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周茹初暫時將我扶到了寧飛旁邊,從他那裏要來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長長吐出,感覺鬱悶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本來我以為我們這邊四個人能夠順利抓住陸錦寬,卻沒想到,竟然還是著了他的道,載了這麽大一個跟頭,最後還被他給跑了。

周茹初關切的蹲在旁邊陪著我,即使被二手煙嗆得直咳嗽,也沒有離開我的旁邊。

寧飛笑著說:“你看,你媳婦咳嗽成那樣,你怎麽還好意思抽煙,戒了算了。”

我將煙掐滅,沒好氣的問寧飛:“你怎麽還在抽?”

寧飛挑眉笑道:“那是你媳婦,又不是我媳婦。我是單身狗,抽抽煙很正常,傷肺不傷心啊。”

爺爺在門口不耐煩的道:“那兩個小家夥追出去快有二十分鍾了,你倆到是挺輕鬆。快點,趕緊看看能不能走路了?”

我白了寧飛一眼,讓周茹初將我扶起,試著走了幾步,雖然有些踉蹌,雖然速度沒法很快,但至少走路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你怎麽樣了?”我向寧飛問道。

寧飛很順暢站起身,稍稍搖晃了一下之後,立刻就站穩了身形。他將煙頭丟到地上,用鞋底碾滅後,對我說:“我早就沒事了,其實大家都在等你呢。”

對了,寧飛比我吸入的毒粉量要少,也比我先醒了過來,確實恢複的要比我快。

看到我和寧飛都已經站了起來,爺爺沉聲道:“行了,出發吧!”

我在周茹初的攙扶下,跟著爺爺和寧飛,一路沿著小麗和黑joker留下的標記找去,走在漆黑的山穀之間,感受著很不友好的寒風的吹刮,內心特別為小麗和黑joker擔心。

與陸錦寬打過這麽多次的交道,我深知這個人絕對是屬狐狸的,不是一般的狡猾。

他知道爺爺不可能放他離開,就想出了以為我和寧飛解毒作為條件,換取他先逃跑一小時的機會。

這一小時的時間,他絕對不會是盲目亂跑。他深知我們這些人都有哪些本事,他更知道我們這邊隻要有小麗,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我們找到。所以,他一定會動一些歪心思,想盡辦法來對付我們。

已經淪落到這樣處境的他,還能夠使出什麽手段呢?我想不到,所以才忐忑。

我們一路追蹤出了好幾裏地,來到一座山上之後,就再找不到小麗和黑joker留下的記號,這似乎在印證著我的擔心並不多餘。

站在漆黑的山林之間,我們都很著急,但卻不知道究竟該往何處去。

周茹初試著大聲呼喚小麗和黑joker,但是她的呼喊聲卻被寒風吹散,始終沒有得到小麗和黑joker的回應。

爺爺麵色陰沉,猶豫了好一會之後,讓我們都退後,和他讓出一定的距離。

我好奇的問爺爺要幹嘛,爺爺表情嚴肅的答道:“請山精。”

爺爺在周圍地上找出幾塊外形還算規整的石頭,搭成了神龕粗陋的形狀。

隨後他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小盒香煙,並彈出三隻,一齊點著,就像是拜神一樣,將三隻煙雙手捏著,高高舉過頭頂,彎腰行鞠躬拜禮,並邊拜邊大聲道:“懇請山神來見!”

爺爺連續拜了三下,也喊了三聲,之後他便將那三根煙插進了簡易神龕前的一小撮土內。

幾秒之後,一陣打著旋的山風吹了過來,不過很快就平息了下去,隨後整座山上的風都停了下來,我們都很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壓抑了起來。

爺爺這時又向那神龕拜了三拜,大聲道:“叨擾貴尊,萬請告知,貴尊是否見到一男一女兩個這麽高的孩童?他們往何處去了?”

這話問完之後,忽然又是一陣風出了過來,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從一棵大樹的後麵怯生生的探出腦袋,眨著大眼睛向我們這邊看了一會之後,才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你們怎麽才來?快跟我走!”那小孩跑過來拉住爺爺的衣角,掉頭就跑。

我們這邊三個人不止一次見到過山精,因此猜測那個小孩就是山精變化而成的,但是爺爺顯然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由愣住了,看著那個憋紅了臉拉著他衣角的小屁孩,緊鎖著眉頭,似乎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茹初很有眼色的跑到爺爺的旁邊,在他耳邊低聲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爺爺聽後,猛的瞪大了雙眼低頭看向下麵那個穿開襠褲的小家夥,驚道:“你說這就是我請來的山精?怎麽可能?”

