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舞會如期舉行,體育館內花團錦簇、流光溢彩,蘇藥興致勃勃的站在人群裏,華逸飛透露給她內幕消息,今天他要驚豔出場,讓她一定要站在舞台側麵,到時,他和秦衍會各從一邊從天而降,隨便帶一位靠近舞台的同學飛到另外一麵,引爆全場。

蘇藥迷迷糊糊的撓著頭皮,華逸飛到底是讓她站在哪一邊來著?是左邊還是右邊?她這顆豬腦袋怎麽就沒記住呢?

眼看一群人都往左邊湧去,她擠不過去,隻好拚命的擠進右邊的後台。

她才剛剛站定位置,隻覺眼前一黑,體育館所有的燈都滅了,簡直伸手不見五指,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知接下來會出現什麽,無限期待的盯著舞台中央。

倏爾,舞台兩側的聚光燈突然照亮舞台上空,燈光閃爍,音樂響起,漫天撒下飛舞的花瓣,隻見她對麵飛來一個人,燈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

那人一身雪衣銀發,瀲灩若仙,輕靈飄逸,仿佛不在人間,伊人步步生蓮,風姿繾綣。

蘇藥被眼前人驚呆,完全忘記了自己身旁飛過的華逸飛,隻能怔怔的望著那飄逸的白衣男子,破天而降,朝自己飛來。

那人竟飛至她身前,一把擒住她的腰肢,蘇藥的心突突狂跳起來,如一頭迷路的小鹿四處亂撞,讓她慌了手腳,隻能任由這人抱著飛下去。

她慌亂的抬起眸,才看清,原來他長得比華逸飛還要俊美幾分,狹長的鳳眸微微挑著眼尾,英挺的鼻梁,如高山傾覆的冰雪,襯著幽光,拔卓挺立,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美麗的男人?

她不禁恍然若夢,心髒狂跳不止,隻見他薄唇輕啟,悠然的銀發飄在身側,耳畔便響起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的嗓音,卻沁著寒冰,“閉上你的眼。”

她如同被催了眠,隻能傻傻的閉上雙眸,一顆心徹底為他沉淪,他到底是誰?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秦衍嗎?

“哎呀!你個笨蛋,怎麽跑到對麵站著了?你知不知道,我這邊站著的是位兩百斤的大姐啊?可真是氣死我了!”

舞會狂歡開始才沒多久,華逸飛便卸了妝,氣勢洶洶的跑到她跟前,一連吐槽了半個小時也不肯走,弄得蘇藥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

她揉著耳朵,連連求饒,“艾瑪!我說大哥,你都折磨我快一小時了,舞會都要結束了,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那兩百斤大姐,也需要美男的滋潤啊?你不能把福利都給了我這公的,回頭我被她們吃了可怎麽辦?”

“滋潤?你得了吧?我差點沒被她壓死,她那腰比水桶還粗!要知道是這樣,我當初不如找蕭薇幫忙,至少她還苗條點!”

然後,她的耳朵就繼續接受他沒完沒了的荼毒,蘇藥無語,隻能悄悄逃脫華逸飛的視線,溜出了體育館。

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溜達,卻見樹影斑駁中,走著一個挺拔的身影,不知為何,那人的背影輪廓就讓她想起剛剛雪衣銀發的人。

她一定是眼花了,大家都在裏麵狂歡,他又怎麽會獨自一人在林蔭中散步?

突然她的肩膀一沉,華逸飛又壓上她的肩頭,隻聽他一聲輕喚,“秦阿美!”那挺拔的身影便霍然轉身。

那深邃而迷惑的眼眸,果然是秦衍沒錯,卸了妝的他,更是清冷得猶如高山永不攀附的冰雪,迷魅而淡漠。

蘇藥隻覺懷裏像揣了一隻小兔子,砰砰的亂跳起來。

“怎麽一個人在這呆著?不進去一起玩?”華逸飛攬著蘇藥的肩頭,大咧咧的朝秦衍走去,秦衍薄唇輕抿,眼神裏卻是一絲冷肅。

“有什麽好玩的!每年還不是一樣無聊!”他是不是根本沒認出自己來?完全將她當做空氣一般,冷漠的眸光從她頭頂略過,一顆心一路滑到穀底。

華逸飛卻不置可否的將蘇藥推到身前,“秦阿美,你瞧,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小家夥,你剛剛還抱著他飛下去的,不記得了?”

她癡癡的盯著秦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艾瑪,她的小心肝兒啊,為了華逸飛這突如其來的介紹,又不自覺的狂跳起來,這樣的大起大落,都快讓她得心髒病了!

秦衍眯起細長的眼角,周身都散發出冷厲的氣息,完全不似華逸飛的熱情如火,“無所謂,他是誰重要嗎?”

