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唯一讓牧塵安心的一點是。
到此刻為止，老人也隻是情緒異常激動而已，並沒有做出任何想要威脅他性命的舉動。
“按照守護靈前輩的說法，這塊黑色鱗片是來自於劍河宗的護宗聖獸，碧銅玄鐵獸身上的鱗甲！”
“這老人既然如此激動，應當是認識這黑色鱗片的來曆！”
牧塵心想著，隨即對著老人說道：“前輩，若是你認識這塊鱗片，大可拿去盡情一觀！”
牧塵說完，注視著老人的表情，他隻想後者盡快放開自己的手腕。
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的這隻手，不廢也要殘一半了。
到時候恢複起來，又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果然。
在聽完所說的話後。
老人似乎明白了，鬆開了牧塵的手腕，接過碧銅玄鐵獸的鱗片，放在麵前仔細觀摩起來。
手腕被鬆開，牧塵頓時鬆了一口氣。
身上麵臨的壓迫感，也少上了許多。
“前輩到底是何許人也？當真認識這碧銅玄鐵獸的鱗片？前輩一直在阻攔我，莫非也是因為這塊碧銅玄鐵獸的鱗片？”
見到老人是可以聽明白自己的話的，牧塵連忙開口，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這些都是他心中的疑惑。
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這個老人為什麽要阻攔自己？
然而對於牧塵的一連串問題，老人仿佛是充耳未聞，依舊是沉默著。
雙眼一直停留在碧銅玄鐵獸的鱗片上。
眼中蘊含的悲傷，幾乎化作了實質。
口中的嗚咽聲，更是如同淒厲的微風一般，一股蕭索的意味頓時彌漫而出。
見到這一幕。
牧塵也愣住了，他也沉默了下去。
他仿佛也能感受到老人情緒中的悲涼。
老人看著碧銅玄鐵獸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許久未見的至親好友，除了悲傷之外，就隻剩下思念。
這一刻。
牧塵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要不要趁著這個空檔，立即離去，將這片碧銅玄鐵獸的鱗片，留給老人。
可就在這時。
老人忽然開口。
“阿鐵……”
老人輕輕撫摸著碧銅玄鐵獸的鱗片，聲音嘶啞又有點生疏，仿佛已經有無窮歲月，沒有開口說話了。
“阿鐵？”
聽到老人的囈語，牧塵頓時打起了精神。
這還是老人第一次開口說話，之前他隻聽過老人的哭泣聲。
“阿鐵……碧銅玄鐵獸……莫非這阿鐵，就是碧銅玄鐵獸的名字？”
牧塵接著思索起來，心中不由地有些震撼。
若是他猜測的是真的，那老人應當真的是數千年前劍河宗的一位絕世強者，而且在劍河宗的地位極高。
否則的話，誰敢稱呼劍河宗的一頭護宗聖獸為‘阿鐵’呢？
這種名字，一聽就像極了，尋常修士用來稱呼自己靈寵的昵稱。
要知道。
作為劍河宗的護宗聖獸，碧銅玄鐵獸的實力，絕對也是到了一個出乎常人想象的境界。
“阿鐵……死了……”
“死的好慘……”
“阿鐵！！！”
忽然間，伴隨著一陣悲傷的話語聲，老人的情緒似乎變得激動起來，眼中背上，逐漸被憤怒所取代。
憤怒！
無窮的憤怒！
“殺！殺光了他們！犯我劍河宗者，殺無赦！”
下一刻，老人忽然低沉地咆哮一聲，雙目瞬間變得血紅。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氣機從老人身上彌漫而出，衝天而起。
轟隆隆……
四周的迷霧瞬間變得風起雲湧起來。
大地開始顫抖。
伴隨著一道悶雷般的巨響聲，地麵頓時開裂，蔓延出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縫。
這股氣機實在是太恐怖了。
虛空都開始顫動，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壞。
“不好！”
見到這一幕，牧塵麵色微變。
他就站在老人的麵前，能夠無比真切地感受到這股氣機是何等的恐怖。
光是這股氣息的流出，就能散發出毀天滅地力量。
老人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然而現在，可不是牧塵驚歎的時候。
老人散發出的這股氣息太過於恐怖，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牧塵麵對這股氣息，隻覺得自己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傾覆，在這股氣息下粉身碎骨。
危急時刻。
牧塵連忙調動起周身的十道劍芒和海靈甲，殺戮劍意在這一刻，也被他催動到了極致，用來庇護自身，抵抗這股源自於老人的恐怖氣機。
然而即使用盡渾身解數，牧塵依舊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這股氣機吞噬。
原本凶戾無比的殺戮劍意，在這股氣機麵前，也溫順的像一頭綿羊。
在這股恐怖的氣機麵前，牧塵甚至連移動腳步，轉身逃遁都做不到。
他周身的虛空仿佛被鎖死，一些空間區域更是開始寸寸崩塌。
這一幕，宛若末日一般。
牧塵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
他和老人的實力實在是相差太大了，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就算是老人散發出的這股氣機，他也抗衡不了。
可就在這時，一隻冰冷的大手忽然從一側虛空中探出，從身後抓住了牧塵的肩膀。
“守護靈前輩？”
牧塵見狀，目光一凝。
冰冷大手的主人，正是試劍之路的守護靈，飛劍傀儡。
“先離開這裏再說！”
飛劍傀儡臉上無比的凝重，他一句話說完，便是單手一用力，抓住牧塵的肩膀，瞬間消失在原地。
轉眼間。
牧塵便是離開了迷霧地帶，回到了試劍之路的盡頭。
“好險！”
眼前的視線變得開闊起來，牧塵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浸濕。
剛剛的一幕，實在是太過驚險了。
就算是牧塵，剛剛也有種就要隕落的錯覺。
好在飛劍傀儡出現的及時，幫助他逃離了那裏。
“守護靈前輩，那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人到底是誰？”
牧塵開口，看向飛劍傀儡，詢問一句。
此時此刻，飛劍傀儡的目光依舊落在迷霧區域。
牧塵也隨之望去。
哪怕是依舊回到了試劍之路，依舊能夠聽到那個老人一道道悲涼的怒吼聲傳出，整個迷霧區域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