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方少白就知道自己這個由淨世雪蓮無意間淨化出來的先天靈體非常值錢,自第一炎收他為徒之後,他就遵照師父的命令,從未對任何人泄露過。
他知道,一旦泄露,許多如肖洛河那樣想要奪舍的身軀的人就會鋌而走險的對付他,盡管方少白基於變異武魂的特殊吞噬能力並不懼怕奪舍,相反每一次針對他的武魂的攻擊與吞噬都會變成方少白的成長的原料。
但是,方少白更深蘊一個道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變異武魂的吞噬未必就是萬能的,目前的無解未代表就是永遠的無解,萬一哪天就遇上可以無視變異武魂的吞噬的攻擊,那他就隻能歇菜了,連靈魂都喪失了,直接灰飛煙滅。
是以,方少白特別討厭針對他的靈魂攻擊,更憤怒意圖奪舍他的人,諸如肖洛河這般的,那更是隻有一個字:滅他丫的!
方少白萬萬沒想到,剛滅了一個肖洛河,相隔還不到三天的時間,居然又遇上了一口可惡的黑匕首,居然也想奪舍他,真他媽的,老子是唐僧肉不成,次奧!
靈魂空間裏,一團詭異的黑雲漂浮著,散發著黑光,黑光中透散出霸道的意誌幾乎籠罩半個靈魂空間。
方少白的變異武魂,同樣漂浮著,散發著璀璨霞光,同樣占據著靈魂空間的一半與黑雲形成的鮮明的對峙。
“滾滾滾,趁老子沒發怒之前,滾出老子的靈魂空間,否則不管你是什麽來頭,老子都叫你形神俱滅。”
方少白盛怒難遏,卻又不得不心生忌憚。這把黑色匕首太怪異了,衝進他靈魂空間裏的也不是魂體,而是一種很古怪的意誌力量,他感覺這種意誌力量比起意識更加的無形卻更加堅韌。
頭一次碰上這種東西,方少白也不敢肯定變異的武魂還能否一如既往的牛逼把對方吞噬。
“真是厲害啊,真想到不到你不僅從先天靈體上開發出了土係、火係、木係天賦,竟然連武魂都同時兼具土係、木係、火係、風係、雷係、光明係、暗黑係嘖嘖…簡直是我所見過的最頂級的天才。”
“奪舍了你,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後,不僅刺神重現天荒,甚至將成為超越刺神的存在,我將親手締造一個偉大的刺神帝國!”
黑雲裏傳出瘋子癲狂般的聲音,那種聲音其實是一種意誌波動,並非實質性的聲音,但這種意誌波動卻讓方少白的武魂更加感到巨大的壓力。
那就像是在靈魂空間裏舉起了一隻破魂錘,隔空擊打,每一下都會對方少白的武魂造成壓迫,甚至再劇烈一點點就會形成震傷。
方少白的忌憚也就在這裏。
他的武魂雖然有吞噬別人靈魂壯大自身的本事,但就武魂本身卻不是強大到不可破的地步,以武魂的堅韌穩固狀態,估計也就跟一般的武王差不多,並且此時武魂中的水係、金係並不在,那也就意味著武魂還不是最巔峰的狀態。
黑雲裏的那團意誌顯得是那麽的迫不及待,幾道癲狂的意誌波動甩開之後,登時又是一波更為巨大意誌散發開來,詭異地黑光頓時有意識地向著方少白武魂占據的半邊靈魂空間壓迫過去,方少白明顯感覺到這股意誌波動正凶猛地碾軋他的意識。
靈魂是本源,意識是外在,且僅僅連通著靈魂本源。一旦所有的意識都被碾碎,那麽靈魂就將成為一具沒有認知的空魂,任人碾軋。
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隱隱有被黑雲意誌碾碎一些的跡象,方少白哪能容許對方繼續猖狂,就算有再多的忌憚,事到如今也隻能一拚了,這種事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方少白頓時催動起武魂的吞噬能力,大範圍地對壓迫來的黑雲意誌進行吞噬。
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方少白心裏也感動緊張。
一邊是詭異的黑光,一邊是多彩的霞光,就好似地獄的魔神與天堂正神形成了最為直接的交鋒,靈魂空間裏一條若隱若現的分界線猶如靈蛇扭動。
咦,能行?
