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劍仁長這麽大就沒見有人跟他大聲說話過,遇上了他,哪個不是戰戰兢兢使勁討好的,像這樣被人抓起來那更是從未有過的事,如此天大的委屈,讓他滿腔都是憤怒。

見曲圍走出來,他立即就是一頓暴罵。可一聽曲圍的話,滿腔的憤怒頓時消失了。

“曲圍,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跟我大伯說姓方的是我們一起找來的,大伯說也要賞賜我?”

肖劍仁有點不敢相信,但眉宇間已經流露出一絲驚喜。

要說在肖家,肖劍仁最怕誰的話,那無疑會是他的大伯肖洛河。這不僅僅因為肖洛河是肖家第二代最強者六重武王,更因為肖洛河脾氣暴躁,行事霸道,肖家小輩不管是誰惹肖洛河不痛快了,那絕對是一頓暴揍。

而且,肖洛河一直看不上他,認為他隻是一個米蟲,一個隻知道吃喝耍壞的二世祖,稍一不順心就是一通教訓。想讓肖洛河給他賞賜,那比登天還難。

“當然是真的,你就等著大舅的賞賜吧,這一次大舅的賞賜肯定不會少。說不定還會在家族大會上表揚你呢。”

曲圍太知道肖劍仁這個蠢貨的性格弱點了,怎麽能讓肖劍仁高興怎麽說,反正不就是幾句話的事嘛,又不要他負責。

肖劍仁見曲圍不似作假,頓時眉飛色舞,心中暗暗高興,難道說這一次真要因為那姓方的討到大伯的歡心了嗎?

絲~!

想到那姓方的,肖劍仁又有些不忿了,為了配合曲圍他可是被姓方的侮辱了一頓,差點還被姓方的打了,這仇還沒報呢,姓方的就要死了,那豈不是沒機會報仇了?

肖劍仁用力掙開手下,幾步跑到曲圍麵前,好奇地問道:“表哥,你之前隻告訴我姓方的是大伯治病的關鍵,你可沒告訴我怎麽治,現在你能說了嗎,我可等著大伯病體痊愈之後,把那姓方的抓來收拾一頓呢。”

曲圍聞言臉色頓時一黑,像看傻子似的看了肖劍仁一眼,玩味地道:“表弟…這…恐怕你以後都沒機會找姓方的報仇了。”

肖劍仁臉色一變,“怎麽會?”

曲圍哈哈一笑道:“算了,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索性我就告訴你們吧。表弟,你可知道大伯的病是什麽病?”

肖劍仁搖搖頭,真搞笑,他見了肖洛河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恨不得遠離肖洛河,有關於肖洛河的病他更是從來都不打聽,哪裏會知道肖洛河的病。

曲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笑道:“看你也是不知道,不是表哥說你,大舅是我的大舅,但更是你的大伯,你怎麽能連大伯的病況都不知道呢?”

肖劍仁向來是性格乖張跋扈,被曲圍以大伯命令為由叫手下抓了他,本就是大仇了,要不是曲圍說了這事有他一半功勞還會有大伯的賞賜,他能跟曲圍這麽好好說話?

眼看曲圍一副處處顯露得意的模樣,還順著口風教訓他,肖劍仁頓時就火了,什麽玩意兒,小人得誌,再牛掰不還是我肖家的一條狗嗎?

不過,沒等肖劍仁發火。

曲圍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神秘兮兮地道:“其實,大舅根本沒病。”

“啊!”

曲圍這話一出,肖劍仁不禁失聲驚呼,周圍幾位手下那也都是目瞪口呆。

怎麽可能?

肖家大爺肖洛河病了,為了養病還在玄羅穀隱居了三年了,深居簡出,連家族的事情都不管了,這是肖家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怎麽到曲圍這裏就變成沒病了?

肖劍仁根本不相信,怒道:“曲圍,你又要來騙我是不是,媽的,大伯有沒有病我還不知道啊,大伯要是沒病,你還有機會在這裏瞎討好?”

曲圍不理會肖劍仁那一副怒氣衝衝要吃人的模樣,心中罵了句蠢貨,便不緊不慢地道:“是真的,大舅其實不是病,隻不過不小心染上了一種奇毒,這種奇毒不斷地破壞大舅的軀體,三年來逐漸把大舅的軀體侵蝕,已到了崩潰邊緣了。”

曲圍頓了頓,旋即得意一笑,“本來,大舅對此已經絕望了。但昨天大舅交給了我一樣東西,那叫感靈奇石。這東西可以在十丈範圍內感應到很有靈性的軀體。”

“感應靈性的軀體,這是要幹嘛?”肖劍仁錯愕道。

曲圍再度在心裏罵了一聲笨蛋,不學無術,對這個表弟二世祖真是深深的不屑,有時候他真的是很嫉妒,同樣是仰仗肖家的家世,肖劍仁這個什麽都不會的二世祖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得到肖家上下的照顧,而他不斷地努力為肖家做事卻從未得到肖家重視過,老天爺怎麽這麽不公平。

轉念一想,曲圍又有幾分慶幸,要不是肖劍仁如此廢物,得不到肖洛河的信賴,以感靈奇石尋找靈性體魄這麽重要的事,哪裏還輪得到他來做?

