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啟,我問你,當年我到底是怎麽跑到那間汽車旅館的?我隻記得是你送我回的家,後來我就睡著了,還有後來,我明明已經清醒,又被人打昏,你告訴我,是不是我二叔故意做的?”阮廷羽終於說出心中一直的疑問,可陶啟是他的兄弟,又怎麽會害他?
“這重要嗎?廷羽,我說過了,是對是錯,你都做了,奕大說的好,是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覺得你總是想著過去的人和事,對你的將來會有任何幫助嗎?”
那一天,阮廷羽沒再多說什麽,可他知道自己始終無法忘記那雙苦苦哀求的眼眸,如果可以,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他想找到她,愛她嗬護她,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隻可惜這隻能成為一場春夢,二叔不會讓他找到她,他甚至連她的長相都沒看清。
“喂,濃濃,醒醒!濃濃,醒醒!”
一天中午,顧予濃吃完午飯,趴在課桌上睡得正香,就被杜莎莎魔音灌耳,死命推醒。
顧予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爽的吼道,“臭老莎,你抽了?大中午的不讓我睡覺,你想幹啥?”
卻見杜莎莎一臉興奮的搖她的胳膊,“濃濃,你知不知道,咱班這周末要去郊遊啦!”
“靠!老莎,咱班每次郊遊你去過?你今天居然為了這事不讓我睡午覺?你是不是找抽呢?”
顧予濃剛想又趴下去,卻被杜莎莎再次拉起來,“哎呀,濃濃,你聽我說完嘛!我是想說那個阮廷羽不是咱們班的新任班長嗎?咱們班組織郊遊,他能不去嗎?艾瑪,他要是去,我會不會幸福的暈過去?”
看著杜莎莎滿眼冒著粉紅泡泡,顧予濃氣得直想捶醒她,“喂,你能不能清醒點啊!他那種人會犧牲自己的時間陪著大家郊遊?他那班長純粹是金曼芝一廂情願給扣上的,你看他哪天履行過一天班長職務的?”
她才喘了一口氣,“還有......”才剛說到重點,杜莎莎已經化作一隻小燕子歡快的飛走了,原來是阮廷羽慢悠悠的走了進來,杜莎莎滿臉羞澀的走過去,“阮廷羽,周末的郊遊,你會去嗎?”
沒想到阮廷羽連想都沒想,就一臉冷漠的回答,“不去!”杜莎莎的笑眼登時僵住,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失落”二字。
“聽見了吧?老莎,人家根本就不屑於和咱們郊遊呢?人家可是大忙人,那麽多妹子都排隊約會,你就少在那浪費感情了!”
阮廷羽終於抬起眼皮,冷冷瞟了一眼顧予濃,心底立刻起了火,他居然朝杜莎莎綻出一抹淺笑,魅惑得雲淡風輕、不著痕跡,“那也不一定,看樣子,你是想去是不是?”
杜莎莎頓時精神一震,雙眸發出期盼的光芒,“是啊!是啊!那你會去嗎?”
“嗯,我會為了你去的!周六早上幾點集合?”“8點鍾,在學校門口集合!”
“好,我7點半去你家門口接你!”說完,阮廷羽還不忘朝顧予濃震驚的臉上淡淡一睇,眉目間隱隱散發著得意之色,這讓顧予濃的肺都快氣炸了!
一整個下午杜莎莎都沉浸在極度的喜悅之中,不管顧予濃說多少阮廷羽的壞話都隻當是耳邊風,氣得她真想衝到阮廷羽家殺了他!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他在報複她!為了報複她,甚至可以把無辜的杜莎莎拉下水!真太不是東西了!
一想到此,顧予濃就氣不打一處來。
周六的晨曦破曉而出,帶著清新的雨露,讓人身心雀躍,可顧予濃的心情卻怎麽也無法開懷。
這個周末,她本來要去練功的,馬上就要參加比賽了,可一想到阮廷羽看杜莎莎的眼神,就頭皮發麻,隻得硬著頭皮去郊遊。
才剛過7點20,她已經等在杜莎莎門口了,隻見杜莎莎一身粉紅色的小洋裝,打扮得格外嬌俏可愛,像個美麗的洋娃娃一般,早早就站在家門口期待著阮廷羽的到來。
“老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花癡啊?你不是答應過我,對那個阮廷羽不會產生過多的迷戀嗎?他那人招惹了那麽多女生,你難道相信他真會為了你才去郊遊的?”
顧予濃坐在杜莎莎家門口的石階上,還不忘喋喋不休的嘮叨著,可杜莎莎哪裏聽得進去,隻是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模樣,“哎呀,濃濃,你不懂得,就算是被他騙,也是幸福的被騙啊!”
