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的這個發現,有點超出我的意料,但也讓我暗暗鬆出了一口氣。我這時才知道,寧飛剛剛之所以要冒險摘掉防毒麵罩,去深呼吸一番,竟然是為了去感受在這空間內的“氣”。
對於陣法的神奇,我已經沒有太多的質疑。看寧飛此時的狀態,憑我對他的了解,知道他應該是有一定的把握將這個陣法破開。
我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打擾寧飛,於是隻沉默的拉著王直跟在寧飛的旁邊,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到他。
寧飛帶著我們來到了一麵牆前,忽然停了下來,抬頭向上望去,身子猛的一震,好像發現了什麽。
我和王直互視一眼,隨後齊齊的抬頭跟著寧飛向上看,立刻就被眼前所見驚得呆住了。
就在我們的正上方的牆壁上,我看到了那扇破破爛爛的墓門,及翻滾著的彩色煙霧,還看到了一路延伸出去的墓道。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實在想不通,我們怎麽可能會脫離地心引力,倒立的站到頂壁上。
寧飛低沉著聲音說:“在陣法之中,我們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所有看到的畫麵,都有可能隻是陣法故意呈現給我們的假象。”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我看到墓道中一道黑影走焦急的走了出來,竟然是黑joker。
黑joker發現我也已經消失,顯得非常焦急,左顧右看的大聲喊道:“哥哥,你去哪了?不是說好了,在這裏等我嗎?”
我大聲喊道:“我就在你的上麵!”
黑joker應該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抬頭向上看來,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我,大聲問道:“哥哥,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到底在哪?”
不說黑joker在黑暗之中能夠不借助任何光亮看清事物,就算他沒這本事,我們這邊三個人的頭頂可都還亮著燈呢,他不應該看不到我們才對。
我看向寧飛,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定的解釋。
寧飛沒有看我,而是盯著頂部看似倒立著的黑joker,大聲喊道:“你先不用管我們,別亂跑,我們被陣法困住了,正在想辦法出去。”
黑joker問:“我能夠做些什麽嗎?”
寧飛說:“站在門口,哪都先不要去,需要你的時候會喊你的。”
黑joker點了點頭,走到墓門側邊站著等候,時不時還焦急的左顧右看,仍在不放棄的在尋找著我們。
王直很是疑惑的問道:“不對啊,如果咱們現在陷入的是一座陣法,那黑joker為什麽沒有陷入進來?”
我之前就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現在聽到王直的提問,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止一次,我接觸過不同的陣法,那些陣法不僅僅能夠對普通人產生效應,就連小麗的狗遊魂也會受到影響。黑joker就算再和普通人不同,也終究有實體,比狗遊魂可是要實在的多,怎麽可能也不受到任何的影響?
寧飛似乎也沒有想明白這其中是怎麽回事,低頭沉默不語,好似陷入了思考。
我努力讓自己靜下心,回憶之前我陷入這陣法之前的遭遇,再聯想寧飛和
王直與我的遭遇相同的地方,猛的想起,我們都曾在墓門附近有過停留。
當時我是擔心墓門後有危險,讓王直和寧飛在外麵暫時等候。而我則是因為黑joker要出去找王直和寧飛,所以我便在墓門附近有了停留等候。
難道是,陷入這座陣法的一個必然條件,並不是那些彩色的煙霧,而是在墓門附近停留時間的長短?如果真是這樣,那黑joker豈不是很快也要陷入進這詭異的陣法之中?
想到這裏,我猛然一驚,就要抬頭提醒黑joker趕快離開墓門附近。
可是,我再抬頭向上看,卻發現黑joker已經沒了蹤影,好似眨眼間就消失了一般。
他去哪了?
