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位奇人就在南京,這個消息實在是來的太及時了,因為我們原本就計劃著明天一早直奔六合與儀征交界的那個村莊,那樣會導致我們與第九位奇人擦肩而過。
“你現在在哪?”我急忙問道。
陳漠晞笑著問:“怎麽,坐不住了,想要過來?”
我沒有回答,因為她說話的那種語氣讓我感覺好像被她耍了一樣。
周茹初在旁邊似乎想到了什麽,快速的掏出手機,低頭擺弄了起來。
陳漠晞等了片刻,聽到我這邊沒聲音,可能是以為信號不好,連續“喂”了兩聲。
我說:“我在呢。”
“在的話,你為什麽不吱聲?還有什麽事沒,沒有我可掛電話了。”陳漠晞還是剛剛的那個語氣。
這時,周茹初將她的手機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一看,發現她打了一句話給我:問她寧飛長什麽樣?
寧飛就是我們要找的第九位奇人,我不知道周茹初為什麽忽然讓我問陳漠晞寧飛的長相做什麽,但還是按照她說的問了出來。
陳漠晞聽後問道:“問這幹嘛?”
周茹初要回她自己的手機,重新打了一行字給我,竟是讓我問陳漠晞,寧飛今天是不是穿的一身黑衣。
此時我才反應過來,周茹初應該是在懷疑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人就是寧飛。
我忙問出周茹初交代的話,陳漠晞卻說,她現在還在路上,還沒有見到寧飛,說是等找到了之後會再給我打電話。
這次說完,陳漠晞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沒有再給我問問題的機會。
聽到電話掛斷,周茹初問道:“你說,會不會這麽巧?”
如果之前遇到的那個黑衣青年真的就是寧飛,確確實實挺巧的。
我沉默片刻後,皺眉問道:“如果真的是他,咱們應該怎麽辦?”
周茹初搖了搖頭,看樣子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辦法。她沉默了好一會,忽然起身道:“咱們出去走走吧。之前我看得出來,那個人好像是有什麽事要去做,說不定咱們能再一次誤打誤撞的遇到他。”
自從跟施月紅學了一個月的識人之術後,我和周茹初都多了一個習慣,就是在看到人時不自覺的會去觀察人家的表情、肢體語言以及情緒狀態,並在心中快速推測出關於人家的一些可能。
剛剛我也有注意到,黑衣青年似乎是要趕著去做什麽事,隻是路上碰巧遇到了我被那些醉漢圍攻,於是很有正義感的出手相助。幫完我們之後,他匆匆離去,應該是去赴約見什麽人,也或者是要趕在某個事件去做什麽事。
“可是,咱們就這麽往外跑,遇到他的概率實在太低了。”我皺眉道。
畢竟從我們和黑衣青年分開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兒,而且我們又攔出租車回到了賓館,距離我們見到黑衣青年的地方隔了很遠,我不覺得我們有機會遇到他。
周茹初起身道:“哪怕概率是萬分之一,也比在這裏坐等,概率是零要強的多吧?再說,咱們也不
是真的就到處亂逛,咱們不是還有小麗嗎?”
哎呀,我怎麽把小麗給忘記了?現在正是晚上,小麗可以召喚出那五個狗遊魂,由它們幫忙尋找,成功的幾率應該就非常大了。等到再見到那黑衣青年的時候,他是不是寧飛,可以直接得到確認。
想到這裏,我真的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與周茹初一起帶著小麗離開了賓館。
下樓的時候,我暗暗有些後悔,後悔今晚喝了酒,要不然就可以開車出去了,會方便很多。
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我們隻能快些打車回到與黑衣青年遇到的那個小廣場。
小廣場旁的綠化帶中,那幾個醉漢已經不知去向。在仔細觀察過周圍的一些物品布置後,我注意到,原本停在涼亭旁邊的那輛電瓶車已經不知去向,料想要麽是被人偷了,要麽是被它主人騎走了,造成陣法的缺損,變相的救了那幾個醉漢。否則,他們胡亂的那麽跑一整夜,估計不死也要累虛脫。
小麗站在小廣場旁的小路上,喚起陰風陣陣,召出五隻狗遊魂,並安排它們去嗅那黑衣青年的氣息。
因為相隔時間不長,加上這段時間內經過這附近的人應該不多,五隻狗遊魂很快就鎖定了目標氣息,開始帶著我們奔跑。
為了防止再出現我和周茹初被甩掉的情況,我之前已經對小麗有過囑咐,所以它們這一次的跑動速度降低了不少,能夠讓我和周茹初跟上。
