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後,我們借著酒勁,直接打車奔向醫院。

這還是我頭一次去醫院做與看病無關的事,這一路坐在車上,我還真有些忐忑。

因為晚上沒少喝啤酒,啤酒脹肚,我非常痛苦的憋了一路的尿。下車之後,我便急急忙忙的衝進醫院找廁所。

當我方便完,一身輕鬆的出來找到周茹初,卻發現孔聰這時也出來了。

我記得之前孔聰是和我一起進的醫院,沒想到他居然比我先出來了,以為事情進展的並不順利。

見麵後,我有些失落的問:“沒弄到嗎?”

孔聰衝我神秘一笑,拍了拍他手中拎著的一個很小的黑色塑料袋,壓低聲音說:“先離開這裏再說,這裏人太多了。”

我見狀大喜,連忙衝周茹初使了個眼色,隨後我們三人便匆忙離開醫院,走出很遠一段距離,找了個沒人的巷子。

孔聰將他手中的那個黑色塑料袋的給了我,雖然周圍沒有人,但是他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是把聲音壓得很低。

“還好我提前和人打招呼,讓幫忙留了一個,要不然就真的拿不到了。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要不然你可就是把我給害了。”

我激動的接過那個黑色的塑料袋,將之打開來看,發現裏麵有一個白色透明的醫用塑料袋,裝著血糊糊的一團肉,看起來挺惡心的。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紫河車這種東西,想到這麽個看起來非常醜陋的東西竟然與生命的誕生相關,不由肅然起敬。

雖然是同學,但是也不能讓人白冒風險幫我,於是一邊掏出錢包一邊半開玩笑的說:“你這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可要好好表示感謝。”

我正猶豫的是給他拿五百,還是拿一千,他卻推著我的手,讓我把錢包收了起來。

“都是老同學了,你用不著這樣,下次有機會記得請我喝酒就行了。”

我急道:“那怎麽能行,我怎麽可能讓你白忙活呢,而且還擔著風險。”

孔聰笑著說:“瞧你這話說的,我也沒白忙活呀,你們不是幫我求了一塊佛牌嗎?等我真的抱了兒子,還要請你們小兩口來吃飯呢。”

我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和誰是小兩口,等到周茹初狠狠掐了我一把,我才想起來,她之前一直向孔聰自我介紹的她是我女朋友。

“那是當然了,我到時候給侄子包個大紅包。”我連忙笑著回應,生怕被孔聰看出破綻。

其實是我多想了,孔聰根本就沒想過我會在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事上騙他,不過我和周茹初有怎樣的表現,在他眼裏看來我倆都像是打情罵俏。

和孔聰告別之後,在往賓館去的路上,周茹初對我說:“你的同學真不錯,我都羨慕你了。”

回想到和孔聰整晚愉快的談話,我確實覺得非常舒服,甚至已經有些不舍。

出門在外,第一親的是親人,第二親的就是朋友和同學。當我遇到困難,能夠向我

伸出援助之手的,有很多的時候,都是我的同學。

當然,也有很多次被坑的很慘的時候,比如被那個高中校花女同學騙進了傳銷組織。

我現在所有麵對的一切,都是被她害的。

不過,我並不恨她,我能理解她在那樣的絕境之中所作出的任何選擇。我隻衷心的希望,這輩子不要再讓我遇到她。不,是每一輩子都不要再遇到她。

因為我們的東西太多,不方便拿,加上周茹初一直是花錢大大咧咧的主兒,所以我們之前去找死人牙的時候並沒有退房。

回到賓館,我刷響門卡,推開房門進入屋內,將門卡插入用電卡槽,正要回身關門,卻被眼前所見的場景驚得呆住了。

屋裏麵亂七八糟的,**的被子、枕頭以及我背包裏的東西,被隨意的丟得到處都是,這房間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被轟炸過一樣。

我再蠢也能看得出來,我這是又遭賊了。但我並不慌著報警,而是選擇先檢查一下有沒有丟什麽重要的東西。畢竟我現在不想太浪費時間,警察如果介入進來,我又是一堆麻煩事纏身,到最後很有可能是沒有結果。

忽然,我聽到走廊裏傳來周茹初怒罵聲,隨後就看到周茹初進到了我的房間。

她看到我房間的樣子,怔了怔,皺眉問:“你房間也遭賊了?丟什麽東西沒有?”

