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
無比的陰冷！
隨著牧塵和老柳樹不斷深入，鎮魔淵四周的環境變得愈發的陰暗起來，冰冷的空氣如若凜冬降臨，如刀一般切割著皮膚。
老柳樹整個軀幹更是時不時地打著哆嗦。
甚至於那些死靈鬼火，數量也變得稀少了許多。
很難想象，像死靈鬼火這種於屍氣中誕生的存在，也會難以抵抗如此濃烈的屍氣。
可想而知，此處的屍氣已經濃鬱到何等地步。
感知到四周環境的變化，牧塵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他如今已經初步修成的雷靈體這等後天體質，哪怕是極為惡劣的環境，也很難讓他產生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但現在，四周天地的屍氣如同化成了實質一般，冰冷的感覺深入骨髓。
哪怕是有著無數雷霆的護體，老柳樹依舊是感到極為的難受。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的出現，牧塵在有著些許擔憂的同時，眼中的希冀之色卻是變得愈發的濃烈起來。
“如今周圍的屍氣，變得更加的渾厚，說明我們已經十分接近當年那座血祭大陣的中心了。”
牧塵開口說道。
“那樣就好！主人，我們趕緊找到那把劍，然後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再待下去，我怕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老柳樹聞言，麵色稍微有了些好轉。
但它的心情依舊是無比的沉重。
被如此雄渾的屍氣包裹，纏繞周身軀幹。
老柳樹極為的難受，光是要抵抗這些屍氣的侵蝕，對於它來說，就已經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若是隻有這些屍氣作為阻礙也就算了。
但要知道，這裏可是鎮魔淵。
屍氣的背後，是那些強大的亡靈古屍。
一路走來，除了要抵禦這些屍氣的侵襲之外，老柳樹還需要強行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著那些隨時有可能出沒的亡靈古屍。
這樣一來，主仆二人幾乎要承受環境和精神的雙重考驗。
好在無論是牧塵，還是老柳樹，都不是尋常生靈。
要是換做其他的修士或者生靈，恐怕在這鎮魔淵當中，稍微待上一段時間，便會被屍氣侵蝕，生命力流逝，神智渙散，成為如同亡靈古屍這般的行屍走肉。
牧塵身負雷靈體這等逆天體質，老柳樹也有著變異而來的金色柳枝，兩者皆是能夠產生至陽的雷霆，可以抵抗至陰的屍氣。
這也讓主仆二人能夠在這鎮魔淵當中，堅持那麽長的時間，深入到這裏。
加上有著那尊神秘石像的庇護，哪怕遇到了不少亡靈古屍，牧塵和老柳樹都能安然麵對。
“等會！”
就在老柳樹咬牙前進之時，牧塵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聲音落下，老柳樹的步伐頓時停下。
“主人？怎麽了？”
老柳樹開口，麵色頓時緊張起來。
它知道，雖然自己身為六階生靈，實力相當於人類修士中的武王境強者，靈魂力量得到了升華蛻變，可以外放。
但牧塵盡管隻有武靈九重天，靈魂力量卻並不比老柳樹這尊六階生靈弱。
甚至由於修行了禦劍訣分魂之術的緣故，牧塵的靈魂力量還要強上幾分。
老柳樹十分清楚，每一次牧塵開口，讓它停下，必定是感知到了某些東西。
而這，往往意味著亡靈古屍的出現。
然而這一次，牧塵卻沒有直接說出壞消息，而是眉頭緊皺。
“奇怪！前方有些古怪！”
牧塵開口，輕語一聲。
“古怪？”
老柳樹聞言，頓時心生疑惑。
“嗯！古怪！太古怪了！”
“在我的魂力感知中，前方的屍氣，竟然變得稀薄了許多！”
牧塵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稀薄了許多？這怎麽會？這裏可是已經到了鎮魔淵的深處，屍氣隻會越來越渾厚，怎麽會忽然變得稀薄了許多？”
聽到這句話後，老柳樹麵露不解之色。
“嗯！不僅變得稀薄了許多，甚至可以說，前方的屍氣，已經完全消失了！”
牧塵說道，心中亦是有些驚異。
屍氣的存在，雖然無法直接侵蝕他外放而出的魂力，但卻能夠對魂力形成阻礙，進行限製。
在突破武靈境九重天之後，牧塵雖然沒有再度進行分魂，依舊維持著九道魂印。
但每一道魂印，卻隨著境界的提升，有所增強。
若是放到外界，牧塵外放魂力，直接可以籠罩方圓一兩公裏的範圍。
但在鎮魔淵，他魂力感知的範圍，卻是直接縮減到了不到一裏地。
而且因為屍氣存在的緣故，牧塵為了維持魂力的最大範圍感知，靈魂承受了不少的壓力。
無時無刻，都會有一股沉重的壓迫感，縈繞在魂府空間當中。
若非有著九道魂印的強力支撐，哪怕是牧塵，也無法在這麽渾厚的屍氣壓迫下，堅持那麽長時間。
可現在，當牧塵的魂力彌漫到一裏地開外的距離後，魂力承受的壓迫感，卻是減輕了不知多少，甚至到了微不可計的地步。
這也意味著，前方存在的屍氣已經開始變得稀薄，或者說，已經完全消失。
“那主人，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柳樹疑問出聲。
“不清楚！”
牧塵搖了搖頭，眼中亦是存在著深深的顧慮。
前方的屍氣變得稀薄，按道理應該是好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今他和老柳樹已經十分接近血祭大陣的中心。
按照牧塵原來的推斷，越靠近血祭大陣的中心，屍氣隻會變得更加渾厚，出現的亡靈古屍，也隻會越來越強。
可現在……
牧塵陷入了沉默。
一段時間過後，他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口。
“繼續前進吧！小心一點！”
牧塵說完。
“好！”
老柳樹點了點頭。
雖然心存疑慮，但對於牧塵的判斷，它並沒有反駁。
老柳樹繼續前進，腳步卻是放緩了許多，精神緊繃，一臉緊張的神色。
牧塵沉默，眼角的餘光卻是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落在了那尊神秘的石像之上。
前方的異樣狀況並不明朗，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危險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