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洗沙很快就走進了黑暗之中,我隻能憑借非常微弱的手電光亮,判斷出他當前所在的位置。
我和君如海用眼神簡單的做過交流之後,急忙站了起來,並一一將坐在地上的人扶起,然後向著江洗沙當前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個地方實在是非常的怪異,暗無天日,不見太陽不說,甚至連星星和月亮都看不到,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非常難聞的腥臭氣味兒。
陳漠晞略顯驚慌的問:“咱們現在,該不會是在那隻鯨魚的嘴裏麵吧?”
這句話把我嚇了一跳,但在又一次仔細的觀察過周圍的場景之後,我還真覺得,陳漠晞的猜測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這地方每一個位置都是軟綿綿的,踩在上麵稍有不慎就容易崴腳。並且,無論是地麵還是周圍的牆壁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粘液層,摸起來滑不溜秋的,就像是口水一樣,非常的惡心。
最關鍵的是,當我們跟著江洗沙走出一小段距離之後,竟然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滑梯的地方。
江洗沙站在那“滑梯”的邊緣,看到我們所有人都已經跟上之後,抱怨道:“公司派你們過來,可不是吃閑飯的。趕緊跟我下去,多幫幫忙,這樣你們就能早點回去看老婆和孩子了。”
這句話聽得我們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我在仔細回味之後,忽然覺得他這番話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非常的不一般,好像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陰謀一般。
江洗沙沒有給我提問的機會,身子向前一躍,直接跳到了那條管狀的滑梯上,並快速的向下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我沒有過多的猶豫,摸索著找到那“滑梯”的邊緣,身子壓低坐在濕滑的地麵上,也順著那“滑梯”向下滑去。
這條滑梯比我想象中的要長,落差不算是特別的高,坡度也不算是特別陡,但因為其表麵蒙著一層粘液,使得我滑下去的速度非常的快。
我明顯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飛速的向後倒掠,我向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在最後升上一個非常小的坡段之後,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高高飛了出去。
我身處空中,遠遠的看到前方出現了一艘非常殘破的大船,在一段船板上,有一道光束正照著我這邊,晃得我幾乎要睜不開眼睛。
還沒等作出什麽準備,我重重的落到了船板上,並壓得整艘破船都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因為船板上也有非常濕滑的粘液,所以,我在落到船的甲板上之後,根本來不及做出調整,就向著前方快速的滑了出去。
關鍵時刻,在我的旁邊,忽然伸出來一隻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勉強將我給攔了下來。
我在好不容易停下來之後,剛要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卻忽然感覺旁邊那隻手用力推了我一把,使得我連滾帶爬的又滑出去老遠,重重的裝在了這艘破船的側板上。
這一下把我撞得非常的慘,整個人七
葷八素的,胃裏麵翻江倒海,渾身骨頭都仿佛斷掉了一樣。
我艱難起身,忍不住嘔意,彎腰一頓猛吐,竟然又吐出了非常多的海水,讓我惡心的不行。
緩了好一會,再抬頭看時,我見到江洗沙正在將一個個從“滑梯”飛過來的人攔住,並陸續推到一邊。
此時,我才真正注意到江洗沙的長相。
這家夥看起來相當的強壯,胳膊粗得幾乎和陳漠晞的腰差不多了,一看就是渾身上下都是肌肉。他的個子不是很高,目測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這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舉重運動員一樣。
他此時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勉強能夠遮羞,但也就僅限如此。他的頭發非常的長,被胡亂的綁在腦後,看起來就像是女孩子的馬尾辮一樣,非常的別扭。他的胡子也非常的長,都能夠係辮子了。
真是難以想象,就是這麽一個人,竟然會是周家座下五大摸金校尉之一。
待接過所有人之後,江洗沙再次掏出來懷中的那枚藍色摸金符,仔細看過之後,皺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另一個方向上的君如海,問道:“上頭這次派了兩大摸金校尉過來,可是真夠重視的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冷笑一聲,又說:“既然重視,為什麽不早點派你們過來,非要等這麽長時間。我估計,有一年多了吧?”
君如海盯著江洗沙,皺起眉頭問:“你到底在說什麽呢?難道,你不是受到陸錦寬的威脅,被迫躲在這裏麵的?”
