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總經理，和我說說吧。”身下的座椅應該是新換的，坐著還挺舒服，辦公室雖然不大，但是工作環境倒也還算不錯。
“陳代表不必這麽客氣，叫我老柯就行，龔思雅平常也是這樣叫我的。”柯建華看上去也就四五十歲的年紀，兩鬢倒還沒有白發，隻是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想必是為了公司的發展費了不少心力。
“剛剛那三人，是我們公司目前最大的客戶，一家網絡遊戲公司，衝著瀚海音樂的名頭來的。”
“兩周前找到我們，想要定製一首網絡遊戲的背景音樂，但是我們這邊的作曲人拿出的歌曲他們都不滿意，所以便直接找上門來了。”
“這樣啊。”
陳染點點頭，“除了這一單，其他單子還有類似的情況嗎？”
柯建華：“......”
龔思雅：“......”
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就清冷下來了，氣氛一度陷入尷尬。
柯建華老臉一紅，“陳代表，實不相瞞，我們公司已經三個月沒接到過新單子了，剛剛那個，是唯一的一單。”
“嗯？”陳染的語氣有些凝重，“這麽少？”
柯建華的汗都快冒出來了，這個陳代表雖然看著年輕，但是看上去脾氣似乎不太好啊，這語氣的意思是對他們分公司的工作狀況不滿意啊。
“沒辦法，公司隻有這麽大，作曲人也就幾個。”柯建華歎了一聲，“這些年，南城瀚海一直沒有好的發展方向，接的幾個單子也隻能勉強維持收支平衡。”
“這也就導致了大量作曲人出走，留下來的，都是一些老員工了。”
龔思雅在一旁站著，眉宇間也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南城瀚海現在的情況，已經快到了瀕臨倒閉的地步了。
“理解理解。”陳染喝了口茶，對於柯建華所言他也能理解，“那這單，對方報價多少啊？”
“五十萬。”
柯建華回答。
陳染聞言眉頭快皺成川字了，五十萬的訂單，他在總部的時候還從沒見過這麽低的價格。
五十萬的單子，分到作曲人手上的，不知道有沒有十萬塊。
要知道，自己從踏足作曲這個行業以來，第一單接的是一千萬的《左手指月》，第二單接的是300萬的《英雄寞》。
這怎麽一到南城，連一折都快不剩了。
難怪開會的時候，整個十七層的作曲人沒一個人願意過來當這個代表，五十萬的單子，還是三個月唯一的一個。
這換誰受得了啊。
該死的姚益佃，坑死我了。
陳染瞬間在心裏將姚益佃的祖宗十八代，子女十九代全部問候了一遍。
柯建華看著陳染緊縮的眉頭，心情愈發的沉重了：“陳代表，瀚海音樂雖然被稱為藍星三大音樂巨頭，但是那也僅限於瀚海總部。我們南城分部在南城，連二流音樂公司都排不上。”
“以前還有一些人衝著瀚海音樂分公司的名頭來，可是咱們這邊的出的歌曲，對方不滿意，久而久之，我們的成單率非常的低，成單率越低，就越沒有公司來下單。”
柯建華一點點解釋道，南城作為南城語之鄉，本土的音樂公司勢力龐大，吃掉了頭部訂單，是為一流。
一些功成名就的南城語作曲人，在南城創辦了工作室，憑借著得天獨厚的南城語優勢，將中部訂單消耗殆盡，是為二流。
剩下的訂單則是一些零零碎碎，幾萬塊錢的小單子，基本都被一些個人作曲人接了去。
這就造成了南城瀚海音樂公司的尷尬境地，總部是藍星三大超級音樂巨頭，一般不知情的小公司都被這名頭給嚇到了，覺得自己出不起價，便會選擇這些由知名作曲人創辦的工作室。
一些中型的、大型的訂單，南城瀚海又吃不下，接了之後交不出滿意的歌曲。
如此循環，便造成了南城瀚海現在的處境。
“那是不是成單率上去之後，你們就會接到更多的訂單，或者說，那種一兩百的訂單？”
對於這個成單率他算是聽明白了，在總部的時候他可從沒注意過這種東西。回頭找楊天問一下，瀚海音樂總部的成單率是多少。
“理論上是這樣，一兩百萬有些困難，但是像這種幾十萬的單子，應該不會少。”柯建華憂心忡忡地說道，別說幾百萬的單子，現在這個五十萬的單子他們都拿不下，下個月的工資都快都發不出來了。
“那簡單，我們把成單率拉上去就行了，這樣一來，我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陳染聞言頓時心情大好，原本他還在為怎麽整頓發愁，聽柯建華這麽一說，他馬上就有了清晰的方向。
隻要方向確定了，這件事情辦起來就輕鬆多了。
“啊？”
柯建華和龔思雅對視一眼，你這話怎麽說著跟好玩一樣，把成單率拉上去，說得容易。你知道為什麽要提前幾個月下單嗎？因為一個單子前前後後要磨一兩個月，才能確定最終的版本。
“怎麽，有問題嗎？我們一個個來，把剛剛那三個人的訂單要求拿給我看看。”陳染抬頭看著兩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訂單要是還拿不下來，這個月的員工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吧。”
陳染一邊說著，一邊在龔思雅的平板上翻看著她精心整理的公司大大小小業務的數據報表，其中就有財務報表。
“思雅，你去把單子找出來給陳代表，這單子本來是我們作曲部的一個老員工負責，但是遲遲沒能讓甲方滿意。”
“我便將它發到了整個作曲部的公共池子裏，想著集思廣益，不管誰負責，先把這個訂單完成了再說。”
“可是.....哎，我們無能啊。”
柯建華言語中盡顯無奈之意，他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就差自己親自上陣了。
“好了，你讓他們都別寫了，這個訂單，我親自來做。”
陳染擺擺手，不管對方是什麽要求，反正自己手握係統，可以無差別輸出。
不把這個訂單完成了，陳染怕自己才剛到幾天，公司就破產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