好冷,蘇藥隻覺全身都快被他凍住,這人也實在太高傲了吧!“可……可你剛剛明明有叫我閉上眼的啊?”難道他對誰都能如此深情款款?

“噗!”隻聽身旁華逸飛嗤笑出聲,“他不過是嫌棄你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讓他很不舒服!”

靠!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句話讓她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呢!

秦衍再次無視華逸飛的揶揄,自顧自繼續前行,卻沒有半點要回頭的意思。

蘇藥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發呆,怎麽會有如此冰冷的人?可自己卻偏偏不怕死的想要靠近!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別理他,他這人就那樣!走,我帶你去找美女跳舞!”

她被華逸飛拉回到體育館,一顆狂跳不止的心卻隨著某個人漸行漸遠……

回到公寓,蘇藥無聊的抱起**大兔子,翻來覆去的滾,弄得容嘉眼花繚亂,容嘉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喂!別滾了!你**呢?”

她抬起毛茸茸的腦袋,眨巴眨巴眼睫毛,怔怔的喃喃自語起來,“嘉嘉,如果有個人就像一座冰山一樣難以靠近,那你還會不會想要攀登這座冰山呢?”

“我又不是受虐狂?明知道是冰山,還要攀登?”容嘉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然後又拍了她一巴掌,“你果然是**了!快點從實招來,今天是不是遇上豔遇了?”

“沒……沒……堅決沒有……”她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然後一頭埋進兔子下麵,她才沒那麽笨,會從實招來呢!

三天後,晚上COS社有社團活動,蘇藥傍晚就被華逸飛約到宿舍去拿衣服,可這廝偏偏把她一個人扔在房間,自己卻又跑去別的宿舍借東西,她無聊的在他宿舍晃來晃去。

桌子上放著一張巨大而精細的設計圖紙,又一次深深吸引了她,她不自覺的踱了過去。

圖紙上畫著類似體育館一樣的建築,圓圓的頂部卻是有無數小塔組成,旁邊高聳的建築也是層層疊疊的塔式設計,整個設計集現代與古典於一體,完美而精致。

.

她看得入迷,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滑過圖紙上那些小塔的塔尖,這麽精密的設計,他設計得真是巧妙。

“你在做什麽?”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懾人心魄的聲音,鬼魅似地獄裏的冷梟,嚇得她一哆嗦,手掌一抽,把桌邊的一個水杯碰倒了,一整杯水就澆了上去,精美的圖紙頓時就被暈染成一團團墨跡,慘不忍睹。

啊?這可怎麽辦?蘇藥立刻慌了手腳,手足無措的轉過頭,看向門口那座冰冷的門神。

隻見秦衍美麗的臉龐,登時變得猙獰起來,他一步步陰森森的走過來,一雙銳利無比的冰眸,直勾勾的盯著桌子上那張圖紙。

“到底是誰讓你進來的?”忽然一聲厲吼,差點沒把她耳膜震碎,嚇得蘇藥身子抖如篩糠,這樣冰冷迷魅的人,竟然會如火山般爆發,簡直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去。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蘇藥顫抖著聲音,答非所問,忽然想起了華逸飛的忠告:“你可千萬別動這圖紙,這可是他的寶貝,最好連碰都別碰,否則會被……噗呲的~”

現在她才明白,華逸飛肯定被秦衍噗呲過不知多少次,才會如此小心謹慎的提醒她,隻可惜……嗚嗚……她還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現在這模圖紙不僅被她碰了,還被她弄得慘不忍睹。

“你不是……有意的?”蘇藥嚇得步步後退,秦衍卻步步緊逼,漆黑若夜的眸,陰狠冷戾,居高而下的睥睨她,“你以為一句對不起,這張圖紙就可以複原了?”

蘇藥愧疚的用手指去擦拭那圖紙上的水跡,隻想讓這些水快點清除,“對不起,我幫你把它擦幹淨!”

卻被他厲聲喝止,“住手!不許你再碰它!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她嚇得立刻站起身子,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滾了下來,哆嗦著被他連推帶搡的趕出了房間。

什麽嘛!她也不想啊!眼見這麽精美的圖紙摔得麵目全非,她的心都快碎成餃子餡了好嗎?他幹嘛對她大呼小叫的?她越想越委屈,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滾。

現在她才真的明白,為什麽大家都管秦衍和華逸飛叫“冰火美人煞”了,如果華逸飛那顆花心大蘿卜是火的話,那秦衍就是冰,一塊萬年不化的臭冰塊!

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的蘇藥,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撿起一堆小石頭,狠狠的扔進湖水裏,“臭秦衍!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