說起來,關於山精的認識,我們都要感謝黑joker,否則我估計當初在君夢塵家那附近遇到的山精,足以成為我這一輩子內心的陰影。

爺爺說他請過很多次山精,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山精真身。我知道他其實很想說的是,真是見麵不如聞名。

確實,很多時候,我們會對未知的一切神秘事物心生敬畏,而當那層神秘的麵紗被揭開之後,我們看待那些事物的眼光也必然會發生非常大的改變。

不管怎麽說,這隻小山精的出現,為我們解決了很大的難題。

聽那小家夥說,黑joker和小麗遇到了些麻煩,在緊急時刻,黑joker正好遇到了跑去看熱鬧的小山精,於是讓那小山精待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等待我們的到來。

小山精帶著我們在山林中疾行,很快來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洞旁邊。

這個地洞有些大,而且看樣子還挺深,保守估計深度超過了七米。

小山精告訴我們,黑joker和小麗就是掉到這裏麵之後,才讓它去找我們的。

我這時候身體已經恢複了不少,於是趴到了洞口邊緣,向裏麵大聲呼喊黑joker和小麗。

可是,他倆卻沒有給我任何反饋,使我內心焦急不已。

“怎麽辦,要下去找他倆嗎?”周茹初低聲問道。

我們這次出來都沒有帶繩子,這麽高的高度,我們又不可能往下跳,這讓我們都很是犯難。

對了,山精!

我忙將那穿著開襠褲的小山精叫了過來,讓它幫我們想想辦法。

小山精聽後,笑著說好辦,轉身就跑進了密林之中。待它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從哪弄來了幾股大拇指粗細的藤條。

我們見狀大喜,忙從小山精的手裏將那些藤條接了過來,將之牢牢的係在離洞口最近的一棵樹上。

試過是否結實之後,我讓大家在上麵等著我,當先抓著藤條進入地洞,腳踩洞壁,一點點的滑了下去。

地洞下麵非常的陰冷潮濕,也非常的黑。我落地之後,打開手電,向四周照看,發現我正位於一條非常寬的地道正中,兩邊都是路,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我又試著大聲呼喚幾次黑joker和小麗,但卻隻能聽到自己的回聲來回在地道裏麵回**。我正猶豫著該往哪邊走,卻發現上麵又下來了一個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周茹初。

“你怎麽下來了?”我急道。

周茹初拍了拍手上的灰,看著我鄭重道:“夫唱婦隨,這有什麽問題?”

她這一句話,直接讓我啞口無言,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茹初說:“爺爺和寧飛在上麵看著,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我下來陪你,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還有個照應。你有時做事太莽撞,也經常不夠小心,我不放心。”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那行吧,不過你必須要保證,始終在我後麵,不許你跑到我前麵去涉險。”

周茹初如小雞啄米一般用力點了點頭,顯得非常乖巧,與她那有些強勢的性格完全不同,一時間讓我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適應。

“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應該往哪邊去找。”我皺眉道。

周茹初說:“如果他倆真的進到了這裏麵,沒有理由的話,絕對應該在原地等著咱們過來。既然他們不在這裏,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倆是跟著陸錦寬的氣息追進來的,他們繼續向下跟蹤了;第二個可能是,他倆是中了陸錦寬的陷阱,所以才掉進這裏,並且遇到了麻煩,不得已才離開。我覺得,有小麗在,他倆就算是中了陷阱掉下來的,也肯定能夠再回到地麵。那麽,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我點頭道:“你分析的挺對的,可是咱們現在還是不知道該往哪走啊。”

周茹初說:“你怎麽這麽笨?如果他倆在這裏繼續跟蹤陸錦寬,那麽肯定會留下標記啊。”

我恍然大悟,忙打著手電和周茹初滿地亂找,最後還真的在一側牆麵上看到了一條手指粗細的劃痕,一頭窄,一頭寬,像是個小箭頭一樣。

“就是這個了。”周茹初指著那條深劃痕道。

我默默向周茹初豎起大拇指,然後帶著她,向著那條劃痕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條地道非常的長,有許多的分叉路口,好在每一個分叉路口的牆麵上,都有一條劃痕作為標記。

我倆一路找下去,最後來到了一個非常寬闊的地下空間之內,驚愕的發現,這竟然是座簡陋的地下工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