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劍雙修?”

秦南詫異地看著趙夢語,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不對,你不是琴劍雙修,而是在古琴中封入了一道劍魂!”

經過他的仔細觀察,他發現這劍意並非源自趙夢語,而是來自她手上的那架古琴。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古琴之中應該被封存了一道劍魂。

而這也是最讓他吃驚的。

眾所周知,當戰兵滋養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誕生靈性。

靈性的高低、強弱,直接決定了這件戰兵與其主人之間的聯係,戰兵的靈性越高作用也就越大。

如果戰兵中的靈性達到一定程度,戰兵的靈性就會成長為器靈,甚至可以自行護主,甚至是自行施展劍法。

但這並不是劍魂,劍魂並不是戰兵內的器靈所化,而是一名劍修的元神所化。

但也不是所有劍修的元神都可以化為劍魂,因為想要化為劍魂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要先走出自己的劍道。

隻這一步,就不知道難倒多少劍道高手,之後還要心甘情願地舍棄自己的生命,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元神化劍,這也是一個十分痛苦的過程。

因為元神化劍是重塑的過程,其痛苦不下於將一個人全身的骨骼拆掉,而且元神沒有肉身保護,痛苦更是肉身痛苦的百倍不止。

而且成為劍魂之後必須要依托戰兵方能存活,雖說那時的戰兵就是劍魂的軀殼,卻無法像肉身那樣給他提供保護以及歸屬感。

所以劍魂就好像無根之浮萍,隨之而來的便是無盡的空虛,令人難以承受。

能夠達到這個境界的劍道高手,無一不是頂尖強者。

誰願意付出一切成為劍魂。

最讓他詫異的是,這劍魂竟然被封存在一架古琴之上,這實在是讓他無法理解。

因為劍魂隻有與劍結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封存在古琴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咻!

此時無形劍氣已然臨身,秦南抬手一點,同樣是一道劍氣打出,將這道劍氣擊潰。

趙夢語見狀並沒有慌張依舊在自顧自地彈奏,隱約間,她的上方出現了一道血色殘影,不斷地揮劍斬出。

一道道劍意化為長劍猶如狂風驟雨一樣蜂擁而來,將秦南的身影籠罩其中,密不透風。

麵對如此濃密的攻勢,秦南也隻能以笛為劍,疲於應付。

“鎖心。”

突然,趙夢語低喝一聲,隨後那道道劍意竟然形成一道道細絲,繞靠秦南的抵擋刺入他的胸膛。

這些細線入體的瞬間便化為一張網,將他的心髒牢牢包裹,由於事發突然,等秦南反應過來時,事情已成定局。

“控心!”

趙夢語得手之後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撫琴。

隨著琴聲的傳來,這些細線開始刺入秦南的心房。

“噗!”

秦南臉色一白,當場噴出了一口鮮血。

鐺鐺鐺……

隨著幾聲悠揚的琴聲傳來,秦南的心髒也隨著音符而跳動。

琴聲激昂,他的心髒就跟著瘋狂跳動,琴聲頓挫,他的心髒隨之停頓。

就好像自己的心髒變成了她手中的那家古琴,被她用雙手在心慌不斷撥弄,卻又讓自己無法控製。

“你輸了!”

趙夢語的雙手一抬,停止了彈奏,而秦南的心跳也隨之停止。

“有意思,以劍意為線,控製他人的命脈,確實讓人很難防範。”

秦南並沒有因為心跳停止而受傷,反而緩緩站了起來,重新打量起了趙夢語。

說起來這種手段他也是第一次見,原本他覺得劍魂封入琴中有些暴殄天物,現在他不這樣認為了。

對方竟然巧妙地將劍魂與古琴完美融合,將劍意寧凝為細線極具穿透力,可謂是無物可擋。

之後再利用劍意之線將他人的心髒與古琴連為一體,以達到完全操控的目的。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此時的她不僅可以通過琴聲來控製自己的心跳。

甚至能夠以此為基礎控製自己身體,甚至是思想。

但可惜,她碰到了自己。

“怎麽可能……”

趙夢語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看著秦南。

人的心髒可是一個人的要害部位,如今秦南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按理說,他現在已經死了。

可是他現在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站在自己麵前。

簡直不可思議。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她就感覺眼前一花,被控製的秦南消失,後方再次出現了秦南的身影。

隻見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手持金色長笛,根本就沒有移動過分毫,低頭看去,自己腿上的古琴也沒有任何變化,更沒有發出紅光。

這時候,趙夢語也恍然大悟,原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竟然都是幻象。

也就是說,自己從一開始就被秦南的笛聲影響。

精神被拉入了幻境之中。

但這就讓她更加難以接受了,要知道自己是以音律入道,並且常年與音律為伴,按理說,不可能有人可以用同樣的方式讓她陷入幻境。

這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刷新了她的認知。

“你的音攻確實很強,配合劍魂使用更是如虎添翼,但可惜,你著相了。”

秦南淡淡道,音攻的本質是以聲音打動他人,本就是最純粹的東西,無需添加任何輔料。

那劍魂的存在或許能夠給她的實力增色,卻也像是往純淨的東西中加入了雜質,從而限製了她的道。

他曾經就曾見過一位音修大家,一旦他演奏音律,整個天地都將隨之律動,為之傾倒。

與之相比,這趙夢語的音攻就顯得不倫不類,大有一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意思。

所以不是他的音攻很強,完全是趙夢語的襯托。

“我著相了?”

趙夢語呆立當場,腦中不斷回響著秦南的這段話。

突然,一道閃電在她的腦海中閃現,將重重迷霧劈開,令她豁然開朗。

原來自己這麽多年所引以為傲的東西,竟然成了自己前進的絆腳石。

這時她輕輕撫摸著腿上的古琴,臉上百味雜陳。

“多謝,此琴便當是謝禮,請你收下。”

趙夢語緩緩站起,深深向秦南鞠了一躬,並將古琴舉過頭頂,送於秦南。

因為這把琴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