。一個個麵色凝重,目光盡都對著斷崖前方。

斷崖前方有三道粗如手臂的鐵索,蔓延百米,連接到了深淵另一端的有一座斷崖上。

這是離開此處斷崖唯一的一條道路。然而隻要看上一眼,斷崖邊一座高大的石碑上用黑色筆勾描出的“鐵索風雲渡”五個大字,就會知道這鐵索有多麽難以渡過。

方少白暗中試了一下元力,心神微微一凜,“果然啊,這裏還是封禁了元力。不讓動元力卻要讓人渡過這百米鐵索,對任何人都是一種考驗。”

“不就是元力被封嗎,沒有元力,照樣能渡過這鐵索,你們都不敢動,那我就先來好了。”

方少白目光還在眾武者中搜尋侯戰的下落,就有武者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

“奇怪,侯戰哪去了?”

方少白有點納悶,既然別的武者都可以來到這裏,侯戰也應該來到了這裏才對,怎麽不見了?

方少白有心打聽一下,但此時武者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個要走上鐵索的武者身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會有人理他,隻能先按下這個念頭。

那位武者大步流星地走向鐵索,直接踩了上去。沒有了元力修為,一切隻能憑借體魄自身的體力。憑借體力腳踩鐵索橫渡深淵,對心誌、膽量、毅力都有著極高的要求。

要知道這中間隻要一步打滑,掉落深淵,那可就是個粉身碎骨的結局啊。

方少白對自己能否渡過鐵索並不是特別擔心。他的體力如果不行的話,那麽這裏能行的人恐怕沒有了。

果然,上了鐵索之後,那武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腳下的深淵,便有些膽寒了,心神俱震之下,隻得是一步一步輕輕挪移,顫顫巍巍的,百米的距離足足是走了十分鍾的時間才走完,安全地登上了另一邊斷崖。

“居然這麽簡單?”方少白心中有些古怪,目光掃了“鐵索風雲渡”一眼,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妥,卻又說不上來。

“原來這麽簡單,我也去…”

“我來!”

“我也來!”

眼看著有人安全地渡過了鐵索,懷疑鐵索上會有什麽埋伏而不敢過去的武者們情緒一下子釋放了。四五個武者爭先恐後地衝向了鐵索。

情緒一旦放開,這四五個武者腳步都顯得輕盈許多,踏上了鐵索之後步伐顯然比第一個渡過鐵索的武者平穩得多,身軀也沒那麽晃,速度也快上不少。

預計,這四五個武者應該會比第一個武者省卻一半的時間渡過鐵索。

眼看著這四五個武者已經走到了鐵索中央將近一半的距離了,又有幾個武者也走向了鐵索,準備開始橫渡了。反正鐵索那麽粗,多踩幾個人完全不用擔心會從中斷裂。

然而,不等斷崖邊的武者踩上鐵索,異變陡生。

一團金光猛然從鐵索下的深淵中衝天而起,這股異樣的光芒升空之後立刻炸開,把即將踩上鐵索的武者嚇得縮回了腳步。而已經橫渡三道鐵索來到一半距離五位武者也被嚇得渾身一顫,身體晃動不止,若不是武者本身平衡力實在不錯,他們迅速找到了平衡,隻怕就要掉下去摔成肉泥了。

這時,上空炸開的金光中猛地傳出一道冷漠的聲音,“鐵索風雲渡,天絕地第一關,正式開始,渡者生,不渡者死!”

那冷漠的聲音完全不帶絲毫溫度,幾乎冷到了骨子裏去了,就仿佛是地獄裏死神發起了對人間性命收割的命令,無數陰寒的死神鐮刀帶著蒼涼的死氣劃到了每一個人後背上,莫名地冷風颼颼,透過背脊,直衝腦門,不禁顫抖。

與此同時,鐵索下的深淵裏竟然升起了一團濃霧,短短幾息之間竟將鐵索連接的兩座斷崖之間的空間完全模糊掉,方才能一眼看到鐵索盡頭,現在能看到的距離卻不超過半米!

“怎麽會這樣?”

眾武者驚得心寒肝顫,體內元力被封,隻能靠體力橫渡鐵索就已經夠危險的了,竟然還升起濃霧。眼睛隻能看到那麽點距離,還怎麽橫渡,一腳踩空怎麽辦?

