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招!”

再次與方少白交手,都天敏就在防著方少白這一記凶猛而且詭異的武技,他知道這是一記虛實相合可怕武技,除了表麵有著一股直接而凶猛的衝擊力外,暗裏還有一種虛的防不勝防的力道震動,能直接摧毀五髒六腑。

上一次在公輸家族偏堂裏,都天敏就是一時不察,受到了這道暗藏的勁力轟擊導致身受重傷。

這一次決心報仇,他從一開始就在防著方少白這一招詭異的武技重現,他滿打滿算姓方的小子區區一武宗,如果不是靠著這招詭異的武技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這姓方的必然會找機會故技重施,他有十足的信心,不會再這一招武技上繼續吃虧。

可都天敏萬萬沒想到,姓方的不僅沒有立即施展出這怪異的武技,相反是憑著一把普通的七品寶劍與他正麵搏殺,竟然一臉展現出驚天動地的六係武技,端的是變幻莫測,神鬼難知。

在這樣的搏殺之中,都天敏竟然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預想中的主動碾壓方少白的情況不僅沒有到來反而被方少白層出不窮的各係武技拖得十分被動,以至於心神搖擺,難定乾坤。

偏在這時,他一直忌憚的詭異武技突然間出現了,饒是他自以為從一開始就在防備且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一定能夠將這武技發威之前就風擋住,卻仍然是被這一道武技展現出來的猶如大地奔騰的怒意所震撼。

眼簾之中,一道拳印猶如破碎了層層虛空而來,狂流席卷,怒力崩山,未及身便已有一股沛然不可禦之的龐然大力震得他心神搖擺幾乎崩潰。

這武技竟然比上一次所遇更加恐怖。

辰品初階武技?

不,這哪裏是辰品初階武技,就算是辰品高階武技也未必有這等強悍凶猛之威呀…

都天敏驚駭欲絕,再顧不上是否能在秦靈風麵前一展雄風,身形直接拔退。

奈何,方少白這一拳簡直就跟無邊怒意爆發似的暴起了驚人的極速,竟一舉轟至身前,根本躲無可躲,隻能硬碰硬。

“千影逆浪爪!”

都天敏滿臉猙獰,原本並不打算施展出來的黃品高階武技再也藏不住,霎時間道道爪影對著方少白撕去,就仿佛是驚濤駭浪之中的飛翔在半空的雄鷹以其驚人之爪撕開了層層巨浪最終撕裂了大海巨礁,氣勢驚天。

砰!

爪影凶猛地撕碎了拳印,一抓即碎。

無形的力道卻衍透層層氣浪,仿佛一堵城牆橫空撞來,都天敏再一次感覺到那股即將被崩滅的壓抑,知道自己這一擊縱然擊碎了拳印卻擊不碎那暗藏的波動之力,瞬間聚集起全身的元力攪動武王之勢狂暴地壓下去,意圖將這股無形的波動碾碎在武王之勢中。

砰砰砰砰!

劇烈撞擊,無形碰撞,風吼氣震,狂流分射,大地龜裂,草木盡摧。

“不…”

一聲淒慘怒嚎猛地響徹四方。

都天敏猶如煮熟的蝦米彎著身軀橫空飛起,一口又一口的鮮血混著內髒碎片狂吐而出,橫飛而去直至怒撞石堡才吧嗒跌落在地,一身生命氣息迅速變得衰竭。

都天敏抬著頭,不甘地瞪著方少白,“為什麽會是兩…兩重…”

一股濃濃的不甘與迷惑並未吐盡,瞳孔已散,氣息皆無,堂堂雲海宗真傳弟子死了。

“該死,這姓方的小子那道武技竟然暗藏著兩層震動…”

“上次在公輸家偏堂他這一道武技是暗藏一層震動,這一次是兩層震動,都天敏碾碎了一層暗藏的震動沒能碾碎第二層,被第二層暗藏震動震碎了五髒六腑…”

秦氏暴怒了,尤其是在公輸家族偏堂有見識過方少白這道“怒力崩山裂”的武技的秦氏長老更是目眥欲裂殺氣衝天,在他們看來,方少白這就是處心積慮要殺死都天敏。

多少年了?

起碼有五十年往上的時間,雲海宗的真傳弟子沒被殺過了,這短短數月的時間裏,先是冰城的玄冰秘境裏被殺了一個陸海,現在又被殺了一個都天敏,這簡直是在公然踐踏雲海宗的威嚴。

天荒域七大宗,都有真傳弟子的製度。在天荒域七大宗真傳弟子縱然不完全代表著七大宗,卻也是七大宗有意豎立起來的一種標誌。

選拔超強天賦之人,給以極高的地位與權利,為的就是震懾四方宵小,無論是哪一宗都決不允許自家真傳弟子被殺,這事關宗門的威嚴。

一個宗派的真傳弟子被外人公然殺掉,若是雲海宗還可以忍住不發,那豈不是等於告訴外人,雲海宗沒有底線,任何人都可以冒犯嗎?

