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樹根上摸了摸,卻已經沒有先前那麽濕潤,也沒有太多的黑色汁液,隻有一點點泥土的氣息。

一拳打過去,沒有什麽反應,再是一拳,略微的有點鬆動,黑暗中聽到李青鸞冷哼了一聲,顯然是有些小看自己。

葉雲那氣一下子就上來,力聚於胸口,手臂,腰肢,大腿齊齊發力,隻聽到吱嗄嗅的聲音,卻有絲絲的微光從那樹洞中透了出來。

拍了拍手,從那微光中看李青鸞,臉上是臭臭的神色,女人小看人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

本來想讓李青鸞用崇拜的眼神審視一下自己,那女人卻直接的衝了出去,衝出去的時候帶著一股子勁風,就好像要把自己吹走似的,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急躁。

葉雲也衝了出去,沒有什麽,隻不過有一棵大樹,如是你一定要把它理解成一顆樹的話,實際上那更像是一座山。

一座樹山,先前兩人本來是一直往下爬的,現在看到這樹卻是往上長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是往下的方向居然變成了往上,可能是那樹根中途轉了彎也說不定的。

那樹本來枝葉是極其的茂盛的,隻是那茂盛的枝葉卻被限定在一定的空間之內,總有些枝葉在長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卻突然被深深的折了個彎,不能夠向外麵發展,卻突然的收了回去。

因為這限製,所以那些樹枝,樹葉已經全部的結到了一起,兩人本來往下爬了那麽久,這樹根都是這樣的長,可見這樹究竟有多大,現在又粘成了一團,用樹山來形容其實是極為恰當的。

“這是什麽?”葉雲可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異樣,當然要問個清楚。

“紅葉虯林。”李青鸞說了個怪模怪樣的名字,反正葉雲是沒有聽過的。

這樹既不紅,也不是林,不知道怎麽會得個這樣的名字。

“這樹本來是長在地上,現在長在地下,所以才是綠色,我們隻所以能夠在地下有光線,也全是這樹的原因,這樹在沒有光線的時候,它會自己產生一種綠光,所以看不到紅色,之所以叫林,因為這樹都是數十株共生。”

葉雲細細看了,果然如此,先前的那些樹根已經上一些全部的冒了出來,居然都是些小枝結到一起的,稱為也實在不錯。

那些樹木的虯枝卻在那限定的範圍裏麵四處盤繞,最後將那樹幹全部的包圍成了一個籠子一般,不知道這虯字是不來自這個意思。

李青鸞卻又走了過去。

這樹雖然限定在一定的這空間裏麵,尺寸卻還是驚人,李青鸞走到那樹下時,完全就可以忽略不計,她連滄海一栗都談不的。

以是抬眼往裏麵看去,卻什麽都看不到,那些枝條就如同鐵石一般的緊緊纏繞在一起,也不知道曆經了多少年,早就把那該有縫隙塞得嚴嚴實實,哪裏還能夠容納得下一隻眼睛的窺視。

“你來把這樹砍開了。”李青鸞帶葉雲來原來是做苦工的,她自己做這些事也不是做不了,想來是覺得女人砍樹什麽的不太好看。

裏麵肯定有什麽古怪的東西。

葉雲手上卻沒有什麽稱手的東西,沒有辦法,隻能運起真氣,揮舞起手刀,對著那樹木就是連連的揮動。

實在是大費周章,本來都長了不知道多久的樹木,又互相纏繞,早就是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更是如鐵石一般。

砍得倒是木屑紛飛,效果卻著實有限。

還好身上的力氣用之不竭,那女人也不詫異,葉雲但砍就是,砍得是不亦樂乎。

但見木屑橫飛,進展卻實在不快。

漸漸的葉雲的身上就已經臭汗淋漓,李青鸞在旁邊看著她,那眼睛斜覷,明明就是小看他的樣子,唇角微張,差點就說出“這麽快你就不行了麽”的話來。

葉雲心底當然不樂,尼妹,你以為是在**啊。

如果是在**,老子不搞你個三天三夜,卻隻能想想,葉雲知道自己無論是能不能從狐口中脫險,這事都是個妄想罷了。

將對李青鸞的怨恨全部的發泄到了那樹上麵,一刀又是一刀,手刀如鐵石,他的力氣又用之不竭,漸漸的有了點效果,那似樹非樹的東西出現了一條豁口,這就容易了。

葉雲被這豁口一激,越發的努力,就好像發了情的種豬一樣一路向前。

卻突的有一陣風從那豁口中穿了出來,帶著一股黴味,不太好聞,卻帶著一股新鮮勁,也還好,這樹雖然已經擠成了奇形怪狀的感覺,生機卻是不斷,裏麵有些什麽活物,也是極為正常的。

又有一陣嘶嘶聲從那口中傳來,先前還極小,漸漸的就極大,風聲越大,那聲音就越大,好像是風聲在吹著口哨,又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粗重的呼吸著。