可僅僅隻是濃霧又算得了什麽?

眾武者還在為濃霧震驚時,深淵之中又湧起了一陣烈風,烈風呼嘯而過,竟是不吹走濃霧,反而直入雲霧之中瘋狂卷動。僅僅兩息之間便聽到濃霧之中傳來了無聲淒厲而驚恐的慘叫聲。

此時,誰還不明白,那股衝入濃霧卻不吹散濃霧的烈風,已經將剛才那五位橫渡鐵索的武者刮落深淵了,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武者們終於忍不住驚駭與憤怒,有人衝著天空那道金光怒喝道:“又是濃霧遮掩,又是烈風侵襲,還把我們的元力都封禁了,這還讓我們怎麽渡過鐵索,這不是要人命嗎?”

天空中那冷漠的聲音,並不以為意,反而淡淡地道:“天絕地,第一關,鐵索風雲渡,渡者九死一生,不渡者十死無生!”

好恐怖的威脅!

但這真的隻是威脅嗎?

不!

隨著那冷漠的聲音落下,武者們更加驚恐地發現,斷崖上空莫名地出現了一團烏雲,遮天蔽日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略微兩三秒鍾後,烏雲中瘋狂地落下了百道烏黑狂雷,宛如一道雷牆將斷崖四周籠罩,隻餘下通往鐵索地方一點點口子。

而這雷牆還在縮小範圍,也就意味著武者們若不渡那鐵索賴在斷崖上的,也將被這恐怖的烏黑狂雷劈成碎沫。

“這…這是煉獄碎金雷!”方少白臉色變了,這地方簡直變態到了極致啊,前有風雲絕渡,後有煉獄索命,這是非逼著人去走絕路啊。

“變態,變態,變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樣的安排,根本不可能渡過去!”

“該死的家夥,你到底是誰,為何要這麽耍我們,想要我們的命盡管說,為何這般戲弄我們?”

武者們群情激憤,怒罵聲響成一片。

“我不服!為什麽第一個人渡過鐵索一點事都沒有,我們這麽多人卻要走上絕路。”

“對,沒錯,這不公平,我們不服!”

“哈哈哈哈…”

冷漠的聲音忽然變成了放聲狂笑,他仿佛就是一個蔑視蒼生一般狂神,站在無盡之巔俯視著武者們,然後狂嘲。

“不服!你們有什麽不服的?既然選擇進了天狼星境奪寶,就應該有冒險的覺悟。那第一個武者敢第一個渡過去自然可以免受任何傷害,你們不服,你們憑什麽不服,你們不服為何剛才你們不敢第一個渡過去?”

“這…”

武者們憤怒的聲音頓時凝滯了。

“我還是那句話,鐵索風雲渡,渡者九死一生,不渡者十死無生!是生是死,由你們自己選擇!”

冷漠的聲音再度撂下一句話,便收聲了,那閃亮的光芒破碎,化作一片碎金之流,滑落到深淵之中。

武者們慌了,前進是死路一條,後退更是死路一條。這鐵索風雲渡根本不是奪寶之路,而是奪命之路啊。

如此進退兩難之局,讓武者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足足有好一會兒,始終沒有人有足夠地勇氣踏向那被濃霧與烈風淹沒的三道鐵索。

後邊煉獄碎金雷的範圍卻一刻不停地收縮。

“看來不拚是不行了!”

方少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走出人群,向著鐵索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來到斷崖邊緣,方少白卻不著急踏上鐵索,而是將自己的腰帶拆了下來,將腰帶一陣扭轉,便甩向了鐵索。

“看,那小子在做什麽,噢,我明白了,那小子是想用腰帶將自己與鐵索固定住,這樣就不怕走到一半被烈風吹下深淵了,唉…我怎麽這麽笨,竟然沒想到這個辦法?”

武者們一陣驚呼,因為方少白的一個動作,似乎又讓武者們找到了橫渡鐵索的希望了。

這時,背後的煉獄碎金雷反而成了一種致命的威脅,似乎走得慢的反而更有可能喪命了。

一時間,武者們居然又開始爭先恐後了,簡直是一窩蜂地往鐵索湧來。

“小子,站住!”一個武者迅速躍向方少白,伸手將方少白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