方少白心中暗喜,武魂的吞噬能力果然牛逼,連這種堅韌無比的意誌力量也能吞噬。
不過,事情似乎沒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黑雲意誌堅韌無比,就像鋼鐵似的。
武魂雖然可以將黑雲意誌吞噬,進度卻很慢,幾乎是用一種磨的狀態在進行吞噬,遠不像之前吞噬過的靈魂武魂那麽輕鬆,這隻能說明這團黑雲意誌比一般的武魂靈魂來得高級,相當難惹。
對方顯然也很快察覺到了武魂對黑雲意誌的吞噬,竟然是不以為意,反而大喜。
“哈哈,想不到你還有這個吞噬的本事,真是讓我喜出望外啊,那我倒要看看是我先將你碾碎成空魂,還是你先把我的意誌都吞噬了。”
黑雲馬上又湧出了更加可怕的意誌,洶湧澎湃的壓過來,頓時將武魂散發出來的意識迅速碾碎。
詭異的黑光幾乎是不費太多力氣地侵占了三分之二靈魂空間,完全是一麵倒的情形。
方少白震驚不已,顧不上吞噬黑雲意誌,急忙收縮意識,盡可能壓縮意識的密度,同時土係神威、火係神威、木係神威同時撐起來,這才擋住黑雲意誌的碾軋。
“咦?”
“玄品的火係神威?”
黑雲意誌也吃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方少白竟然還能抵擋住他這一波碾軋,登時又來了興趣,狂笑道:“就算是玄品的火係神威那又怎麽樣,你擋不住我的意誌碾軋,神威也得被我碾碎。”
“少吹牛逼,有本事繼續上,你碾不死老子,老子就把你吞得一幹二淨。”
“你以為擋住了我幾波碾軋就能跟我對著幹了嗎,你太天真了,噢不,你太弱了。剛才那一波碾軋隻不過是我三成意誌罷了,待我十成意誌碾軋下去,你賴以仰仗的神威將被我摧枯拉朽地碾碎。”
剛才僅僅是三成?
方少白被嚇到了,對方僅僅三成意誌就迫使他全力應對,靈魂空間還被對方侵占了三分之二,這要是十成意誌碾軋下來,那還有命?
就在方少白心裏咕咚咕咚的跳時,又是一波黑雲意誌瘋狂地碾軋下來,比起剛才那一波迅速侵占了三分之二靈魂空間的意誌還要強大得多,幾乎翻倍。
頓時之間,方少白便有種被驚濤駭浪包圍的感覺,極盡全力地在維持神威相抗。可是怎麽抗都覺得有點氣短,這就好比是驚濤駭浪之中他化身成了礁石,任你再堅定,早晚有被大浪拍斷的一天。
就像此時,神威相抗之間,方少白極力在壓縮的意識仍然是無法避免地被黑雲意誌一點點的碾碎,雖然碾碎的速度比起之前慢了,可一點點地碾碎,你能撐到幾時?
媽的!
方少白極怒爆了粗口,繼續把意識往後壓了壓,不去理會被侵占多少靈魂空間,先把意識壓縮到最強密度擋住黑雲意誌的碾軋才是王道。
果然,經過意識自我壓縮之後,密度又上了一個層次,再加上神威先抗衡住一部分黑雲意誌,意識也就沒再被黑雲意誌碾碎了。
然而,好景不長。
對方黑雲意誌隻不過出了五成,見沒有一次性碾碎方少白的神威與意識後,也發狠了,猛然間又把黑雲意誌提升了起來,直接變成了七成。
這下可慘了!
這可不是簡單的五成意誌變成七成意誌提升兩成那麽簡單,而是對著方少白的承受極限又壓上了一個秤砣。其結果隻能是失衡了。
方少白無奈至極,隻能再退,不斷地對意識進行自我壓縮,不斷地尋求一個可抗的平衡,隻有平衡了,方少白才能夠展開反擊。
如此這般,方少白一退再退,黑雲意誌一攻再攻,當黑雲意誌最終十成爆發出來時,方少白已經是岌岌可危。
整個靈魂空間已經被黑雲意誌占據了九成,整個就是黑漆漆的一片詭異黑光,方少白的武魂那多彩的霞光,反而成了無盡黑光中的一點點綴,就像黑暗世界裏綻放的一朵彩蓮,而隨時可能被黑暗徹底地吞噬掉。
本來屬於方少白的靈魂空間,竟整得方少白是外來者,黑暗意誌成了主人一般。
鳩占鵲巢,這是多麽巨大的侮辱。
然而,命都快沒有了,哪還顧得上尊嚴?
受恐怖的黑雲意誌包圍,四麵八方都是碾軋,方少白撐開的三係神威已經滿是裂紋,眼看著馬上就要破碎,極度收斂的意識也在一點點地被碾碎,最多隻需要半刻功夫,神威一破,意識就會遭到大範圍碾碎,武魂本身也將被黑雲意誌碾傷,那將是致命的靈魂傷害,就算最終戰勝了黑雲意誌,方少白也虧大發了。
“草,金係回歸!”
方少白顧不上讓分身金少白在外護法了,一個念頭閃爍,分身金少白立即進入了璿璣島世界回歸了本體,一團閃耀的金光直接進入了靈魂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