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那群混蛋在圍攻你的分身…”
潘袁二女眼睛都赤了,圍攻方少白的分身那跟圍攻方少白有什麽不同,圍攻方少白那就等於跟她們不共戴天。
就連沒臉虎都抬起頭來,虎目裏隱隱泛起一股凶氣,一種源自荒古血脈的怒火如同正在醞釀的地火,噴起來那就是地動山搖,漫天狂火。
“別著急。”
方少白倒是顯得很淡定,微一拂袖,抬腳往前走去。那城道上十幾二十人正被水係分身與毛延慶手下大戰吸引了目光,被雙方強悍的戰鬥力所震驚,一時看得入神,竟沒人發現城道上又走來了幾個人。
唯有一人例外。
那還是高昌。
這高昌對方少白的實力的是記憶猶新,尤其是方少白一手十萬八千劍幾乎讓他嚇破了膽,如同夢魘一般籠罩在心坎上揮之不去。
他已經連續看了水係分身出手大戰了,越看越覺得奇怪,怎麽這一會兒不見實力下降得這麽厲害,那手驚天動地的劍訣呢,怎麽還不施展出來,難道是在藏拙?都這時候了藏拙還有必要嗎?
高昌哪裏想象得到,他所看到的方少白隻不過是一句水係分身而已,哪裏懂得金係武技十萬八千劍?
正因為不知道,高昌越看越覺得奇怪,越看越覺得不簡單,總感覺這裏麵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就在這時,高昌眼角餘光突然驚鴻一瞥,恰恰就看到了從城道轉角後徐徐走來的方少白。
這一看,差點沒讓高昌的眼珠子掉出來。
兩個方少白,兩個一模一樣的方少白,這怎麽可能,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高昌使勁地揉著眼睛,卻發現方少白已經朝他投來一抹玩味的目光,那一抹目光幾乎直接穿透他的軀殼直透心底,仿佛將他內心裏一切貓膩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一股下意識地恐懼萌生,高昌身軀一顫,忍不住失聲驚呼。
直到這一刻,高昌才明白過來,此時正在大戰的人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方少白,大戰中的人也不是藏拙確實是實力有所不濟。現在帶著兩個女人一隻妖獸徐徐走來的人才是真正的方少白,才是那個劍技驚天下的恐怖人物。
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孿生兄弟嗎,哪有如此想象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
高昌想不明白,唯有一點他卻知道了,這真正的方少白來了,毛延慶恐怕是死路一條了。
高昌很慶幸自己,幸好沒有攙和進去,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為免遭受池魚之殃,高昌縮了縮腦袋,將半個身軀躲在了巷子口,但是他不敢逃,這時候逃太顯得心虛了,要是被誤會他與毛延慶有什麽關聯,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高昌的那一聲驚呼,也終於驚動了城道上的人。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掃過來,當看清楚方少白的麵容時,無不大驚失色。就連毛延慶都瞪大了眼睛,失神了兩秒鍾。
“停手,停手…”
回過神來後,毛延慶主動喝止了手下。兩眼直巴巴地看著緩步走來的方少白,眼睛一眨不眨的,恨不得穿透軀殼直看到靈魂去,搞清楚這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是什麽鬼。
與水係分身一番大戰被莫名喝止的毛延慶手下也看到了方少白,驚愕得合不攏嘴,目光飛快地在方少白與水係分身之間掃來掃去。
全場寂寂無聲,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寂當中。
方少白就這麽徐徐來到了毛延慶麵前,雙方間隔十米停住,四目相對。
毛延慶眼裏迸出森冷的殺機。
他雖然不知道新冒出來的這個一模一樣的人與前麵那個人是什麽關係,但他卻知道情勢變得如此詭異,隻有殺人才能除掉後患。
方少白眼裏殺機不顯,明眸如星,讓人驚歎他的一雙眼睛清亮有神之餘,也感覺到了一種無聲的壓力,似乎這個年輕人隻是簡單地站在那裏,就有一種無聲的威壓籠罩著這條寬敞的城道。
這時候沒人敢動。
就連毛延慶都感到了一絲緊張,因為緊張,殺意更濃。
“你是誰,為什麽會跟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你們肯定不是孿生兄弟,世上不可能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更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孿生兄弟。”
方少白淡淡一笑,“你叫毛延慶?平時占據在林西古道上為匪,仗著隨時可以退入西荒亂域,因而揚言不懼天荒域七大宗。親手弑父行了畜生之事,卻又不讓人罵你畜生?”