我搖頭說:“什麽都沒丟,真是奇怪了,我這是第二次在賓館被人翻東西,上次在公主嶺,就是你離開的那幾天。”

說完,我想到一個關鍵,急忙讓周茹初將門關上,隨後壓低聲音和她說:“我估計,這個房間裏麵很有可能已經被裝了監視器和監聽器。”

周茹初先是一愣,隨後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看來她也想到了某種可能。

“那就出去說吧。”周茹初說著,轉身開門,與我一前一後出了房間,來到了走廊。

“你有什麽安排?”周茹初問道。

我想了想,說:“要不咱們換個房間,要不就換個賓館。咱們這邊隻有兩個人,對方不知道有幾個人。他們在暗,咱們在明,咱們太危險。”

周茹初點頭說:“那就各回房間先收拾東西,一會就在這裏集合,咱們先去找找附近的賓館,實在不行再換房間。”

商定之後,我倆各回房間。

我將我的東西一樣樣整理好,塞進背包裏,最後檢查無誤之後,走出了房間。

周茹初的東西比較多,收拾起來估計要很長的時間,我本來已經做好的在外麵久等她的準備。沒想到,她居然主動叫我過去,還把我數落了一番,說我明知道她東西多卻不過來幫忙,還說我一點眼色都沒有。

其實我知道,她不是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她應該是有些慌了,畢竟遭遇這樣的事情,是誰都不會若無其事。

收拾好東西之後,我們先離開賓館,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隨後在那裏開好了房。

這一天

晚上,我幾乎就沒怎麽睡著,總是擔心會有人在我睡著的時候撬門進來,因此一直維持在半夢半醒之間,一直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上午,我倆回到上一家賓館辦理退房手續。

為什麽要第二天才退房?一是因為我們當天的房錢都已經付了,隻要別過了第二天十二點,什麽時候退都一樣;二是因為我倆一直在等七叔寄來的快遞,等待我們所需的最後一樣東西——裹屍布。

辦好退房手續之後不長時間,快遞送到,我倆當場將快遞打開,看到裏麵是一個微波爐加熱用的保鮮盒,裏麵疊著一小塊髒兮兮的布條,看起來就像是從路邊撿來的破布一樣。

這個東西看起來平白無奇,甚至令人嫌棄,但我和周茹初都知道這東西的來曆,因此都比較忌諱,盒子也沒開,便又拿快遞的黑色袋子給裝好並塞進背包。

既然所有東西都已經湊齊了,我倆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趁著還沒到晌午,便急急忙忙的往劉天家趕。

劉天家大門緊閉,我和周茹初正商量著要不要敲門的時候,卻聽“吱呀”一聲,鐵門向內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年輕的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小孩,表情不是很好看,料想應該也是來向劉天求助的人。

不得不說,劉天的名氣還真是大,總有人來找他。

抱著孩子的女人出來之後,並沒有關門,而是看了我們一眼,說:“劉大師叫你們進去。”

我和周茹初互視一眼,齊齊點頭。對於有過一次類似經曆的我們,並沒有對此感到多麽的驚訝。

進入院門之後,我像上次一樣,回身將院門關好,然後與周茹初走進屋內。

劉天已經在屏風前的方桌旁坐好,待我和周茹初剛剛跨過門檻,他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向我招手說:“你過來,跟我走。”說完,他又指了一下周茹初說:“你先隨便找個位置等一下。”

周茹初不滿的撇了撇嘴,從包裏將裹屍布和墳頭草掏出來遞給了我。

我覺得帶太多東西不是很方便,便將死人牙和紫河車也從背包裏取了出來,統一塞進裝紫河車的那個袋子裏。

紫河車因為放了一晚上,已經有些發臭,氣味特別難聞。

我忍著那股惡臭,拎著袋子跟著劉天繞過屏風,通過藏在屏風後麵的樓梯,來到了二樓。

二樓有三個房間,正對著我們的那道門前被一個紅木方桌擋住,桌上供奉著關老爺,一手持青龍偃月刀,一手捋著美髯,威武非凡。

不過,我看到這個布置卻隻感到疑惑。劉天這麽做,不是相當於把正對著我們的那個房間給封死了嗎?難道裏麵被封著什麽東西?

劉天似乎覺得我對關公像關注的太多,瞪了我一眼,驚得我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看。畢竟有事求人家,怎麽說也是恭敬一些才對。

他低聲說:“跟我來,別亂看。”

說著,他推開左手邊的那道門,當先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