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濃頭痛欲裂,卻見顧蕭瀚幾步走上來,一巴掌就打到她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痛感襲來,她驀然抬起眸來,沒想到這就是他的父親,親生的父親,五年來對她不管不問,一見麵就直接打她一巴掌。

她捂著臉,眼底閃過一絲倔強,梗著脖子問道,“顧先生,你這是幹什麽?我們早已沒有關係了,你憑什麽打我?”

顧蕭瀚鄙夷的看向自己的女兒,“五年前,你曾經跟我說過會出人頭地,沒想到你現在落魄的要跟高利貸借錢,丟盡了我們顧家的臉,我打你怎麽了?”

高婉茹撇了撇嘴角,挽著顧蕭瀚的胳膊,一臉不屑地火上澆油道,“濃濃啊!你這樣就不好了嗎?做不到出人頭地就算了,不能丟盡我們顧家的臉啊!畢竟你爸爸在外麵還要做生意啊!這讓他怎麽抬得起頭做人?”

這個女人又在落井下石,顧予濃也不理會,她隻是心中暗痛,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與他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從來不曾好好的關心過她,卻在她最落魄的時候,說出這樣讓人寒徹心骨的話來。

“顧先生、顧太太,你們也說了,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如今我再怎麽樣也不會丟到你的臉是不是?請你們再不要來幹涉我的生活,我顧予濃在外麵,從來沒說過是你顧蕭翰的女兒,你大可不必如此氣憤,我不是您的女兒,你也不是我的父親,請你們趕快離開!”

啪的一下又是一個巴掌甩了過來,顧蕭翰這次用的力道比剛才還要大了幾分,讓顧予濃險些沒栽倒在地上,口中頓時沁滿了絲絲的鐵鏽味道,疼痛萬分!

當顧蕭翰還要繼續伸手打過去時,他的手腕卻被阮廷羽一把擒住,“顧先生,剛才顧予濃說的話我想您都已經聽清楚了,你和她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更無權打她,要是再敢隨便動手,小心我不客氣!”

顧蕭翰憤憤地看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隻見他身姿挺拔,樣貌俊美,更是穿著一身的阿瑪尼休閑裝,彰顯了他不俗的氣度與身家。

顧蕭翰便立刻偃旗收鼓,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他掏出自己的名片兒立馬遞了過去,不合時宜的說道,“你是濃濃的男朋友吧!你好,我是濃濃的父親,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回家,慢慢聊嘛!”

阮廷羽不覺失笑,嘴角噙起一抹輕蔑,他怎麽會看不懂顧蕭翰那點鬼心思,還真是讓人鄙夷,沒想到顧予濃的父親是這樣的人,“顧先生,我想您大概是弄錯了,剛剛你看我們還在說,你們已經沒有任何父女關係,現在您這又是何意,我是不是她男朋友都和你沒關係是不是?”

卻聽顧蕭翰,更加無恥的說道,“誰說我們已經脫離父女關係了,不知你貴姓,咱們借一步說話如何?”

阮廷羽冷笑道,鄙夷的看著顧蕭翰,“我姓阮!”

顧蕭翰立刻得寸進尺,摟住阮廷羽的肩膀走到一旁說,“小阮啊!你瞧,我養大她不容易,她母親很早就和我離婚了,然後就不管她了,完全是我一個人教育他,你看看她剛才的態度,又不聽話,你不要見笑啊!”

“顧先生,你有話請直說,不用拐彎抹角!”阮廷羽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有你這句話,那我就直說了,最近我的生意做的有點不順利,不知小阮能不能給點資助?”

顧蕭翰無恥的嘴臉,讓阮廷羽感到有一陣惡心,卻聽顧予濃厲聲罵道,“顧蕭翰你夠了!我以有你這樣的父親為恥!”

說完,便轉身跑遠了,剛才的顧予濃眼神沁出一抹絕望的寒光,讓阮廷羽莫名的跟了上去,

隻聽身後,顧蕭翰還在,沒皮沒臉的追問,“小阮啊,我剛才說的話你要考慮一下!”

阮廷羽的神思早就被顧予濃牽走,根本沒聽清顧蕭翰說的什麽。

他悠悠的跟在顧予濃身後,隻見她神情有些恍惚,木納的走在大街上,無論是有人打架,還是有人在叫賣,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也不知走了多遠,兩人竟然就這麽走到了,Y城的渭水河畔,夜色深沉,月亮早已被烏雲遮住光芒,陰沉的天空看不到一絲星光,如一團揉不開的濃墨。

隻見顧予濃幽幽的站到河岸邊,目光呆滯的望著黑幽幽的河水,微風襲來,河麵上**漾著層層波浪,讓人不寒而栗。

顧予濃站在那裏已經很久了,卻始終一動不動,阮廷羽不知她在想什麽?正在思索,隻聽撲通一聲,那道嬌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河畔河邊。

河水**出巨大的水花,黑暗中一個人正在水中苦苦掙紮。

臥槽!這個蠢貨竟然跳河自殺!

