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呼眾人向旁邊讓開,然後靜靜看著任文平,想知道他接下來要怎麽做。
此時,任文平正一手像是轉筆一樣轉著鐵釺,一手展開另外一張紙,在眼前皺眉看著。
不長時間之後,任文平將手中那張紙捏成了一團,隨手丟到一旁,扭頭衝我們笑了笑,然後開始低頭滿地查看,好像在尋找遺失的什麽東西一樣。
他低頭找了一圈,又抬頭向周圍看了看,好似在觀察著山川走勢。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在自己的手心裏唾了兩口唾沫,抓著鐵釺對準腳下的地麵,就紮了下去。
他那動作看起來似乎很用力,但實際上隻紮進地麵鐵釺的前端,隨後,他開始雙手旋轉鐵釺,讓鐵釺一點點旋轉著紮進地麵之內。
很快,一米長的鐵釺便已經進入地麵大半。
任文平停了下來,走到那堆裝備的附近,從地麵上又挑出一根鐵釺,回到之前的地方,將手中鐵釺擰在地上那根鐵釺之上,然後繼續之前的動作,往地麵下旋轉鐵釺。
我看出來了,他此時是在用這方的方式踩膛子。
看他這樣,我不由想起那曾經教我如何踩膛子的廖羽,那可是這方麵的行家。我現在在相關領域的本事,甚至還不如他的十分之一。
如果是他,根本就不需要下鐵釺,甚至不需要放鏟,就能夠非常準確的判斷古墓的位置,以及規格。
任文平利用鐵釺,每隔一段距離,便下一次鐵釺。
如此嚐試了大概七八次,他忽然麵露驚喜之色,低聲喊了句“搞定!”然後快速將插進地麵的鐵釺拔了出來。
我以為他找到了古墓所在,接下來就要開始挖盜洞了,卻沒想到,他竟然到一旁換了一把小頭的洛陽鏟,開始在之前確定的位置附近,挖出一個個盜洞。
他如此忙活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他已經在地麵上挖出了十幾個小圓洞。
如果換做外行,此時肯定看不出什麽,甚至可能覺得任文平是隨意打出來的那些洞。但我看得出來,任文平是以最初的那個洞為核心位置,呈扇形,把孔洞向周圍擴散,並且每個孔洞之間,都是相同的距離。如果用線段連起來,一定組成很多個等邊三角形。
隨著孔洞越來越多,我聞到了一股非常濃的臭雞蛋味兒,很是嗆人,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口鼻。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非常不著調的任文平,竟然還有如此的基本功。
要知道,向打出這樣的一些洞,沒有常年累月的磨練,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很多尋常人隻是看過一些小說,就興致勃勃的跑去買一些裝備,想要盜墓。不說他們最後有沒有被抓住,就說他們真的找到了古墓所在的位置,連放鏟都不會,更別說挖盜洞了,基本上挖個幾天,都不一定能把盜洞挖到合適的位置上。
任文平以非常嫻熟的手法,打出了那些孔洞,然後將手中的洛陽鏟丟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來一包煙,又取出一個打
火機,自顧自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在長長吐出一口濃霧之後,他蹲在一個孔洞的旁邊,“啪!”的一聲將打火機點燃,使一小簇火苗在打火機的上麵跳躍了起來。
他緩緩將打火機向下移動,靠近到其中一個洞口的邊上。
隻聽“滋!”的一聲,那個孔洞上麵猛的升起了一團火焰,呈藍紫色,看起來非常妖豔,在這黃昏時刻,顯得各位搶眼。
任文平微微揚起一側嘴角,輕笑一聲,隨後使用同樣的方式,將其餘的那些孔洞都給點上了火焰。
“等著吧。”他在將所有孔洞上麵都點燃之後,退到一旁,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滿地的火焰。
看來,這就是君如海曾經提到過的任家的幾大絕技之一的放氣。
任文平很快將那根煙就抽完了,坐到草叢中,雙手在身後撐起上半身,看也沒有看我們一眼,似是自言自語的道:“我小姑這次可是真夠狠的,為了弄這一座火坑墓,居然把一座空墓給重新填了,還灌了這麽多天然氣進去,真是下了血本了。有這錢,給我拿去泡妞多好,能泡很多個。”
我們聽著他的牢騷,沒有人接他的話,我估計所有人此時都跟我一樣,很想揍他一頓。
“等著吧,正常火坑墓,按照這樣的方式,至少要放個一天一夜,不過我估計,這邊也就燒個把小時,就差不多了。”
果然如任文平所說,那些扭動在孔洞上麵的藍紫色火焰,在持續瘋狂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逐漸的熄滅了。
任文平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莖和泥土,看著我們說:“等下誰跟我下去驗證一下,省得你們說我作弊。”
君如海皺眉問:“任雙給你安排的考驗,這樣就結束了?”
