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帶著方少白來到了一座偏堂,給方少白上了茶,請方少白靜候便轉身離開了。
過了有半個時辰左右,對,就是半個時辰,足足一個小時才有一位身穿青布衣的中年男子一臉尷尬地走進偏堂。
方少白心中那個惱火啊,自己可是以禮上門的,可這公輸家竟然諒了他足足一個小時,你妹的,這公輸家的人不會是先砌了堵牆才來接待他吧?
方少白也不打算忍這股鳥氣,雖說他可能有求於人,但這股鳥氣要忍了憋壞了算誰的?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不滿地道:“喂,我說公輸家的,在下好好地上門拜訪,你們要是不打算見我呢,早點出來個人告訴我一聲,我也不至於腆著臉賴在你們家不走啊,隨便泡了杯茶,還是這苦不拉幾的什麽破茶,便諒了我足足半個時辰,這算怎麽回事啊,你們這待客之道未免太不講道理了。”
方少白惱怒起來,下意識地也帶著一股修為氣勢,無形的威壓震**,那青衣中年頓時覺得不適,身軀微微發抖,腳步也變得蹣跚。
“閣下…對不住對不住,我們家裏對茶一直沒什麽研究,沒什麽好茶…要不我這就讓人去買,買最好的碧青茶…”
靠!
方少白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你妹的,這公輸家的人是特麽的砌牆讓板磚砸了腦袋還是橫梁落下來磕了腦門,這壓根不是茶好茶壞的事好不好?
方少白死死地盯著青衣中年,看他一臉陪著小心,腦袋見汗了,還盡力賠笑的尷尬表情,他不得不服了,這公輸家的人的整個青春都獻給了板磚與泥漿,壓根就沒好好研究過待人接物。
得,跟這樣的人講道理,除了掉價,也是白費力氣了。
方少白揉著腦袋坐了下來,威壓瞬間消散,那青衣中年趕緊湊上來,笑著說道:“聽說閣下要請我們公輸家幫忙建造一座莊園…”
“嗯,是有這事兒,不過情況有點特殊…”方少白頓了頓,他並不想透露方界的秘密,按照他的想法,讓公輸家派出一些人,然後他秘密帶著公輸家的人進入方界,這個過程是會跟外界失去聯係的,這勢必得有個理由。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他還得琢磨琢磨怎麽說這個事兒。
所以,他話鋒一轉,突然道:“這事說來話長,嗯,天色不早了,幹脆這樣吃完飯再說,你們公輸家管飯不?”
青衣中年聞言呆了呆,有些搞不懂眼前這青年到底是來請公輸家建造莊園的,還是來蹭飯的。不過他可不敢有什麽不滿,公輸家雖然在建造這一方麵名揚八方,但在武力之上武者眼中壓根不算什麽,稍微一個不小心惹下不該惹的人,那可有滅族之禍,何況眼前這人的脾氣也似乎不太好呀。
“有有有…我立刻讓下人去做。”青衣中年直接轉身就走,也沒跟方少白打招呼。
方少白兩眼一黑,連忙喊住青衣中年。這你妹的,他可真擔心這青衣中年一去又是半個時辰,再特麽去砌一堵牆再回來,他可得等到什麽時候?
“得了,你就別讓人做飯了。直接讓下人出去外麵的酒家叫些酒菜過來,金幣我出了,你呢,找個能做主的人過來,咱邊吃邊聊。”
“這樣啊…好吧。”
青衣中年有些無奈,最近剛剛研究出來的一個七層疊木構架剛要有最終結果了,現在還得先陪著這主兒吃喝,啥時候才能搞定啊。
得虧了方少白沒有讀心術,要不然這會兒真的得噴血了。敢情這青衣中年雖然不是打算先去砌一堵牆再回來,可特麽也是打算借著讓人做飯的空檔再回去研究一下木頭。
靠他姥姥的,這公輸家的人就是一群奇葩。
有方少白兩眼如鷹視的盯著,青衣中年隻好讓人立即去準備酒菜,也沒換地方就在這偏堂裏吃了。方少白總算知道這個青衣中年就是當代公輸家的家主,噢不,是代家主公輸輝。
上代公輸家主公輸敖十五年前去世,唯一的兒子公輸房由於建造技藝實在差勁,服不了眾,便暫時由最小的弟弟公輸輝暫時管理著家族,也就是說,公輸輝就是那個遠近聞名的奇葩公輸房的小叔。
隨便吃了點東西。
方少白也開門見山了,反正他與公輸輝也沒有什麽可聊的,以公輸輝那接近於零的情商,方少白感覺跟他聊下去不死也得內傷,還不如直截了當。
“事情是這樣的,我要在一個特殊的地方建造一片莊園。我需要你們公輸家派出最厲害的建造大師幫我建造,需要多少錢你們定,我不還價,有關於建造方麵的意見以及策略我也不管一切由你們做主,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們公輸家派出來的人有可能會與你們暫時失去聯係。”
拿錢幫人建造一些建築,這是公輸家的拿手活計,也是唯一的養家之道,公輸家也確實需要通過不斷地實踐來提升建造技藝,幫方少白建造莊園這沒什麽,甚至公輸家很樂意。
但是,公輸家派出去的人竟然會與公輸家失去聯係,這就不能不讓公輸輝擔心了,就算他情商接近於零,也不會傻到失去聯係的後果,那不就是一段時間不知死活嗎?