我們繞過這個小廣場,跑上大道,在非機動車道上狂奔,看起來就像是在夜跑一樣,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大約跑了兩站地左右,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讓大家先停下來等我片刻,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陳漠晞發過來的微信,上麵是一個地址。
借用導航地圖一看,我發現,陳漠晞給我的地址距離我們當前所在,隻有不到一公裏,而且正在我們當前所跑的方向上。
我將手機上的內容給周茹初看,周茹初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看周茹初的表情,我倆應該都已經認定,那個黑衣青年就是我們這次要找的第九位奇人——丁飛。
我給陳漠晞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她,我們還有不超過十分鍾就能到。
陳漠晞沒有回我,也不知有沒有看到我發給她的信息。
“小麗,繼續。”
說著,我們繼續由那五隻狗遊魂帶領,向著目的地狂奔。
南京夜晚的街頭在這個季節已經不是那麽悶熱,微風吹起來非常的涼爽,但卻依然吹不掉我和周茹初渾身的熱汗。
路旁的綠化帶藏在路燈光照的區域之外,顯得有些昏暗,不知裏麵究竟藏有多少心存怨念而無法轉世投胎的遊魂。
同樣的環境,在白天看時是一個樣子,在晚上看時又是一個樣子。準確的說,不同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隻是有的看起來很明顯,有的則很難分辨。畢竟,最細微的差別,其實可能隻是相差一粒塵埃。
不過,
我和周茹初卻是一樣在奔波,一樣無法的停歇,一樣在未知的路上前行。不同的,隻有腳下的路而已。
我倆咬牙支撐,跑完了最後一公裏左右的路程,終於來到了陳漠晞給我發過來的地址。
那是一棟寫字樓,非常的高,目測應該在二十層以上,仿佛直要插入夜色渲染的蒼穹之中。
寫字樓外麵都是暗藍色的玻璃,裏麵沒有一個房間亮著燈,仿佛想要極力的融入夜色之內一樣。
寫字樓周圍也都是高樓,但是都沒有它高,使得看起來是那麽的突出,那麽的明顯。
寫字樓前是一個噴泉廣場,隻是廣場上此時沒有噴泉,也沒有什麽人,隻偶然能看到一兩個流浪漢,正裹著報紙,蜷縮在躺椅上。
陳漠晞不在周圍,不知是不是已經進入到了那棟寫字樓裏麵。
五個狗遊魂滿地嗅過之後,衝著那棟寫字樓大聲吠了起來,仿佛是感覺到裏麵有什麽威脅一樣。
我問小麗:“它們在叫什麽?是不是這棟樓裏有東西?”
周茹初驚問:“誰們在叫?我怎麽沒有聽到?”
我忙解釋,告訴她那五隻狗遊魂此時的表現,這樣她才稍稍寬心,但眉頭卻皺了起來,和我一起望向小麗。
小麗盯著那棟大樓看了好一會,搖頭說:“離得太遠,要走進去我才能感覺到。”
我說:“那就進去看看,對了,我要不要給陳漠晞發個信息,告訴她我們已經到了。”
周茹初擺了擺手,表情凝重的抬頭看著那棟大樓,沉默了好一會,忽然問道:“陸舟,你看這棟樓,形狀像不像靈位?”
我聞言一驚,忙抬頭更仔細觀察這棟寫字樓。
寫字樓的下麵五層都很寬,每一層在朝著我們這邊的方向上,都有不低於二十扇窗。不過從六樓開始,都隻有十幾扇窗的樣子,在寬度上比下麵五層要少一半。
如果白天看,或許應該沒有什麽感覺。但在此時,借著夜色的籠罩,借著月色的銀輝,再經周茹初的提醒,我果然覺得這棟樓看起來就像是一座靈位。
靈位是做什麽用的?當然是祭奠亡者用的。
好好的一棟樓,還是如此規模的樓,建成什麽樣子不好,非要弄得像個靈位一樣,這讓我很不理解。
“走吧,哪怕它建的像墓碑,咱們該進也要進。”周茹初說著,抬腿邁步向著寫字樓的大門走了過去。
聽她這話,我再看那棟樓,發現確實它又挺像墓碑,加上此時一陣微涼的夜風吹過,害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們一同進入那噴泉廣場,在黑暗中借著微弱的路燈光亮前行,很快便穿過了廣場,來到了大樓的門口。
按理說,這種規模的寫字樓,晚上應該有保安留守才對,但是裏麵黑布隆冬的,隻有應急通道的牌子亮著很微弱的綠燈,看起來特別讓人瘮的慌。
大樓的門沒鎖,我試著輕輕一推,就將門給推開了。
隨後,我們三人陸續走進樓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