“死!”

秦靈風經過了短暫的錯愕之後,盛怒衝天,一步劃過天空,淩虛十丈,抬手催出一道驚天掌印正對著方少白怒拍而下。

“弑殺雲海真傳,罪不可赦!”

“住手…”

秦小玲驚駭欲絕,正待出手,卻見方少白猛地一踏步,身形詭異地垂直升空,一步踏出。

乾空九步,第二步!

一股無形的氣息頓時自四麵八方湧出,竟仿佛帶著一種天地的神威,莫名的令這一片天地凝固了。

所有人都感覺忽然間心跳變慢了,呼吸困難了,身軀如負大山有種跪下去的衝動,當空襲擊方少白的秦靈風更是就像被一記重錘從天空擊打中了似的,星墜一般跌落在地,他所催動的掌印也被鎮壓得破碎,化作點點光芒。

“要殺小爺,你特麽算老幾!”

整個半空獨獨剩下方少白那一道狂傲的身影俯衝而下,一腳直接踩在了秦靈風的胸口,無形的力量直接震得秦靈風身軀巨顫,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氣息迅速變得萎靡不已。

“滾!”

方少白棄之如履,像隨腳踢開一堆垃圾一般,將秦靈風直接踢向雲海宗眾人,隨即在雲海宗一眾暴怒擇人而噬的目光下掏出了信物,“還有誰?”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無論是誰都不敢動了,哪怕是雲海宗的高手們也無人敢動,因為誰都明白這會兒誰要再敢動一下,方少白就有可能直接捏碎天弓信物,讓這裏所有的人全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然了,也有人不信方少白敢這麽幹,可畢竟這是一份風險,石堡都在眼前了就算這風險小得微乎其微,也不願意去冒,再說了方少白殺的是雲海宗真傳,辱的是秦氏子弟,秦氏自己都不動,別人誰願意犯傻呢?

一眾雲海宗高手目光吃人似的盯著方少白。

“姓方的小子,有本事別拿信物做威脅,你不是狂妄嗎,不是敢殺我雲海宗真傳弟子嗎,把信物收起來,本護法定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的狂徒付出代價。”

一個雲海宗護法挺身而出,厲喝道。

方少白看都不看這位護法,這人根本不是秦氏的人,這時候跳出來無非是想拍秦氏的馬屁,孫子一般的人,連讓他罵上兩句的資格都沒有。

況且,此時的方少白還真有些脫力了,怒殺都天敏本來就有所消耗了,為應付秦靈風突如其來的殺機迫不得已連乾空九步第二步都施展出來了,這一瞬間幾乎抽空了體內的造化之力,別說罵人了,能撐著不一屁股跌坐下去就算夠堅強的了。

“滾開!”

秦靈風突然一把推開了那雲海宗護法,兩眼赤如血地盯著方少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隻是一個武宗而已,施展的是什麽武技竟然可以擊敗我。”

秦靈風整個人都快要發狂了,就像是一隻遭受了打擊的瘋獸。

他不是秦氏年輕一代中最強的人,秦氏年輕一代最強的人現在都已經成了武帝了,那種近乎妖孽的天賦他雖然嫉妒但卻不敢不服,也不敢有超越這種妖孽的想法。

可是對於秦氏之外的人,哪怕是被雲海宗高抬為真傳弟子,他也是絲毫不放在眼裏的。

憑他一重武皇的修為外加修習成功數種玄品初階的武技,甚至還有一種壓箱底的底牌玄品中階武技都修煉成功了,秦氏之外除那些同為古老大家族的子弟外,有幾個人能夠抗衡他?

像“方白”這種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在他看來也隻不過是埋沒在民間的有一些天賦的天才而已,這種天才沒有大家族做背景根本不可能成長起來,他出手抹殺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可是,他錯了。

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子竟然用一種無比古怪的武技,就虛空踏了一步而已,竟然就讓他敗了,這敗得是稀裏糊塗,平白就這麽遭受了腳踩於身的羞辱,這如何能夠甘心?

方少白淡淡地笑了,一臉清晰的不屑,“你很強嗎?你算哪根蔥啊,在我眼裏你也就是個仗著家族庇護的小癟三而已,就你這種貨色要是出生在小家族,你特麽連武技都沒資格修煉,自己做了井底之蛙不要緊,可別特麽還出來呱呱叫,整得自己好像天下第一似的…草!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