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驚,將箱子放下,一臉戒備。

蕭羽微微一笑,打個稽首,說道:“依你行為,看來,於方才雙方,你該是都有了解。我不想惹事,隻是求個明白之人,打聽狀況……”

“你能見我?!”那男子表情驚疑。

“自然。”蕭羽立刻明白,他該有秘法,隱藏身形。

那男子瞧瞧蕭羽腰中細劍,一身與本地格格不入穿著裝飾,忽然和煦笑著:“這有何難,隻要兄弟拿出足夠費用,隨你打聽……”

“既然這樣……”蕭羽剛剛開口,就見對方化作黑影,疾撲而來。

當——

蕭羽手中不知何時,已是拔劍在手,擋住了對方寒光閃閃的匕首。

“早便料到,不會如何容易……”蕭羽表情波瀾不驚。

論到近身相鬥,得到仙女姐姐數次上身示範,並於生死之間磨礪的他,可是有著絕對的自信。

濃霧之中,月色蒙蒙,照不遍世間角落。

不久之後,蕭羽毫發無傷的走出暗巷,手中拿著之前那男子的金屬箱子。

“原來這個地方,共有三處修者……超凡勢力。”蕭羽回憶男子臨終之言,剔除他的話語不實,有著音識感應,一人的話中真偽,當可基本辨別。

“日行士,守夜者,以及黃昏客……”那個欲當黃雀的男子,便是黃昏客中的成員。

既然百裏之內,必有目標。蕭羽可以斷定,仙女姐姐所言,核心之人,必存於三方勢力。

“不過,”他走到大街,看著陌生城市,輕聲自語,“知己知彼,先要熟悉一下環境,做些了解……”

蕭羽掂量一下手中箱子,裏麵貨幣,應該足夠他的行動。

夜色深沉,掩藏了他的身影。

一個月後,城中,極樂吧。

裏麵場地寬大,卻燈光迷亂,閃爍不停。一隻樂隊,在台上瘋狂嘶吼,手中樂器,飛快彈撥敲打,發出震耳欲聾的噪聲。

不遠台中,數個濃妝豔抹的美女,在垂直豎立的金屬杆前,不

斷甩動自己的暴露的身體,將本便為數不多的衣物,接連脫下,揮舞拋灑而去。

那健美白皙的軀體,在白光忽明忽暗的映照下,閃爍著令人心跳加速的晶瑩。

台下舞池,無數瘋狂舞動的年輕男女,互相緊貼,彼此撫摸,口中時而尖叫,時而大笑。

場子邊上,醉客擠坐,美酒頻頻,不時踉蹌進場,肆意狂舞。

而陰暗角落,有不少對糾纏扭動身影,互相動作,喘息不停。

樓上一間間包房,有精致珠簾相隔,內裏數個衣著華貴的人物,半坐半躺,噴吐著特殊的煙氣,皆是滿足沉醉的姿態。

好一副烏煙瘴氣,紙醉金迷。

不久之後,台上樂隊一曲結束,下去休息,而從旁邊角落,優雅走來一個高瘦身影,來到台上,站在被黑布遮蓋的器物之前,輕輕掀開,露出一架精致華貴的鋼琴。

有靠近台前的舞池客人,忽然歡呼起來,似乎對這個氣質清淡,與場中氣氛極為迥異的青年,十分擁戴。

那青年在舞台忽然匯聚的白光中,清雅自然,緩緩坐下,對於周遭的汙濁墮落,全不在意。

叮——

第一聲琴音,如清泉,流過場中,所有聽者,忽然心頭輕顫,似乎被天外來石,一擊而中。

如微風起伏,悠悠揚揚,一股清韻,如歌如訴。

黑暗喧囂的舞池,漸漸寧靜,莫名的感動,讓人心頭平和。

此時,樓上最華麗包間,正有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靜靜抿著紅酒。琴音傳來,他的麵色一動,轉頭,對著身邊一個胖子問道:“場子裏,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個白蓮花?”

“大少放心,聽下去就知道。”那胖子嘿嘿一笑,拍了拍旁邊服侍的少女。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便如親自對琴師吩咐一般,一彈低音悠長減弱之後,琴音陡然一變,開始急促。

原本柔和抒情的曲調,漸行漸快,流暢之極的音符,激**起鏗鏘有力的強音,仿佛平靜的湖麵,被落雨敲打,漣漪不斷,互相碰撞,一音高

過一音,聲浪疊加,恍若雷雨忽至,震撼靈魂。

舞池之內,喧囂再起,隨著那琴師狂風暴雨般的按鍵,滑動,原本高雅脫俗的音律,爆發出匹敵之前整支樂隊,嘶吼暴躁的瘋狂!

朦朧中,音聲傳遞間隙,更有隱約輕鳴,如在瘋癲中,保留一絲純淨。兩者互相映襯,如在烈火中央,放置一點寒冰,爆起滾燙蒸汽,卻叫狂野愈加暴躁,對其間的一絲清純,產生無比破壞的欲望。

依照這個旋律,所有聽者更是刺激,他們高聲呼喊,發泄心頭的激**,與壓抑的狂躁。

卻沒人發覺,不論場中如何呼喊,也壓不下琴音一絲一毫,那種駕馭極限的旋律,仿似咆哮的深海,有無窮的力量支撐,將**人肺腑的鳴吟,發揮得淋漓盡致。

“能把高貴優雅的鋼琴,反轉成如此,這個琴師,真是不簡單啊!”包間中的青年,看著樓下場景,露出欣賞的意味。

“大少既然有意,我便叫他來見見。”身邊胖子自音律中醒轉過來,手中還在不自禁的打著節拍。

“等這曲彈完吧。”那青年閉上了眼睛,也在欣賞。

“唉——”那胖子聞言,輕輕一歎,喃喃說道,“又損失了一個……”

琴音維持著急速節奏,驚濤駭浪一潮接著一潮,讓舞池之中男男女女,仿佛被無限精力推動,身體使出全力,便如攀登極樂,酣暢無比。

琴師雙手,早已化作幻影,無人可以瞧清,他的手指動作。隨著琴鍵連聲,旋律再上高峰,到了最後峰頂,忽然發出碎裂的驚音。

嘣嘣——

餘音依舊,但鋼琴之內,已是崩潰,隨著琴師站起離開,這價值不菲的奢侈物,已然再無用武之地。

不過,似乎已是知道結果,台上並無驚訝,已經歇息回氣的樂隊,再次登場,卻不敢直接奏起之前樂曲,而是舒緩輕唱,調節氣氛。

因為舞池之中,已經癱倒無數脫力的男女,許多還在不自禁顫抖,近乎**。

這種情境,可沒法繼續狂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