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白很快就見到了一品獸齋的血庫,說實話方少白挺震撼的,心裏已經把一品獸齋的血庫預估得很大了,沒想到事實比預估的更加巨大。
一品獸齋的血庫儼然已成了一口直徑二十米的大血池,血池中的獸血估摸著得有十噸以上了,比方少白想象中的幾百斤多海了去。這麽多的獸血就在眼前冒著疼疼熱氣,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那就像是剛屠了大量妖獸放出的新鮮血液似的,太特麽震撼了。
方少白幾乎在第一時間就作出了決定,買,不論花多少代價都要把這些獸血全部弄走,就算這些獸血無法完全用來淬煉身軀,喂給嗜血妖絲,那也是能夠變成不少妖靈精血的。
少女帶著方少白來到血池邊,就一直在注意方少白的神情變化。雖然方少白已經向她表示過,不論何種妖獸的獸血都要,也不顧忌獸血互混,但畢竟方少白沒有真正出錢買下,還是有可能反悔的。
而這血池混成這樣,也實在讓少女憂心。
本來是將近百種妖獸的獸血,按種類,按品質隔離得好好的,突然出現了變故,變成了不同妖獸不同品質的獸血混成一個血池,混亂得讓人無語。
一品獸齋已經很及時的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主動派人與過往的老顧客進行接洽,表示願意降價,希望那些老顧客們將這些獸血買走。
奈何,過往那些整天表示與一品獸齋關係情比金堅的老顧客們,紛紛表示無能為力,無論一品獸齋怎麽說,都沒人願意接下這一口混合大血池。
日子一天天過去。
溫心炎火窟對獸血的最長保險期漸漸接近極限,眼看著這一大池子獸血都要砸在手裏,造成巨大損失了,一品獸齋可真是要急白了頭了。
尤其是這一品獸齋,老板還不是一個人,當初開一品獸齋的可是由五個人合夥,由少女的父親來做齋主。眾所周知,合字難寫,像這種合夥做生意的,短時間內看似沒問題,其樂融融,可卻是最架不住利益糾葛了。
一品獸齋生意越做越大,早就不僅僅局限在落星城西城坊市了,生意大了,內部利益糾葛也就越大,這少女的父親壓力也就越大。
這一次血庫出現變故,正好成了其他幾位合夥人攻訐少女父親的借口,一時間令少女父親內外交困。
少女自是不忍自家父親整天為血庫的事發愁,暗地裏憋了一口氣,你們不是拿血庫說事嗎,那我就偏偏把血庫裏的獸血都賣掉,就不信真的沒人要了。
少女開始為自己作出了一係列計劃,奈何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這麽多獸血混在一起,產生的血毒相當可怕,根本沒有哪個煉丹師敢接手這些獸血,而不是煉丹師要獸血根本無用。
為此,少女也沒少發愁。
正當她覺得此事不可為,有些絕望之時,方少白居然主動送上門來。少女表麵上平靜如水,心裏可緊張得半死,生怕這又是一個嘴上說說,但見了血池又掉頭離開的人。
“方少,這血池就是這樣子了,您是顧客,小女子不敢將真相隱瞞,您看您是否還願意買呢?”
少女緊緊盯著方少白,星眸裏充滿了希冀,她十分希望方少白下手將這獸血買走。盡管賣掉這些獸血並不意味著父親的壓力就迎刃而解了,但至少為父親削減了一些壓力,應付其他幾位合夥人的攻訐,能占主動地位。
“買,我肯定是要買的,就看價位如何咯。”方少白一臉輕鬆,甚至有閑心欣賞著少女美麗的容顏。
少女臉上泛起一絲緋紅,事實上她早就習慣各種各樣的男子對她美麗的容顏的目光侵略了,有些齷齪一點的,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眼中散發出來的那種熾熱,恨不得將她剝光了似的,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但她發現,眼前這位方少,目光也有些火熱,但眼底卻十分清澈,就像一泓清泉,如同天上的星光,明顯是欣賞更多於齷齪的欲念,這樣的眼神卻沒讓她惡心,反倒覺得十分舒服。
何況,方少白明顯是個年輕英俊的少年,哪個少女不懷春,就算逃不掉每一個男人用眼神侵略的命運,那麽她寧願這個用眼神侵略她的是一個英俊少年。
以至於,心中泛起了淡淡的羞澀。但她神智不昏,依舊很清醒。
“方少,我們一品獸齋的獸血,定價原本是不同妖獸不同品質各有不同的,但現在獸血混合成這個樣子,我們也無法作出不同的定價,因此隻能就這個混合獸血進行定價。”
“嗯,理當如此。”
“那…小女子就出個價位,一桶獸血二十萬金幣,您看如何?”
