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鍾聲忽**,武當弟子立刻知曉,是天柱峰峰頂所在。

隨著鍾聲,另一座名峰,隱仙崖處,驀然響起一陣嘯聲。

其聲音如虎嘯龍吟,牽動風起雲變,武當山上空,層雲陡然滌**一空,隻見青天萬裏,極目無礙。

“難道說,是武當老祖?”

有人低沉驚呼,紛紛猜測。

武當派中,眾所周知,張真人資格最老,實力最深,然而當年創立武當,卻非他一人獨自可行,與他同輩,還有數位師弟,如今的武當祖師。

不到片刻,六名身穿灰色道袍的道人,穩穩地落在了紫霄大殿之前。

墨香都與張盡方等武當俊傑,本在擔憂當下,見得來人,立刻鬆出大氣。

“拜見師叔祖!”

武當弟子齊聲見禮。

六人則是對著主座拜道:“拜見師兄,願師兄長壽長春,願武當真武長存!”

張真人哈哈一笑,顯得十分欣慰:“六位師弟閉關數十載,竟恰逢今日出關,為兄甚是心慰!”

便在此時,一旁安坐的蕭羽,忽然緩緩站起。

“武當果然藏龍臥虎,江湖巔峰,心意修行,近乎破法之尊,已是如此繁盛。”

蕭羽聲音不小,清晰落於大殿之中。但不知為何,隻有寥寥數人,才聽得耳旁言語,更多武林豪傑,入耳皆是雜響,一片茫然。

華山劍聖、昆侖三聖等絕頂高手,與武當老祖們一起,神色頓時變化,卻聲色不動,暗自驚疑。

少林之中,也有多人停止誦經,目光灼灼看來。

卻見張真人,忽然對著麵前師弟,輕輕揮手,幾人多年默契,似有所悟,齊齊躬身,對著蕭羽施了一禮,紛紛走入蕭羽下側席位,安然列坐。

大殿之中,眾位人物臉色,立刻變得凝重。

這個蕭羽,究竟是誰?

什麽樣的人物,值得武當尊者如此相待?

他與武當之間,可是具有什麽淵源,或者說,何等勾結?

一時之間,紫霄大殿氣氛,愈發微妙起來,許多心懷不軌的人,也暫時地收起了自己的心思,準備靜觀其變。

然而,還是有心思耿直,不知進退之輩,搶先站起。

“黑白山莊石藍、閔嬌,見過張真人。”

“原來是玄素雙俠。”

看到起身兩人,武當七俠均是麵露遲疑。

那兩人乃是一對夫婦,時常行俠仗義,江湖中大有俠名。

“我們夫婦一向敬仰張真人,此番聞張真人百歲壽誕,略備薄禮,還望張真人莫要嫌棄。”

隻見身著黑衣的石藍,從袖中掏出一枚黝黑的小鐵牌,呈向一旁武當二俠俞輕舫。

這枚鐵牌看起來平平常常,沒有什麽特別,但是紫霄宮中,但凡有點見識之人,呼吸都有些沉重。

張真人瞧清之後,輕聲歎道:“石大俠,石夫人,這禮物,委實有些太重了,我武當怎可輕易接受?”

石藍拱手說道:“張真人乃武林泰鬥,百歲壽誕更是江湖中難得一見的盛典。區區‘玄鐵令’,又有什麽受不起的?”

旁邊白衣婦人閔嬌出聲說道:

“實不相瞞,我夫婦二人此番上武當,一方麵是為張真人祝壽;更重要的,卻是要詢問一件舊事……”

說到此處,她開始哽咽,目中泛起淚光,哀憐說道:“為了我那分別多年的孩兒,懇請張五俠,告訴我們夫婦二人,那個金獅魔如今究竟身在何處!”

武當七子互相對視,沉默無言。

“若是張五俠不放心,我夫婦二人可以立下重誓,絕不將金獅魔的下落,告訴其他人!”閔嬌泣聲說道,“我們隻想找回親生兒子,若是可以一家團聚,即使……即使放過那個魔頭,也是可以!”

玄素雙俠的懇求真摯,雖說緣由不同,但也符合大部分來者目的,殿中眾人目光,立刻全部射到武當五俠身上。

他們夫婦既是成為出頭之鳥,立刻便有後續者站了出來。

“張真人!”崆峒派中,有人起身說道,“我們明人不作暗事,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崆峒派此番上山,一來是跟張真人祝壽;二來正是要打聽一下,鄒狂那惡賊的下落。”

眾人看去,正是崆峒五傷中的老二,蘇武黯。

張真人坐在主位,雙目清和,望著他沉默不言。

便見蘇武黯捶胸頓足,悲憤說道:“鄒狂那賊子,奪我派《七傷拳經》,又殺了我的親侄兒。我與他不共戴天!今天隻要張五俠說出下落,蘇某掉頭就走,絕不含糊!若不肯說……”

蘇武黯剛欲橫眉立目,忽然發現上座之中,蕭羽目光,清冷望來,心頭忽然一虛,沒了底氣。

他張了張嘴,咽了下口水,軟化說道:“今日張真人壽誕,不好動武,但日後也免不得,找張五俠討個公道。”

武當七子對崆峒派,可沒有如玄素雙俠那般認可,早知他們真實目的,可不是尋人那般簡單,心頭均是怒起,隻是暗暗克製。

如他們之前所想,江湖地位不低的崆峒五傷既然開口,其他門派之人也是紛紛出言,一時之間,紫霄大殿嘈雜一片,莊重之態**然無存。

便在此時,眾人所指,齊齊針對之人——五俠張青河,緩緩站了起來。

“無惡不作,殺人如麻的惡賊金獅魔,早便已是死了。”

一語出,滿座皆驚!