曲圍深吸了一口氣,道:“換體!”

肖劍仁還是不明白,一臉的茫然,什麽叫換體?

周圍幾個武靈手下卻相繼一震,目露驚駭,很顯然他們已經明白這件事的真相了。

一個手下連忙拽了拽肖劍仁,低聲道:“少爺,表少爺的意思是大爺要與姓方交換身軀。”

肖劍仁這要是還不明白,真的得去死了。正因為明白過來,反而更加震驚,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憋了半天才道:“身軀還能交換的嗎?”

曲圍無語了。

周圍五個武靈手下也無語了。

這人要不學無術也不至於到肖大少爺這個地步吧,真他娘的太蠢了。

“那個…少爺,身軀其實是可以交換的,在武道中這叫奪舍重生。隻不過人天生體魄與靈魂,那都是天生契合得十分完美的,要奪舍別人的體魄為己用,難度很高而已。”

手下小心翼翼地解釋,終於讓肖劍仁有些明白了,原來大伯的身體讓毒給毀壞掉了,需要奪舍別人的身軀為己用才能夠活下去,那也就是說往後方少白的身軀就變成大伯的了,哦哦哦…咦,不對,那豈不是以後要管姓方的叫大伯了?

莫名地,肖劍仁眼前忽然浮現一幕詭異的畫麵,姓方的來到他麵前,上來就是一巴掌,怒罵他,你這個廢物還不給我滾去修煉,整天就知道到處瞎晃,丟盡了我肖家的臉。

然後他就捂臉點頭哈腰,又是認錯,又是磕頭,末了地還得叫一聲,大伯我往後不敢了…

“啊!”

肖劍仁臉色一片煞白,突然間暴怒,抬起一腳就踹向曲圍。要說曲圍也是毫無防備,完全想不到肖劍仁會突然瘋狂,竟然也沒閃過這一腳,愣是被肖劍仁一腳踹到了小腹。

砰,曲圍踉蹌幾步,跌坐在地,小腹下一股鑽心的疼。還真別說,肖劍仁雖然不學無術,但在家族的重點照顧下,還是勉強混了個一重武靈的修為,雖然這個修為很虛很虛,元力一點都不凝實,可這一腳還是踹出了力道,最可怕的是,肖劍仁這一腳還帶著點元力,直接震傷了曲圍小腹下那隻小鳥。

疼啊!

真正鑽心的疼!

曲圍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蒼白如紙,冷汗淋漓。

男人最容易情緒失控的傷,不是胸口被捅了一刀,也不是後背被紮了一刀,而是小鳥受傷。

曲圍再對肖劍仁有顧忌,也不禁暴怒,“肖劍仁,你他媽的混蛋,你發什麽瘋?”

曲圍使勁地按著小鳥,雙眼發赤,咬牙切齒地,似乎醞釀著一股瘋狂的情緒,那眼神恨不得把肖劍仁生吞活剝了。

幾個手下頓時警惕起來,不管他們是被肖劍仁帶來的,還是曲圍帶來的,那都是肖家的人。

肖劍仁再有什麽不對,哪怕是把曲圍**踹斷了,他們也不能讓曲圍在他們麵前把肖劍仁傷了,否則,他們必死無疑啊。這跟曲圍借肖洛河命令讓他們扣起肖劍仁完全不是一個性質。

“少爺,息怒息怒,曲少爺不是外人…”

手下們趕緊圍住肖劍仁,看起來是在勸解肖劍仁平息怒火,實際上卻是把曲圍的攻擊路線擋住了。

不過,他們也是懵了,這肖劍仁發的什麽羊角風,怎麽莫名其妙地把曲圍給踹了。

肖劍仁性格乖張霸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越是有人勸解越是怒氣衝衝,使勁推開手下,上前就衝著曲圍罵道,“媽的,你個姓曲的,你他娘的不安好心,草你大爺的,你耍的什麽手段為我大伯找來那姓方的,卻是要害得老子往後對著姓方的喊大伯!”

肖劍仁越罵越來氣,突然拔腿就往山洞裏走去,罵罵咧咧的,“不行,老子才不管這些,要我以後對著姓方的喊大伯我才不幹。我這就進去告訴大伯別奪舍姓方的軀體,我來為他找一個更好的軀體讓他奪舍。”

曲圍見狀,頓時嚇得一激靈跳了起來,再也顧不上小鳥的傷,暴跳如雷地衝著肖劍仁撲去。幾個手下以為曲圍要傷肖劍仁更是大急,也趕緊撲了上去,一時間,玄羅穀亂作一團。

然而,卻是誰也沒有看到,此時此刻,玄羅穀穀口處,一座巨石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道人影,坐在那裏,冷漠地目光瞧著他們,絲絲殺意在眼球裏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