李青鸞卻已經伸過她的一雙素手來,輕撫著葉雲的背後,眼睛卻瞧著裏麵,沒有什麽動靜,看了一會兒之後。

對著葉雲一呶嘴,葉雲無語,知道又是自己打前站。

這樹雖然已經收在一定的局限之內,卻還是與山嶽相似,就憑這手刀想一刀一刀的把它砍開,無異於愚公移山,葉雲也不會做那傻子。

看到這些異像,他自己也略略的有了些好奇的心,看看就看看。

於是又開始鑽樹洞。

這次與上次卻又些不同,少了那些怪模醜樣的黑色汁液,隻是那樹洞卻更加的難鑽,所幸裏麵也不是全部的黑暗,都是枝條纏繞,相互糾結,偶爾會有一點點的空隙,那外麵的光線就略微的掃了下來點點,基本上能夠看到指頭是什麽樣子。

路卻更加的難走,也不是走,那樹洞忽大忽小,忽明忽暗,一會兒低頭,一會兒彎腰,弄的人好不麻煩。

先是上行,漸漸的又是往下,接著再次偏左,一會兒就弄得葉雲氣喘籲籲,李青鸞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的。

聰明一把,也不直立起來,還是學先前一樣直接的就爬下,免得抬頭俯首,極為的不便。

遇到那樹洞突的變窄之處,說不得要再廢一把子力氣將那枝條砍斷。

慢慢的麵前的色澤就有些變了,光線卻更加的暗淡,勉強還能看出那地勢,隻是再往裏麵,卻再沒有什麽綠意,慢慢的都變成了墨綠色,也有些地方直接就已經是墨色。

看來快到那樹的中心了,李青鸞卻在後麵停的拾搡,隻是叫葉雲快點。

繼續向前,爬了一刻,前麵突的出現一個東西,遠看大概還有個十幾丈的樣子,略微有點亮光,看起來是一條線,葉雲加快了速度,這種地方有亮光當然是好事。

也不知道是什麽寶貝,不管有沒有危險,直接就竄了過去。

等到近前的時候,才發現那玩意發出的是極淡的柔光,卻不是什麽寶貝,隻不過是一條細線而已,細線的左側還有個箭頭,一看就是用來作記號的東西。

估計是有人怕迷路,所以畫了這樣的記號,這個法子卻也聰明。

葉雲在這裏東轉西轉,他的記性本來是極好的,隻怕再過一會兒也會記得不太不清楚,就算不順著這記號,也能夠作個參照。

隻是那細線的明度既光且柔,他實在搞不清楚是個什麽材質,後麵李青鸞卻已經上來了,略微的有些氣喘。

葉雲心裏有些喜意,吃貨的本事也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這麽長的時候,她已經有了些疲累的感覺,自己也累,卻是裝出來的,胸口的這壺可真是一個寶貝。

李青鸞到了葉雲的麵前,卻也不說話,隻是一把將他推開,在那記號旁邊審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似悲非喜的神色,麵色極其的怪誕。

葉雲懶得理她。

這次她卻不要葉雲打頭,二話不說,自己已經向前麵而去,她本來一直都在後麵,沒有做過這些披荊斬棘的事情,前路無阻的時候跑得倒是很快,稍有阻礙,就大為不便,反而慢了不少。

她的臉皮又極薄,也不好意思叫後麵的人幫忙,隻是在那裏弄得手忙腳亂,也不算勞苦,隻是事情卻多了。

葉雲懶得理她。

李青鸞卻不像葉雲那樣的粗線條,她隨身都帶著一把小刃,那刃都是精鋼所製,一般的工匠根本就做不出來。

做了半天無用功,前路沒有卻開了個八成的樣子,八成當然是過不得人的,那樹洞的中間被她砍了半天,卻都還有個枝丫橫在那當中。

李青鸞氣及,對著那枝丫就是沒有好氣的一刀,根本沒有分過輕重。

倒像那枝丫偷看了她洗澡一般。

葉雲在後麵隻能哭笑不得,卻見她半天沒有響動,卻漸漸的彎下腰去,手卻已經捂到了自己的臉上。

卻有痛苦的神色,敢情是那些碎屑飛出來打到她的臉上。

葉雲傻眼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高手?

生活就是這樣,總是會發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呆了半晌,葉雲也不知道怎麽辦了,那女人卻肩頭有些聳動,語聲中漸有嗚咽的聲音。

居然如小女兒態般的哭泣了起來,尼瑪,葉雲徹底無語,要哭好像也該是自己吧,你見過有吃人的東西哭麽。

“你哭個什麽,自己把東西弄到臉上,也不至於哭吧,我天天擔心著要被妖怪吃也沒有哭的。”葉雲遠遠的道。

這一句話果然奏效,卻不哭了,“誰說我在哭的,隻是那木頭打到臉上有些痛了而已。”轉頭看了葉雲。

光線雖然沒有什麽,明明就看到她的眼角濕潤在那裏有些微光,卻也不能揭破她。

她的手又一揚,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就飛了過來,伸手接住,卻是那小刀,心底稍安,也好,哭個一場,自己有一件稱手的工具,也算是略有所得。

意思當然也懂,自己於是個打頭的命。

於是兩人繼續前行,接著又如先前的行事。

葉雲開道,李青鸞在後麵綴行,那本來做標記的光線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隻是方向卻還沒有太大的變數,也不管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