“什麽?”

“鄒狂死了?”

和鄒狂有深仇大恨之人,自然心頭寬慰;而另有惦記之人,則又將帶著驚疑猜測的目光,死死投在張青河身上。

“死了?那我們的孩子……”

玄素雙俠渾身一震,臉色均是蒼白起來。搖晃不穩,隻有被夫君扶持的閔嬌,緊緊盯著張青河,雙目通紅。

“石大俠,石夫人。”張青河嚴肅看著兩人,莊重說道,“惡賊已死,兩位的孩子,我張青河必擔負在身,之後走遍四海,踏穿鐵履,也定然相尋而歸!”

此時,下麵崆峒蘇武黯,陡然厲聲叫道:“張五俠,你可敢對天起誓,那惡賊鄒狂,真的死了?”

“哼!”

武當七俠,兄弟同心,看他如此,齊聲怒視而來。

張青河麵色不變,坦然說道:“那胡作非為的惡賊鄒狂,於數年之前,便已死了。”

“我不信!”蘇武黯暴躁叫道,“

你說他死了,可有證據?”

“休要放肆!”

武當其餘六子齊聲一喝,內勁所致,殿中如轟雷滾動。

“好了,到此為止。”

崆峒老祖木靈子輕聲開口,殿中之前轟鳴,乍然因其停歇。這等神功,令武當弟子麵色微變。

“是,老祖。”蘇武黯立刻躬身,勉強掛起笑容說道,“是蘇某唐突。”

昆侖三聖淡淡一笑,開口說道:“既然張五俠已是這樣說了,壽誕大喜,大家便各安心思,休要在張真人麵前聒噪了。”

“正是,正是。”

“昆侖老祖所言極是。”

“……”

以他等身份,此話一出,群雄再無異議。

一時之間,紫霄大殿仿佛變了樣子。隨著武當派眾弟子,送上酒水果盤,各方人物賓至如歸,談笑風生,表麵看來,之前那種劍拔弩張,已是完全不在。

從始至終,少林群僧均是冷眼旁觀,沉默安靜,實在大出了一些人意料。

“蕭公子。”

峨嵋派現任掌門紀孤盈,款款走到蕭羽身前,微微笑道:“初次見麵,我名紀孤盈,現為峨嵋掌門……”

蕭羽平靜點頭,望著她說道:“與苦寒師太相比,你的心機沉穩,強得很多。”

“多謝蕭公子誇讚。”紀孤盈施禮說道,“蕭公子來曆不凡,峨嵋眼拙惶恐,自當謹慎。但有個問題,不得不問……”

蕭羽輕輕擺手,笑著說道:“不必再問,之前便是說過,倚天劍我暫借一用,卻非永久,不日定然歸還。”

“既然如此,我峨嵋也不會自討苦頭,便靜候蕭公子消息。”

紀孤盈嫣然一笑,返身而回。

此時,殿中角落,一個俏麗少女尋到了蕭羽同伴所在。

“計少俠!”

計飛抬頭,笑著說道:“原來是風妹妹,數日不見,又是漂亮許多啊!”

風欣桐被如此直白誇讚,有些羞赧,但還是說道:“不知你我之約,你可還記得?”

“喲!”計飛瞪大眼睛,一副驚訝神色,“你我,還有約會?”

“呀,亂說什麽……”風欣桐體會到他的調笑,有些生氣說道,“你我比鬥,我輸了一場,約定日後再來較量!”

“哦,這個事情。”計飛嘿嘿笑道,“妹妹這樣優秀,無需多久,便會名揚天下,哪裏還會記得我這無名小輩。”

“我會記得!”風欣桐認真看他,堅定說道。

“好啦,妹子!”旁邊杜露絲忽然起身,拉著她的手道,“別理這個軟蛋,看妹妹神色舉止,應該比之前武藝,長進很多啊!”

“那個,多謝。”風欣桐被她熱情,嚇了一跳,怔了片刻,才是說道。

“切——”計飛暗自撇嘴,不敢答話。

杜露絲體態健美,言辭大膽犀利,很快贏得了風欣桐好感。

“師叔祖已是答應,教我華山秘傳!”少女捏著拳頭,輕聲說道,“等我學成,武藝大進,定然會找你們一較高下!”

杜露絲眼神忽然有些飄忽,幽幽說道:“好啊,希望你不負期望,早日成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