我心裏麵“咯噔”就是一下,忙左顧右看,四處尋找黑joker的蹤跡,卻驚愕的在一側牆角處,看到黑joker正失魂落魄一樣,搖搖晃晃的踩著牆麵,向著我們所在的地麵走來。在他的手中,攥著一根登山繩,一直連到了寧飛的手中,不知道寧飛是什麽時候將那根繩子拋給他的。
隨著黑joker的移動,我們周圍所有的環境都發生了改變,地麵和頂壁隨著黑joker的移動,自一側牆麵相互移動靠近,並越來越近,就好像是這個空間正因某種看不到的力量,而在進行著單側的積壓。
這樣的視覺效果,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重心發生劇烈的偏移,而實際上,我卻仍然站在地麵上,身體方位都沒有感到任何的變化。
身體感受和視覺的偏差,使得我一下子就陷入了深度的眩暈,隻覺得天旋地轉,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樣,身體不受控製的不斷轉換著重心方位,搖晃了好一會,腳下越來越不穩,最終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王直的狀態和我差不多,摔在了我的旁邊,手拉著我的胳膊,好像擔心會沿著看似已經傾斜的地麵滑落下去一樣。
寧飛依然保持著站姿,他隻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並沒有往其他的方向看。
我坐在地上,強忍著強烈的眩暈感,看到黑joker已經來到了我們所在的平麵,頂壁和地麵已經接觸到一起,構成了一個夾角,使得那麵牆消失不見。
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地麵和頂壁又開始逐漸遠離。
強忍著因為眩暈而產生的嘔意,我驚愕的看到,當眼前牆麵如畫卷般在我們麵前展開之後,我們的正前方的牆麵上竟然又出現了那道破爛不堪的墓門,而我們竟然已經回到了墓門之前的墓道之中。
黑joker搖搖晃晃的走到我的旁邊,我這時才看到,他竟然是緊閉著雙眼。
“呼!好了!”寧飛長出一口氣,對黑joker說道。
黑joker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我們,“嘿嘿”一笑,用力甩了甩頭,將手中的繩子丟還給了寧飛。
王直這時也已經緩了過來,疑惑的問寧飛:“這是什麽情況?那個什麽狗屁陣法,就這麽給解開了?”
寧飛一邊卷著那根登山繩,一邊沒好氣的說道:“要不然你還想怎麽樣?別管那麽多了,趕緊繼續往裏麵走吧。這回咱們可要提防著點,這才隻是墓門口,
就有如此詭異的陣法存在,我擔心越往深處去,越危險。”
如果是一般的機關或者陷阱,哪怕是屍煞或者怨靈,我和黑joker都有一定的把握去對付。可麵對陣法,我雖然經受過寧飛的鍛煉和指導,但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精通的。
好在寧飛在,要不然我真擔心我們會莫名其妙的被這墓裏麵某個陣法活活的困死。
不過,我們之所以會來這裏,其實就是為了幫寧飛去找到陣法奇人孫臏的雙膝蓋骨。
我心中不由暗暗驚歎:不虧是藏有孫臏雙膝蓋骨的古墓,這裏麵果然很不簡單。
為了防止再陷入進那該死的陣法之中,我們雖然都還有些頭昏腦漲,但還是急忙起身先進入到那墓門之內。
似乎是看到墓門內彩色氣體已經非常的稀薄,寧飛猶豫片刻之後,摘掉了臉上的防毒麵罩。
我沒有阻攔他,因為我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冒險,就是為了能夠感受到周圍的“氣”,而提前判斷出可能暗藏在各處的陣法。
王直站在門內側,環顧一圈之後,忽然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就是像那種用手指甲刮牆麵的聲音。媽呀,我這一身雞皮疙瘩。”
我聞言一愣,仔細一聽,立刻聽到了王直說的那個聲音。不過,我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可以判斷出,那聲音正來自編鍾後麵小平台上的青銅爐鼎之內,料想應該就是被黑joker丟進其中那具無腳屍體弄出來的。
隨後,我低聲大致的將黑joker之前在這裏麵與那屍體戰鬥的情節描述了一遍,聽得王直和寧飛都驚詫不已,紛紛抬頭望向那個青銅爐鼎。
“不行,等一下咱們可得繞著點走。”王直說道。
我用目光又將這墓室前庭掃了一圈之後,不由苦笑道:“恐怕很難,入口就在那個青銅爐鼎的後麵。”
黑joker拍著胸脯笑道:“不用擔心,有我在呢。那玩意要是再不老實,我還能把它給塞進去。”
寧飛沉聲道:“這些事情沒什麽好擔心的,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地方這些東西的布局,會不會又是一個陣法。”
王直問道:“這裏有陣法?”
寧飛搖頭道:“暫時還沒感覺到,但我擔心會有。”
王直拍了拍寧飛的肩膀道:“不用這麽緊張,誰這麽無聊,在自己的墓裏麵布這麽多陣法?”
“希望是我想多了。”寧飛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既然已經確定了入口方位,我們便沒什麽好說的,一同向著那邊走去。
前庭空間雖然不小,但是也不算大,我們很快叫繞過了石人俑和以編鍾為主的樂器組,來到青銅爐鼎的一側。
這個青銅爐鼎非常的精致,表麵帶有諸多獸麵浮雕,底部帶有煙烤過的焦黑痕跡,看樣子這爐鼎真的很有可能曾經是煉丹用的。
黑joker抬頭看一眼爐鼎上方,確定裏麵那屍體暫時應該出不來,於是便當先向著前方的門洞走去。
可是,他這一次竟然沒有能夠進入門洞,而是好像撞到了一麵無形的牆一樣,“砰”的一聲彈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