阮廷羽氣憤的想轉身離去,卻突然想起五年前那次郊遊,顧予濃因為失足落水,險些喪命,在看著水中那個掙紮的人影,他終於還是脫下外套,扔下鞋子,便躍入水中,朝顧予濃奮力遊去。

夜晚的渭水河冰冷刺骨,顧予濃被水花嗆了好幾口。

該死的,這個阮廷羽為什麽還不下水?他的心到底是用什麽做的?連苦肉計也不上當嗎,想起五年前,她也是在絕望中掙紮,直到最後一刻,才被阮廷羽救起,時過境遷,他還會下水嗎?

靠,為了破這個案,也是蠻拚的,心中不覺啞然失笑,顧予濃痛苦地望向河岸上那道身影,沒辦法,這一次,她一定要拚上這條命了!

她漸漸沉入水中,不再掙紮,寒徹心脾的河水,一點點淹沒她的頭頂,大腦因為缺氧漸漸變得變成一片空白,無力思考,隻能任由河水將自己的身體推倒任何方向。

就在她絕望透頂的時候,身體突然一暖,竟被人抱入懷中,她虛軟的睜開眼皮,是阮廷羽,一抹驚喜,閃過腦際,便昏了過去。

阮廷羽將她費力的拖上岸,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她的肺部,試圖將她肺裏的水全擠出來,可顧予濃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她的心跳漸漸消失,呼吸也沒有了,這讓他心慌不已。

他急忙俯下身,深吸一口氣,用自己的唇貼了上去,開始為她做人工呼吸,一下又一下,一口又一口,顧予濃的唇始終冰冷蒼白,沒有一絲溫度,臉色更是毫無血色,比五年前更加可怕。

阮廷羽焦急的敲打著她的胸腔,她終於嗆出一口水來,緩緩睜開了眼皮,她的目光有些空洞,無助的看向阮廷羽,哇的一下就抱住他嚎啕大哭,哭得好不傷心!任何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都不會毫不動容,可偏偏阮廷羽就是硬生生的把她推開,“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可以離開了,再見!”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冷酷無情的男人,阮廷羽還真是朵奇葩,顧予濃不覺心塞,急忙喊道,“你要是敢走,我就再跳下去!”

“你他媽的到底想怎麽樣?你這女人是不是得寸進尺?你自殺關我屁事!”阮廷羽氣急,在岸邊對著她破口大罵。

顧予濃蒼白的小臉上,頓時就湧出兩行熱淚,“廷羽,我們好歹也相識一場,五年前,是你玩弄我的感情又拋棄了我,現在我被父母趕出家門,你也看到了,他們是多麽的無恥,我反正是活不下去了,你不管我,我就隻有再跳下去,反正這條渭水河也不多我這條屍體。大不了明天的頭條新聞你會看到,一名舞女被傾城集團老大接回家後便跳河自盡,多麽慫動的新聞標題,到時候傾城集團一定會更有名,說不定股價還會飆升呢!”

媽的,她這是在威脅她嗎?阮廷羽幽幽的轉過身來,狠狠的盯著,顧予濃那張蒼白而美麗的臉,目光冷冽懾人。

反正她是豁出去了,顧予濃無所畏懼的迎上阮廷羽可怕的眼神,今天要是回不去,那就不叫顧予濃!

她臉上的淚水依舊未停,加上一直瑟瑟發抖的身體,阮廷羽的神色終於一鬆,他幾步走上前,拖起顧雲龍的身體,就朝大路上走。

“你幹什麽?”嚇得顧予濃直往後縮,去聽他冷冷地回答,“你不是要跟我回家嗎?回去後你可別後悔!”

顧予濃在不抗拒,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嘴角偷偷的彎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隻見阮廷羽掏出手機來,對著電話講,“阿啟,我現在在渭水河邊,你來接我一趟吧!”

顧予濃被阮廷羽帶到旁邊的一間加油站,他給她買了一杯熱咖啡,便站在一旁自己悠悠地喝了起來,顧予濃抱著那杯咖啡,全身上下都還在滴水,陰冷的夜風吹得她抖如篩糠。

不到半個小時,陶啟開著一輛黑色的奧迪Q7,,果然出現在加油站,他一下車,便好整以暇的看向一旁的顧予濃,嘴角不覺莞爾,對著阮廷羽揶揄道,“你小子真行啊!夠浪漫的,深更半夜的跑到這種鬼地方來幽會,還把人家姑娘都弄濕身了,也太**了吧!”

阮廷羽也不理會,自顧自地就爬上了車,顧予濃當然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乖乖的坐在了後座上。