公輸家不知多少代人專門幫人從事各種建築,有光明浩瀚的城池,也有典雅的山莊園林,自然也少不了見不得人的地牢密室。
公輸家曾經幫人建造地牢密室,事先也是因為雇主提到因為保密的問題,暫時不能與公輸家聯係,可結果就是從此杳無音訊,很久之後公輸家才知道那是被雇主滅口了。
自此之後,公輸家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便一直排斥幫人建築這些地牢啥的玩意兒。
“建造園林可以,可是這失去聯係…這個…這個…”公輸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東西,就怕說錯了話觸怒了方少白。
方少白見狀不禁大翻白眼,他一時之間真難以猜測到公輸輝的想法,一個情商邏輯與正常人有些不太相同的人,你讓他如何去猜測想法?
此時的方少白都有些後悔來公輸家了,要不是人都來了也確實欣賞且認同公輸家的建造態度與技藝,他真想直接擺手離開了,這交流真特麽費勁啊。
“別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麽直說,有問題可以商量,我還能吃人啊…”
方少白沒好氣的說道。
公輸輝壯著膽子盯了方少白一眼,正待開口,嗖,一道身影猛地破空而至,竟是直接劃過夜色落在了偏堂前。
“嗯?一位武王?”
方少白雙眉一挑,來的竟然是一位武王,一個麵露凶光的老者,那一身煞氣絲毫不比赫連山匪盜差到哪去,顯然也是一個幹多了殺戮事的人。
這絕對不是公輸家的人,公輸家沒有這樣的武力,也沒有這種一身煞氣的人。
這樣的人突然闖入公輸家想幹嘛?
方少白心中疑惑,但卻不露聲色,反正就一個武王而已,他想殺掉也隻是分秒鍾的事,並不急於一時,先看看再說。
與方少白的鎮定相比,公輸輝就太不相同了,整一個大驚失色直接從板凳上摔了下來,看著那老者陰厲的眼神,倍感恐懼,“你…請問你…你是誰?”
老者目光在方少白身上掃了一眼,隨即直接忽視掉,冷笑道:“你就是公輸輝,當代公輸家的代家主對吧,別不承認,本王已經關注你兩天了。”
公輸輝聞言更是嚇得臉色慘白,不明所以,自己又沒找誰惹誰,怎麽會被這麽一個凶人盯了兩天了,這跟綿羊被野狼盯住沒有什麽區別啊。
“請問你…你…有什麽事嗎,我不認識你啊…”
“桀桀…”
老者怪笑一聲,聲音尖細陰厲,就像夜風中的鬼咽聲,“你當然不認識本王,不過本王可以告訴你,本王叫血浮,人稱血手陰王,是赫連山血印盟的五當家。”
公輸輝一聽徹底癱軟了,他就是再沒見識也聽過赫連山這三個字啊,從赫連山來的那還能有好人嗎,哪個不是殺人越貨窮凶極惡的匪盜啊,這還是個五當家。
“公輸輝,你不用害怕,本王來這裏不是來殺你的。”
“那你…你想幹什麽?”
“嘿嘿,本王最近得到了一份地圖,一份關於天工秘境的地圖,想必你不會陌生吧。本王仔細地調查過了,八千年前天荒域有一位厲害的大能,此人名為天工尊者,他不僅是個厲害無比武尊,更有一手如火純青的建造技藝,他的本名就叫做公輸天城…公輸輝,接下去的還需要本王說嗎?”
老者頓了頓又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天工秘境就是天工尊者留下的秘境,他就是你們公輸家族的始祖,所以天工秘境還有另外兩張地圖定然就在你們公輸家族的手中。識相的,把地圖交給本王,否則的話,今晚本王便屠了你公輸家族滅掉你滿門,再自己動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