大劉在一旁有些驚慌的看著江洗沙問:“咱們現在是不是在龍王的行宮裏麵?你該不會就是龍王爺吧?”
說完,他急忙跪拜在地上,拉著劉小軍和劉小兵,向著江洗沙磕起了頭。
江洗沙雖然一開始和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但是這個人並不傻。他皺眉看了看君如海,又看了看向自己跪拜的三個人,皺眉問:“你們不是上頭派來幫我完成任務的?”
君如海沒有回答,皺眉看了我一眼之後,轉身向著大劉他們三個人走了過去。
“哎呀,我說你們三個,先不要拜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大劉三人的身後。
忽然,他猛的抬起右手,化為掌形,連續三記手刀,分別劈在了大劉三人的腦後,將他們三個都直接給敲昏了過去。
江洗沙皺眉問:“你們這是什麽情況?到底在演哪一出?”
君如海問:“我聽你說,你出來有一年多了吧?為什麽要躲到這個地方來?你是接了什麽任務嗎?”
江洗沙聽出來情況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皺眉問:“你們不是上頭派過來幫我的?”
君如海說:“我們確確實實是來找你的,但是和上頭沒有關係。因為,周爺失蹤了,小初已經……哦,已經昏迷不醒,整個周家都亂了套。準確的說,上頭已經沒有人了。”
江洗沙聞言一怔,忙問:“什麽啊?你不是逗我呢吧?”
君如海表情凝重的說:“我們千辛萬苦找到這個地方來,差點連命都搭上,你覺得我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江洗沙沉默片刻後,忽然盯著君如海問道:“你是哪位摸金校尉?”
君如海沒有說話,默默的從懷裏麵將他的那塊綠色的摸金符拿了出來,在江洗沙的眼前晃了晃。
“哦,是木係摸金校尉,叫君如海,我知道你。沒想到,咱們第一次見麵,竟然是在這個地方。”說完,江洗沙又扭頭看向我問道:“你呢?”
我學著君如海的樣子,也沒有說話,將我的那枚土係摸金符取了出來,也在麵前晃了晃。
江洗沙盯著我麵前的土係摸金符看了一會之後,皺眉道:“我看你這麽年輕,肯定不應該是土係摸金校尉陸錦寬吧?難不成,你是他的兒子?”
我很是惱火的搖了搖頭,皺眉答道:“我叫陸舟……”
不待我介紹完畢,江洗沙又問:“那你是陸錦寬的侄子?”
我咬牙道:“我和他隻有仇恨的關係,沒有其他的關係。”
江洗沙擺了擺手,用力撓了撓頭,皺眉道:“等一下,我有點懵,我想一下啊……你是新一代的土係摸金校尉,你也姓陸,但是卻跟上一代土係摸金校尉陸錦寬之間沒有關係?”
我點頭道:“正是。”
江洗沙扭頭看向君如海問:“你剛才說,周爺失蹤了,小初昏迷不醒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君如海衝我使了個眼色,隨後說道:“你來說吧。”
我點了點頭,確定一旁大劉三人仍在昏迷之後,來到了江洗沙的旁邊,將聲音壓得非常低,把周家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並且是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講述了一遍。
江洗沙聞言後,皺眉低下頭,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君如海似乎並沒有想讓江洗沙再浪費時間想下去的意思,大神問道:“這一年多的時間,你逃到這麽個地方藏身,難道就對周家的死活,一點都不關係嗎?”
江洗沙怒道:“這是什麽話?我可是聽到上頭的要求,在一年多之前,就秘密的來到這片海裏,尋找明朝出海訪東瀛時的船,我可是一直都沒有閑著。”
看得出來,他的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因為他確實看樣子是連剪頭發和刮胡子的時間都沒有。
君如海似乎是看這樣下去實在是有些說不通,於是把我們對於周家事變的一些猜測說了出來,並詢問江洗沙,究竟是上頭的哪一個人給他安排了這麽離譜的一次行動。
打撈沉船,隻讓他一個人出海,這不是明顯要耍他嗎?
江洗沙似乎對我們還不是非常信任,並不回答君如海的問題。他沉默著思考了好一會之後,對我和君如海說:“要不然,這樣吧,你們先幫我把這破船裏麵的東西給清出去,帶到你們的船上。然後,我跟著你們回周家,去看看周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你們看行不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