任文平搖頭道:“怎麽可能呢?這才隻是一個開始。我提前可以告訴你們,我小姑這次可是真他娘夠狠的,裏麵灌了天然氣不說,還在牆壁上蒙了一層宣紙。我這次放氣放得到底合格不合格,就看那些宣紙保留得完整不完整了。”
我在短暫的思考之後,上前一步,走到眾人的最前方,對任文平說:“我跟你下去吧。”
黑joker似乎是擔心我的安危,忙勸道:“哥哥,我跟他下去吧,如果看到他不老實,還能當場教訓他。”
任文平聞言急道:“誰跟我下去都行,唯獨他不行。”
我勉強一笑,對黑joker道:“沒事,你在上麵等著吧,我不會有事的。”
任文平忙點頭道:“就是嘛,他跟我下去就行了。放心吧,這墓裏麵沒啥危險的東西,簡單的很,這小子不會有事的。”
聽他稱我為“小子”,我心裏很是不爽,但最後什麽都沒說。
我這趟來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找回火係摸金校尉,重組五大摸金校尉,至於任文平是不是講文明,懂禮貌,有沒有尊老愛幼,其實在我看來,並沒有很重要。
任文平這時自顧自的重新走到了那些裝備
旁邊,從裏麵翻出來一把鏟子。
那鏟子和我們常用的不同,鏟頭雖然看起來還算鋒利,但是整體顯得並不結實,因為那鏟子竟然是橡膠的,而不是我們常見的金屬的。
“這東西能挖盜洞?”我當場表示質疑。
任文平道:“你就在一邊看著吧,你以為火坑墓是尋常的墓?別看我燒了這麽久,下麵還是有一些氣體殘留的,見到一點火星,一把火就能燒起來,我可不想沒事找事。”
說著,他走到一旁,開始用他手中的橡膠鏟挖盜洞。
我在一盤看著,有些無語。
很顯然,他在挖盜洞這方麵欠缺磨練,挖出來的洞壁就像是狗啃的一樣,根本就看不到魚鱗紋。
隨著任文平一鏟鏟下去,一塊塊泥土帶著草根,落葉和小蟲,被他堆在了旁邊。
如此過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任文平終於算是成功的挖出了盜洞,直接通向下方的古墓。
隨手丟到已經嚴重損壞的橡膠鏟,任文平又找來了一卷蜈蚣梯,一端用鐵釺固定在地麵上,另一端被他直接丟進了盜洞裏麵。
他戴上一個防毒麵罩,並隨手丟給我一個防毒麵罩,緊接著他點亮頭頂的戰術射燈,向我招手道:“來吧,小子,跟我下去長長眼。”
我無奈的苦笑一聲,走到了盜洞口,與任文平一先一後的抓著蜈蚣梯進入到盜洞裏麵。
這條盜洞斜斜向下,與地麵呈一定的角度,但並不緩,顯得有些陡,如果不借助蜈蚣梯或者登山繩,恐怕是下去容易上來難。
我倆一先一後落到地麵上,終於進入到了古墓之內。
這座古墓原本麵積並不大,但是很顯然,我能夠看得出來,古墓的主墓室一側有明顯的後擴的痕跡。
在四周的牆麵上,滿滿的貼著白色的宣紙,每張宣紙上都有用墨隨便塗抹的各形線條,看起來非常淩亂,很容易讓人產生暴躁的情緒。
“檢查一下吧。”任文平指著周圍的宣紙,在防毒麵罩內衝我大聲喊道。
我點了點頭,走到牆邊,開始很認真的檢查牆壁上的那些宣紙。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那些宣紙竟然保存得都非常晚上,隻有部分位置有被煙熏黑的痕跡,但並沒有被火灼燒過的痕跡。
如此來看,任文平這次的放氣非常成功,對放氣洞孔的位置、大小,控製的都非常好。
我回頭衝任文平比出一個“OK”的手勢,卻沒想到,我這一回頭,竟然發現任文平已經不知去向。
這地方隻有一條路能走,那就是主墓室正對著棺材那麵牆上的一個後鑿出來的洞口。
如果我猜的不錯,任文平應該是在我檢查牆壁上那些宣紙的時候,已經進入到了那裏麵。
我心中很是不爽,但又不可奈何,隻能急忙跟上,進入到那洞口之內。
可是,我一隻腳剛剛邁進那洞口,卻忽然看到一張黑色的醜臉出現在我的麵前,驚得我忙後退一大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