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蕭羽重複問道。

村長無所謂的說道:“老死的。歲數大了,毛病一直積累,治不好了……”

身後青年們的臉色,在風中,都有一絲冷漠。

蕭羽沒有繼續追問——他的目的也不在此。

管這些村民品性如何,是否無視人命道德,蕭羽不是聖人心慈,也不會為之蹉跎虛度。

“你是我遇到的第十四波人……這數字,嘖嘖……”

村長笑著對蕭羽說道:“不如進來我屋,歇歇腳,買些必要裝備再走?”

蕭羽笑意淡淡:“你的家裏,是不是藏了很多坑人之物?”

村長一怔,臉色有些發窘。他未想過,會遇到這樣直白的人。

“我不需那些額外的累贅。”蕭羽望著遠方,歎了口氣說道,“否則即便買些,也是無妨。”

“嗯……你與之前,來的那些冒險家不同……”村長眼珠一轉,實話實說道。

蕭羽沒有回應。

村長繼續問道:“看你神情,似乎不是為了那些利益,或者那些寶藏……”

“寶藏嗎……”蕭羽笑出聲來,“那個地方,真的會出現寶物嗎?”

村長憨憨的笑道:“其實,我也是聽別人說起——便是那些前去探寶之人。按照不同說法,可能是上古遺留之器,也可能是風水演化之寶……肯定十分值錢的東西,算古董都不少價值的吧!”

“是嗎……”蕭羽不再發問。

他不想再討論這種話題——一種明知謊言,還要煞有其事去說的東西。

“你大概以為我們是騙子。”

村長笑了笑,說道:“我們也不強求,你可以自己隨意看看先……”

蕭羽跟著村長和那些村民,一起向村子中心走去。

在土路上,村長簡單吆喝了幾句:“貴客到訪,大家都給我熱熱鬧鬧的啊!”

村民在各自家中,探頭探腦望來,有回應,有叫罵,最後出來的,還是幾乎沒有。

“說起來,前兩日,剛有一批人過去。”村長在旁,陪著笑說道,“我還

以為你是他們其中一個,安全回來了……”

“還有別人?”蕭羽微微皺眉。

“是的,昨日剛剛離開。”

村長身側的一個青年,搶著說了一句。

按照村長前麵寒暄時所言,此人乃是他的大兒子。

村長兒子穿得十分幹淨,身型高大壯實,油光滿麵,看來平日裏吃食也是不錯,與旁邊的其他村民那又瘦又小的模樣,大不相同。

“之前那波,有多少人來?”

“喲,可真是不少!”

村長接口叫道:“真是我接位村長以來,最為眾多的一次——足足十幾個人,還開了五輛大車……”

“不過,”村長描述片刻,忽然看看蕭羽後麵,“你隻有一人,就敢來這邊,也是不同以往啊……”

蕭羽愈加冷淡,沒有回應。

“你要是急著出發,不如便先去我們那邊,看看裝備如何?”

村長看蕭羽沒有反對,立刻拐了方向,來到一處似乎倉庫模樣的房屋之前。

看到老爹對著自己揮手,村長兒子馬上跑去,開了倉庫的大門。

繩索,照明彈,水,罐頭,壓縮餅幹,帳篷等等,一應俱全。

蕭羽目光一掃,已是盡入心底。

“這些,與我無益。”蕭羽搖頭,淡淡說道。

村長愣了片刻,讓兒子把倉庫大門關上,雖是帶著笑容,但心中的不快,隱瞞不過蕭羽。

“物品無需多賣,若有些信息情報,我自然不會吝嗇。”

蕭羽隨手拿出一張大額紙幣,手指一彈,落入村長懷中。

“哈哈,您問您問,這附近地界,便是我們最清楚了……”村長看不懂蕭羽手段,但錢幣可是真真切切,立刻笑容真摯,熱情了不少。

旁邊的幾個青年也是目露光彩,注視著蕭羽。

“你們其中,可有鵝城的人?”蕭羽左右看看,許多人在屋內伸頭伸腦。

“其實,真正的‘鵝城’,早不存在。”村長輕聲說道,“我們這些人,才是以往的鵝城遺民……那些在外麵自稱鵝城人

的,都是其他地界遷移過來的外人,除了占用的原本名諱,根本與鵝城毫無關聯……”

看到蕭羽點頭,隨意又是掏出錢幣,村長更是積極,靠近過來,低聲說道:“透露個實話,其實,你之前來的那批人,到現在可還沒有回來……你若是去,說不定會與他們碰見。”

果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蕭羽聽得出真偽,點頭問道:“你自己,去過那邊沒有?”

村長本來笑容滿麵,聞言卻陡然白了一白,退後一步,勉強笑道:“也就你們這些冒險家,膽子很大,我們臨近居住,安生度日,哪敢輕易去招惹……”

蕭羽微微一笑:“不是寶藏嗎?”

村長尷尬笑笑:“富貴險中求——但要是沒有了性命,富貴又有什麽用?”

聽他言語,似乎也是讀過書,蕭羽對他惡感稍減,平靜問道:“你見過那裏的危險吧?”

村長四處看看,示意蕭羽跟他到一旁拐角,這才說道:“除了老輩人傳聞,我確實也有好奇,曾想親自去查看,還好發生件事,讓我保住命……據說,所有去那邊的人,其實都失魂而亡……”

“失魂?”蕭羽問道。

村長聲音更低,恐怕他自己都不肯定,這樣蕭羽聽不聽得到:“當年,有個表弟膽大包天,隨著冒險家跟了過去……後來隻有他一個人回來,隻是說那些冒險家們……都沒了魂魄……再後來,表弟便死了。”

“喔……”蕭羽沉吟。

村長看著他,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湧起善念,脫口勸道:“年輕人,若不是必要,最好還是別去……”

蕭羽一笑,忽然問道:“既然知道那邊危險,為何你們這個村子,一直沒有遷居?”

村長看他沒有退縮的神色,暗中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過慣了清淡日子。那邊雖是邪氣,但周圍水土,異常豐茂,不愁生計——隻要不去打擾,也未見危險擴散,久而久之,也就這樣……”

“當然,也有許多村民難以忍受,離開了此地,不過未必全是那邊影響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