顧予濃真要被杜莎莎的那張花癡臉給氣暈過去,她剛想抬手去抽她後腦勺,就被刺耳的輪胎聲震住。
一輛銀色的布加迪威龍已經風一般的駛到她們麵前,陽光下,那輛車閃著耀眼的光暈,車中的少年就像童話中的王子一般走下來,一襲白衣白褲的阮廷羽,依舊碎發遮去半張俊臉,慵懶中帶著淡淡的冷漠神情,實在讓人充滿幻想、欲罷不能。
“走吧!”他麵無表情的為杜莎莎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看向顧予濃時,卻難掩挑釁的眉色,這讓顧予濃著實氣惱。
“老莎,別上!你是不是不聽我的了?”予濃一把拉住早已被阮廷羽電得暈頭轉向的杜莎莎,卻被杜莎莎反手一牽,笑得像朵沒心沒肺的非洲菊,“濃濃,要不,你也上車,我們一起走,我想阮廷羽不會介意多帶你一個人的!”
眼睜睜看著杜莎莎已經上了車,顧予濃氣得說不出話來,也隻好先跳上車再說。
周末清晨的Y城依舊沉睡在夢中,寬闊的馬路上,隻飛奔著一輛炫目的跑車,顧予濃的神思漸漸被車窗外的街景拉扯得漸行漸遠,忽然一道冷光襲來,讓她不覺回過神,雙瞳正對上後視鏡中那雙含冰的深眸,她狠狠的瞪回去。
靠!Who怕who!
“喂!這不是去學校的路線!”顧予濃忽然發現阮廷羽改變了線路,一路西去,與去學校的方向正好相反。
“既然自己有車,又何必再去擠校車?不就是碧水潭嗎?我認得。”阮廷羽淡淡回道,絲毫沒把顧予濃的反對放在眼裏。
“好誒!我們自己去!”杜莎莎當然舉雙手讚成,能和殷王子獨自同行,她可是巴不得的。
清晨路上無車無人,阮廷羽的跑車很快就達到了目的地,顯然比學校的校車要早了一個小時,顧予濃無聊的看著不遠處的山巒,翠綠綿延,空氣清幽,身前一雙璧人正幽幽的漫著步。
她當然不情願做這廝的跟屁蟲,可一想到這家夥會對老莎下手,她就焦慮萬分,必須死死盯住。
可杜莎莎同學已經陷入了終極花癡階段,兩隻桃花眼裏,隻剩下殷王子一人,根本無視她的告誡。
看著杜莎莎像隻花蝴蝶一般圍繞著阮廷羽,她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媽蛋的,老子的話你真是左耳進右耳出啊!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這丫的!
雖然山中的清晨清爽怡人,可始終穿著高領棉T的她,已經一身黏膩了,看著那兩人站在一潭清泉前停了下來,也尋了一塊石頭坐下來,她掏出手帕在額頭上擦了擦,又打開背包取出水瓶,小口的喝著水。
看著眼前那波光瀲灩的泉水,脆生生的黃鶯在山中歡快的鳴叫,配合著叮咚作響的泉聲,她的心不禁有些神往,一個晃神,再抬頭時,泉水前的兩人竟早已不知去向。
一想起自己曾被阮廷羽死死壓在身下威脅,“顧予濃,我警告你,下次再來騷擾我,小心我......吃......了......你......”她就不寒而栗,老莎!他不會對她伸出魔爪吧?
一想到這些,顧予濃就像瘋了一樣四處尋找,“老莎!杜莎莎!你們在哪?”
“杜莎莎!你個殺千刀的!別讓我找到你們!快點應我一聲!”
“杜莎莎......阮廷羽......你們在哪?”
可她跑遍了周圍,四處呼喊,就是不見他們的蹤影,更是無人應答,她的心漸漸沉入穀底,越來越多的不安籠罩過來。
前方是個岔路口,他們會往左還是往右呢?
顧予濃想了又想,還是朝著右邊的岔路跑了過去,才不過跑了幾步,就看到這邊的泉潭邊上立著的白衣少年不正是阮廷羽?一顆心終於鬆懈下來。
她氣喘籲籲的質問道,“杜莎莎呢?你把她藏哪了?”
杜莎莎剛剛發現顧予濃不見了,一著急就跑回去找她,本來阮廷羽也沒想要對顧予濃怎樣,可這女人實在可惡,什麽叫藏哪了?就好像他是個意圖不軌的大色狼!
阮廷羽唇角噙滿笑意,陽光下雙目熠熠放光,甚至讓她一時恍惚,“她啊?心甘情願的去給我找無憂花了,聽說這山上有這種花,能得到這花的人會一生無憂無慮。”
他語氣慵懶,神情悠閑,隻是淡淡斜睨了一眼顧予濃,便又專注於清澈見、無波無瀾底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