一桶二十萬金幣顯然不是最終的成交價格,隻是少女的試探。方少白腦中卻已經迅速算計起來,一桶大約是一百斤,一噸就是二十桶,那也就是四百萬金幣,整個血池大約十二噸,那就是四千八百萬金幣。
說實話,這個價位雖然不低,但也不高,算是良心價了。也在方少白的接受範圍之內。
但是,就以這個價位成交的話,方少白估摸著最近這段時間,他連宰不少人收獲金幣也將一次用光。除了一些金幣晶卡外,他想要弄金幣就得賣材料了,這不行。
更何況,眼前這池子獸血,恐怕也隻有他方少白可以吃下了。他要不吃下,一品獸齋隻能自己認栽。明顯價位還是可以再放低一些的,那他又何必充當冤大頭,裝那視金錢如糞土的逼呢?
“一桶十萬金幣吧,可以的話,我全都要了。”方少白眯著眼睛,眼裏都是笑意。
少女聞言頓時一陣氣結,這殺價未免殺得太狠了點吧,她開出一桶二十萬金幣已經是考量過成本了,這個價位僅僅是在成本的基礎上小賺一點點而已。
若是按照一桶十萬金幣去賣的話,一品獸齋就虧大發了。不是不可以承受,畢竟能賣出去好過全部砸在手裏強吧。可問題是,如此跳樓價賣出去,隻怕也不能幫她父親多少忙,仍然會讓父親留下小辮子給人去揪。
少女苦笑道:“方少,您看起來也不像是沒風度的人,何必這樣為難小女子呢?”
一句話說得是楚楚可憐,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即便是方少白這種不自詡憐香惜玉的人,都感覺自己像犯了罪似的,心裏內疚得慌。可是,咱這是殺價,不是趁火打劫好不?
“這怎麽說得像我欺負你似的…要不,你再說個價?”
方少白一臉無辜,心裏卻蔫壞地想著,嘿,咱早就知道十萬金幣不成,可不得先落個底嘛。
少女咬咬牙道,“十八萬!這是最低價了,方少,您就行行好,就算看在小女子可憐的份上,幫小女子一個忙吧。”
方少白暗暗叫苦,這女孩子要是裝起可憐來,那眼巴巴的神情真的是世上最霸道的武器,什麽玄兵寶器通通無用,以柔克剛,溫情似水,能滅得你連渣都不剩,還不帶聲響的。
尤其是像眼前這個漂亮之極的一品獸齋大小姐,裝起可憐來,那更是比無影荒陰刺更凶狠,方少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化了,差點就要擺擺手,很牛掰地說一聲,那就這麽著吧,十八萬就十八萬。
好在理智冒的及時,把方少白給警醒了。
他琢磨著,這些獸血整體品質並不算特別高,當中並不存在玄品品質的妖獸血液。這樣的血液混合起來,一桶十五萬應該都還能賺錢的。
真給十八萬,不僅解了一品獸齋的麻煩,還是能讓一品獸齋小賺一筆的。
方少白一個念頭閃現,忽然有了主意。
“嘿,小姐,不知道小姐貴姓呢,咱們似乎從一開始到現在就都在談這個妖獸血液的事,連小姐的芳名都還不知道,怎麽都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味呀。”
少女一怔,對於方少白突然岔開了話題有些不太適應,但是她很大方,很快就道:“小女子姓柳,柳瑤兒。”
“柳瑤兒,好名字呀,那麽瑤兒小姐,你覺得我們能做個朋友嗎?”方少白邪邪地笑著,好像突然之間改變了風格,由一個顧客變成了泡妞的人。
柳瑤兒秀眉一緊,心中暗道,不會吧,這個家夥難道不是來買獸血,而是另有目的的?
這另有目的當然不是什麽好目的,若真是這樣,她可就真的冒火了。都什麽時候了,她可沒興趣讓一個陌生人耍著玩。隻不過,她待人向來大方,實在不可能在對方目的未明之前翻臉。
“我想…應該…可以的吧,方少,您看這獸血…”
方少白吧嗒吧嗒兩下嘴巴,突然大方之極地道:“一桶十六萬金幣,我全要了。並且我可以承諾,往後你們一品獸齋若還是有獸血,不管多少,我全要了,就當是我們交個長久的朋友了,你覺得怎麽樣?”
嘿嘿,小樣,小爺要的不僅僅是獸血,還要小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