方少白語氣冷淡如水,聽著有種很古怪的感覺,好像在跟一個初次相識的朋友打招呼。言語之間讓人絲毫感受不到火氣,可卻讓人莫名的膽寒。
毛延慶微微錯愕,臉色一陣猙獰,“你也在我麵前罵我畜生?”
方少白嗬嗬一笑,毫不在意,“怎麽?罵不得?”
毛延慶眼中閃過一抹濃濃戾氣,啐了一口痰,咬牙切齒地道:“沒關係,你盡管罵,罵完了我親手送你上路。我會一刀刀把你活剮,殺了你之後,你身邊那兩個美人就會被我收到帳下。你死都想象不到我會怎麽對待她們。”
毛延慶很毒,並不歇斯底裏的話語,說起來卻讓人為之膽寒,從腳底裏直冒冷氣,嗖嗖地往上竄,渾身皆抖。
“畜生!”
“就憑你也配!”
潘袁二女怒極,紛紛出聲怒叱。
方少白伸出雙手攬住潘袁二女的倩腰,柔聲道:“不要生氣,他已經是個死人了,跟死人有什麽好生氣的,就當他是臨死前放的最後一個屁好了。”
撲哧!
潘袁二女聞言不禁笑了出來,同時翻了白眼,潘紫嬌態畢露地道,“就你最壞了…不過你說得有道理,就當他是在放屁好了,隻是這屁放得實在有點臭。”
說著,潘紫還掃了毛延慶一眼,眼神透著濃濃的厭惡。
“好,好大的口氣!”
毛延慶終於被方少白與潘袁二女一唱一和給激得怒火狂熾。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在我毛延慶麵前罵我畜生,又口出狂言。我一定會讓你們明白這樣做的代價到底有多慘烈。”
“頭一次嗎?嗬嗬,你可真夠幸運的,你要早遇上我,也就沒有這一次了。”
方少白笑了笑,“你說得沒錯,在你身後那個人並不是我的孿生兄弟,我方少白這輩子還真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可惜啊,那隻是個渣滓,妄圖謀害我卻被我嚇得躲到了他娘的娘家去了至今不敢露麵,但那人跟我長得一點都不像。”
“少廢話!你們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毛延慶非常憤怒,心底裏的殺機已經如同狂潮一般要壓不住了,但眼前這人跟身後那人一模一樣,這個謎團要沒解開,他真是如鯁在喉,就算把人全殺了也不會痛快。
“本來呢,這是獨屬於我自己的秘密。不過反正現在也有很多人看到了,秘密也就不算秘密了,說給你聽也沒什麽。”
方少白笑了笑,說了個話頭卻突然停頓下來,衝著水係分身招了招手,“回來吧!”
回來吧?什麽意思?
毛延慶愣住了。
周圍的人也愣住了。
就在這時,卻見水係分身好好的一個人突然憑空化成了一道藍光,猶如一道浪濤飛速地穿過守著他的那六個人的縫隙,一眨眼撲向了方少白,直接進入了方少白體內。
與此同時,方少白身體裏好似有種深藏的力量複蘇了似,竟湧起了滔滔江水之勢,一身藍光衝天而起而又迅速消逝。
兩個人就這麽融合了。
這無比詭異的一幕讓人震驚得紛紛脫口驚呼,無不是麵露驚恐。
“毛延慶,你要弑父跟我沒什麽關係,你要打家劫舍也跟我不相幹,但你特麽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水係分身身上,你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是不是?”
水係分身回歸,秘密該顯的也顯了,方少白一改淡然,殺氣衝天,一股霸道的威勢驟然間勃發,籠罩四方城道,在場每一個人無不在他威壓震懾之下。
毛延慶頓時如遭雷擊,連連後退幾步,異常驚恐地大吼道,“那竟然是你的分身,你竟然可以讓分身離開本體那麽久,還有自主意識,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親眼目睹了一件可以說是世上最為詭異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一幕,毛延慶便已經知道這回麻煩了,他惹下大麻煩了。殺人越貨的匪氣本能上來,遇弱則殺,遇強則避,他想都不想,一揮手猛喊了一聲“退”,便飛速轉身逃去。
他那六個手下此時也已是亡魂大冒,連毛延慶都被嚇跑了,他們哪還敢停留,自也是一窩蜂地跟著跑。
方少白臉色微變,冷笑一聲,“我說了,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往哪裏跑?”
就在這一刻,方少白身上金光衝天而起,碎金劍不知何時在手,衝著虛空一揮,一道絕世劍影橫空乍現,一化二,二化四…漫天劍影以暴風驟雨之勢瘋狂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